第52章 “五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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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掌櫃所言甚是,只是本少卿與嚴大人皆是為了查案而來,破了‘長樂坊’的規矩,實屬無奈,還請顧掌櫃通融通融。”
司辰逸對顧小樓行了一禮道。
官同民行禮,本就不合禮數,但顧小樓不是一般人,俗話說的好“禮多人不怪”,也希望此次顧小樓能夠網開一面,讓“大理寺”好好地將人帶走。
顧小樓朝司辰逸回了一禮:“司少卿乃是官,這禮顧某著實受不起。”
顧小樓話雖這麼說,但也未有起身朝嚴肅清、司辰逸行禮的意思,司辰逸這一禮嘴上說著不敢受,卻還是八風不動地接下了,著實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司辰逸只是尷尬地笑了兩聲,便不再說話。
嚴肅清沉思片刻,直言道:“本官查案,人自然是要帶走的,顧掌櫃若不願將人交出,本官也只能得罪了。”
顧小樓眼皮一抬:“素聞嚴大人為人剛正不阿,倒還真是這般不通人情。”顧小樓冷笑一聲,“嚴大人要將人帶走,顧某自是不好阻攔。只是此處乃是顧某地界,顧某的人,大人說帶走便帶走,那顧某還有何臉面當這‘長樂坊’的家?”
嚴肅清明白了顧小樓話裡的意思,於是接著顧小樓的話問道:“那顧掌櫃的意思是?”
“自當依著顧某的規矩來。”顧小樓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衣,“否則,即便大人將大理寺人員全都帶來我‘長樂坊’,我顧小樓不願放,也無人能將人帶走。”
顧小樓語氣平淡,但卻透著不容他人質疑的威嚴。嚴肅清自知顧小樓所言屬實,在“長樂坊”內與顧小樓硬碰硬,著實不是明智之舉。
司辰逸對顧小樓也是略有所聞,知他所言不虛,又怕嚴肅清聽不進顧小樓的話,想要硬來,便悄悄扯了扯嚴肅清的衣袍,向他使了個眼色。
嚴肅清不是傻子,他原就不想同顧小樓硬碰硬,司辰逸自是白操了這番心。
“那敢問顧掌櫃的‘規矩’是?”
嚴肅清並未動怒,順著顧小樓的話,接著問道。
“賭一局。”
顧小樓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骰盅,狹長的鳳眼斜覷著嚴肅清,令人看不出深淺。
“與顧掌櫃賭?”
司辰逸忍不住插話道。
顧小樓鳳眼掃向司辰逸,“噗呲”一笑:“自然。不然司少卿以為要同誰賭?”
司辰逸瞧向了被捆成粽子的張福升,他還以為是要同張福升賭他的“賣身契”呢。
顧小樓見狀,知了司辰逸心中所思,不由得樂了起來:“司少卿著實有趣。這人,”顧小樓指了指一旁的“粽子 ”,“是‘長樂坊’的人,‘賣身契’自是在顧某手中,與他賭,即便他輸了,也走不出‘長樂坊’。”
司辰逸鬧了個“烏龍”,臉頰不禁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本少卿失誤了,讓顧掌櫃見笑了。”
顧小樓鳳眼眯成了一條縫,朝司辰逸擺了擺手:“無妨。司少卿當真是個妙人,怪不得奚公子會對你如此感興趣。”
“啊哈?玉麟兄對我感興趣???”
司辰逸一頭霧水。顧小樓莫不是誤會了?奚白玉明明只是對案子感興趣,所以才同他多說了兩句,還真談不上對他司辰逸感興趣。
顧小樓只是笑笑,未再同司辰逸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只是又用指頭敲了敲骰盅:“嚴大人,賭不賭?”
嚴肅清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若不賭,顧小樓便不放人,對嚴肅清而言,明明別無選擇,顧小樓卻依舊明知故問,想來是存心戲弄於他。
顧小樓將骰蠱拉到自個兒面前,掀開蠱蓋看了看:“嚴大人來,還是司少卿來?亦或者,”顧小樓語氣一頓,“二位大人一道來?”
嚴肅清聞言,眉頭微皺,顧小樓這番問話,擺明了是指先前與奚白玉賭的那一局,嚴肅清幫司辰逸搖了最後一下,那一局可視為他二人共同完成的,果然,在“長樂坊”內,便無顧小樓不知的事情。嚴肅清不禁懷疑,是否從他與司辰逸踏入“長樂坊”的那一刻起,顧小樓便已知了他二人的來意,故意放縱他二人行事,直到現在這一刻。
“如嚴大人所想。”
顧小樓一眼看穿了嚴肅清的心內所思,淡淡地回了嚴肅清一句。
嚴肅清目光一凜,掃向對面的顧小樓,顧小樓也不懼他,直接迎上了嚴肅清的目光,四目相對,電光火石,充滿了殺氣,司辰逸忍不信汗毛倒豎,連忙出聲道:“誰來都行。”
“本官與顧掌櫃賭。”
司辰逸一句話使嚴肅清率先收回了眼神,先前漫起的殺意,漸漸淡了下去。
顧小樓扯了扯嘴角,他已料到了嚴肅清會這麼說,便比了個“請”的手勢,嚴肅清便伸手,拿過了置於司辰逸面前的骰盅。
“比大太無趣,不如比小。”
顧小樓蓋上蠱蓋,打了個呵欠,語氣淡淡道。
“好。”
嚴肅清也不同顧小樓計較,便答應了。
司辰逸又扯了扯嚴肅清的衣袖,小聲在嚴肅清耳邊道:“這可是要同‘長樂坊’的大當家賭,你有把握嗎?”
嚴肅清誠實地搖了搖頭。
司辰逸一時語塞:“你既沒把握,那便不該答應他比‘小’。至少先前還搖出了五個六,搖小……連經驗都沒有。”
嚴肅清歪著頭看了司辰逸片刻:“一樣的。”
“嗯?”
嚴肅清指了指他面前的骰盅:“搖大、搖小,都一樣。”
司辰逸狐疑地看了嚴肅清一眼,但還是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司辰逸在搖骰子這方面,確實也沒什麼經驗,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相信嚴肅清所言,其它也無計可施。
顧小樓是有功夫的,嚴肅清與司辰逸說話時雖然故意壓低了音量,但顧小樓還是一字不落地全都聽進了耳內,他也不說話,只是慵懶地盯著面前的骰蠱,也不催促,靜靜等著嚴肅清與司辰逸商量完畢。
嚴肅清說的話並未有錯,無技術之人搖骰子,大部分比的皆是內力。顧小樓便是如此。他功夫深,不屑學賭/場內的小把戲,與人搖骰子,一向以內力硬拼,全然無所顧忌。這也是謝飛鷹三令五申不讓顧小樓下場與人賭的原因之一,他深怕顧小樓遇上個內功高強的高手,硬拼傷了自己。顧小樓原本不聽,可耐不住謝飛鷹一個勁地嘮叨,終是點頭應了,絕不輕易下場與人比試。所以,能勞動顧小樓親自下場賭一把的,皆不是一般來客。
“不必如此小聲。”嚴肅清指了指顧小樓,“他都聽得見。”
“噗……”司辰逸剛想喝口水壓壓驚,結果被嚴肅清一句話嚇得給噴了出來,“什麼?”
顧小樓很配合地朝司辰逸招了招手:“抱歉,顧某耳力好,著實不是有意偷聽。不過司少卿不必介意,顧某全當沒聽見。”
司辰逸無語地盯著嚴肅清,一會兒又看看顧小樓,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竟然遇上兩個耳力超凡之人,這還有沒有隱私了?!
司辰逸無奈地笑了兩聲:“呵呵,你們玩兒,本少卿,呃……就安靜坐著。”
嚴肅清勾了勾嘴角,伸手拿起骰盅。他心裡著實有些沒底,不知顧小樓深淺,也不知按怎樣的套路去比。嚴肅清故意點明顧小樓耳力之事,實則是藏著另一番心思,想側面提醒顧小樓,他也能聽出其中關節,所以莫要在機括上動手腳。
顧小樓是個聰明人,自是聽出了嚴肅清的言外之意,只是笑著看了嚴肅清一眼,便繼續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骰盅,玩著玩著,動作便慢了下來,看上去像是快睡著了一般。
“顧掌櫃,請吧。”
嚴肅清對顧小樓說道,顧小樓微眯著鳳眼,點了點頭,眼皮也未抬一下,便舉手搖起了骰子。
骰盅在顧小樓的手中,有節奏地擺動著。顧小樓身型消瘦,露出的手腕又細又白,他手指細長,指節分明,即使姿態慵懶,骰蠱也像在他的手中舞蹈一般,煞是好看。
嚴肅清則凝神細聽,手中的骰盅擺動得並不頻繁,每動一下便停一會兒,再搖下一次,然後再停,反反覆覆。司辰逸見嚴肅清這般狀態,不禁心裡暗暗著急,這看著就是不會搖骰子的樣子,但一看見嚴肅清微動的耳尖,心裡的大石又稍稍落地了些。
嚴肅清不僅要聽出自己骰盅內骰子的點數,還要控制內力,才能搖出想要的點數。另一面,又要聽顧小樓骰盅裡的點數,以便掌握對方的情況,著實費力。
幸好場中之人不是陪著嚴肅清前來的司辰逸,便是顧小樓帶來的手下,皆保持安靜,不敢隨意發出聲響,就連被捆成粽子的張福升,也在顧小樓的威懾下,連大氣也不敢出,更別說弄出動靜了。
這安靜的環境,為嚴肅清稍微省去了一點兒心力。
“啪。”顧小樓放下了手中的骰盅,嚴肅清耳朵動了兩下,不出所料,果然是“五個一”。
嚴肅清又穩穩地搖了兩下,便也放下了骰盅。顧小樓眼皮跳了兩下,他也聽出了嚴肅清骰蠱裡的點數,“五個一”,與他搖出的點數相同。
顧小樓勾了勾嘴角,瞥了嚴肅清一眼。
嚴肅清本想放下心來,還暗自慶幸顧小樓同他一般,拼的全是功夫,未有其它外力作祟。可顧小樓那意味深長的一笑,使嚴肅清原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果不出所料,嚴肅清未離開骰盅的手上傳來一陣透骨的寒意,嚴肅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依舊未放開置於骰盅上的手。
一陣極輕的“噼啪”聲響起,嚴肅清耳尖動了動,他壓著的骰盅內,有一顆骰子暗暗轉了個面,翻到了“二點”上。
瞬間,嚴肅清的牌面便換了數,“四個一點與一個二點”,顧小樓勝。
【小劇場】
司辰逸:“玉麟兄對本少卿感興趣?”
奚白玉撇了撇嘴,不說話。
司辰逸:“不會吧,顧掌櫃肯定誤會了。”
奚白玉冷笑一聲:“顧小樓從來不會錯。”
司辰逸:“……玉麟兄,莫要開玩笑……”
奚白玉:“怎麼,看不上本少爺?”
司辰逸滿頭冷汗:“不敢,不敢。”
奚白玉:“伺候好了,本少爺有賞。”
司辰逸眼睛一亮:“得咧~~奚少爺,您請坐,請上坐!”
嚴肅清:“狗腿。別說你是‘大理寺’的,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