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長樂坊”
春花與貓咪同框的意境文案 s零玖s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謝飛花聞言,不禁有些失望。宮裡設宴,嚴肅清自是不能推辭的,畢竟能出席宮廷設宴是一種殊榮。謝飛花本想同嚴肅清一道過箇中秋,未曾想竟還有這一茬。
嚴肅清感覺到身旁的謝飛花似乎有些不對勁,便用餘光偷偷掃了眼,見謝飛花原本閃著光彩的桃花眼失去了神彩,面色有些怏怏不快,嚴肅清這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謝飛花的問話是何其用意。
於是忙又接著先前的話道:“宮裡設宴雖不能推辭,但可提前離席。”
謝飛花眼睛裡重現出光彩,嚴肅清眼角餘光瞥見了謝飛花的雙眼,於是揚了揚嘴角,繼續說道:“年年如此,也怪無趣的。”
“那便提前回來。”
謝飛花忍不住介面道,話一出口,瞬間又紅了耳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希望嚴肅清中秋能在家中過嗎?這對嚴肅清眼而言,完全是在邀請。
嚴肅清不是傻子,自然聽明白了謝飛花話裡的意思,只是嘴角延笑,點了點頭:“好。”
嚴肅清並未接著中秋如何過的話題與謝飛花繼續討論下去,因為他發現了謝飛花紅了的耳尖,怕謝飛花會更加不好意思,於是便止了話頭。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了“大理寺”前,謝飛花不方便隨嚴肅清進去,便先告了辭。嚴肅清也不好留他,便讓謝飛花回去了。
嚴肅清收拾好心情,便去同司辰逸商討明日去“長樂坊”一探究竟之事。二人商定,微服私訪,誰也不告訴,只安排幾名親衛,在暗處等候。畢竟以以往的經驗,若是做了其它部署,極有可能被洩露出去,若此案真與“長樂坊”有關,以“長樂坊”先前的做法,必然會收拾得乾乾淨淨,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是越少人知道,做得越隱秘越好。
二人定好翌日在“長樂坊”前碰面的時間,便各自散了。
嚴肅清又仔細研究了露凝香與李逢春二案的卷宗,這才收拾回宅去,待他回到宅中,謝飛花已經睡下了。
嚴肅清怕打擾到謝飛花,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走到謝飛花榻邊,只見謝飛花抱著被褥,一腳跨在上頭,後背及大半個身子露在了外面。更深露重,秋日的夜晚泛著絲絲涼意,嚴肅清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小心地從謝飛花手裡扯出被褥,謝飛花嘟囔著翻了個身,嚴肅清不禁停了手裡的動作,結果發現謝飛花並未醒來,只是把睡姿換成了“大”字型。嚴肅清揚了揚嘴角,將手裡的被子輕輕蓋在了謝飛花身上,嚴肅清又端詳了下謝飛花的睡臉,睡著的謝飛花,長長的睫毛覆在原本靈動的桃花眼上,挺翹的鼻樑,彎出好看弧度的唇角,嚴肅清眼皮跳了跳,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榻上,閉上眼,漸漸進入了夢鄉。
不知是否因睡前打量過謝飛花的睡顏,嚴肅清的夢裡便出現了謝飛花的身影。謝飛花竟是穿著在“百花樓”扮小倌兒的紗衣,修長的身影隨著邁動的腳步慢慢朝他靠近,耳邊是清脆的銀鈴聲,眼裡只有謝飛花泛著瀲灩秋波的桃花眼,以及揚起的邪魅笑顏,嚴肅清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謝飛花步到他身邊,彎下腰,紗衣滑落,在嚴肅清耳邊吹了口氣,輕聲道:“便讓奴家伺候大人吧……”
嚴肅清猛地醒來,坐了起來,掀開被褥向下看了一眼,便重新蓋下躺下,一手覆在眼上,重重地嘆了口氣……
幸好今日謝飛花如常一般,一早便出了門,嚴肅清做了個那樣的夢,自行起身收拾乾淨。因未見到謝飛花身影,而感到慶幸。
嚴肅清換上之前謝飛花予他去“百花樓”的那身衣裳,象牙扇丟了,便換了把檀木扇,腰上還綴著謝飛花借他的那塊玉佩,又是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樣。
畢竟“長樂坊”也是個銷金窟,雖然三教九流之輩皆可進,但要查線索,還是要扮成有身份的樣子,更方便查案。
嚴肅清來到“長樂坊”前時,司辰逸也正好前來。
司辰逸今日打扮的頗為浮誇,嚴肅清看到司辰逸的瞬間,恨不得轉身便走,裝作不認識他的模樣。可司辰逸卻不自知,看到嚴肅清時還笑著揚了揚手:“嚴兄,這麼巧啊。”
這是昨日商量好的,二人裝作碰巧撞見的樣子,再一同結伴進入“長樂坊”。
嚴肅清極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司兄,真巧。”
話剛出口,嚴肅清便想咬掉自個兒的舌頭,昨日怎就商量出這麼個蠢方案呢?他又不是不知司辰逸的脾性,難得出來放次風,司辰逸不得卯足了勁兒地整啊?
嚴肅清下意識地扶了扶額,強打起精神,陪著尾巴都翹到天上的司辰逸繼續把戲作下去。嚴肅清突然覺得,自打認識謝飛花之後,似乎他都在陪人演戲,尤其是“百花樓”的那場大戲。一想起那日的場景,嚴肅清便想到了昨晚做的夢,當即便覺不好,連忙止住了自己的思緒。
司辰逸也適時地將嚴肅清拉回了現實:“嚴兄,既然如此湊巧,不如你我便結伴同行吧。”
嚴肅清點了點頭:“聽司兄安排。”
二人是在“長樂坊”前做了這場碰面的戲,嚴肅清悄悄掃了眼周圍的環境,除了“長樂坊”門前立著的小廝,不遠處廊下,以及來回走動的幾名路人,嚴肅清稍一打量,便知這些皆是“長樂坊”佈下的暗哨。看來這門前碰面的戲,並沒有白演,顯然這些人的眼光已從他與司辰逸身上移開了,並未對二人身份產生懷疑。
“那進去吧。”
司辰逸笑著拍了拍嚴肅清的肩頭,邀他一同入坊。
嚴肅清忍住了移開身子的衝動,點了點頭,便隨司辰逸一道,準備入同。守在門邊的小廝,漾起熱情的笑容,彎著腰,恭敬地掀開寫著“賭”的門簾,往裡一指:“二位爺,裡邊兒請。”
司辰逸瀟灑地拋了一粒碎銀,小廝身手敏捷地接住了:“謝爺賞賜!”
辰逸笑著揮了揮手,便與嚴肅清一道邁進了“長樂坊”, 司辰逸在嚴肅清耳邊輕聲道:“身手不錯。”
嚴肅清點了點頭,他也看出來了。“長樂坊”連門僮都是有功夫之人,著實不是個簡單的地方。
一踏入門,嚴肅清與司辰逸一道停了腳步。雖時辰還早,但“長樂坊”內依舊人聲鼎沸,嚴肅清覺得自己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些人顯然是在坊內通了宵,一大早的竟還聚集著如此多的人,各個黑著眼圈,卻仍是精神抖擻,好不熱鬧。
坊內有三層,第一層是個大堂,布了許多賭/桌,每張桌子面前擠了滿滿當當的人,一眼都數不清到底擺了幾張桌子。
“走走?”
司辰逸輕輕扯了扯嚴肅清的衣角,小聲道。
嚴肅清點了點頭,便同司辰逸一齊走進了大堂。嚴肅清與司辰逸裝出一副熟稔的神情,不想讓人看出他倆只是新手。
嚴肅清照例掃了眼堂中的佈置,大堂周邊七七八八站了不少坊內的小廝,大堂內還有來回巡視的暗哨,前前後後佈置得嚴絲合縫,不難看出“長樂坊”當家人是個心思極為縝密之人。
“老楊頭,別賭啦!再賭褲頭都輸沒咯~~”
“哈哈哈哈……”
二人還未仔細看,便聽到左側一張賭桌傳來眾人“哈哈”的大笑聲。嚴肅清與司辰逸對視一眼,便朝那張桌子步去,擠進了人群中。
只見賭桌一頭,站著個赤著上/身的中年人,正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此人年紀看著大約三十來歲,瘦得皮包骨頭,雙眼無神,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一眼便能看出是個資深賭/徒,想來已奮戰一夜,賭得什麼也不剩了。
另一頭站著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滿臉紅光,桌前堆滿了各色物件,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套破舊的粗布衫,顯然是從這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處贏來的。
“賭,繼續!”
老楊頭呼喘著大氣,往賭桌上狠狠一拍,咬著牙硬聲道。看得出這被喚作“老楊頭”的中年男人,是用了狠力,但巴掌拍在賭桌上卻顯得綿軟無力,想來是體虛之由。
嚴肅清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都已輸到這番田地,卻還不肯撒手,這便是“賭”的可怕之處。
“老楊頭,你還有何可輸的?你的褲頭,我可不要。“
絡腮鬍子話音未落,周遭又發出了鬨堂大笑。這圍觀群眾,全當戲看了,皆是一副沒有心腸的模樣。
“有,我有!我家裡還有個婆娘!”
此話一出,嚴肅清心裡“咯噔”一下,怎能連身邊最親的人,都能拿來當作賭資?
司辰逸卻深知“長樂坊”的行事作風,在“長樂坊”的賭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賭的,只要你能拿出來,皆能作為賭資。即使有人拿出自己的性命作賭,都不足為奇。
司辰逸自是看出了嚴肅清面上神色不對,連忙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角:“別衝動。‘長樂坊’裡,這樣的事兒屢見不鮮,管不過來。別忘了咱們前來的目的。”
嚴肅清擰眉點頭。
“哈哈,老楊頭,你可想清楚了?”
“廢,廢什麼話?還,還,賭,賭不賭了?”
“賭,”彪形大漢捋了兩下鬍子,“你家婆娘還是有幾分姿色,爺就贏來爽一爽。”
絡腮鬍子一揮手,便有坊裡的小廝朝老楊頭呈上一紙“押書”,讓老楊頭簽字按手印。
老楊頭毫不猶豫地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手印。
嚴肅清見狀,不禁一怔,未曾想到“長樂坊”竟還有這番完善“體貼”的操作。
【小劇場】
謝飛花:“你想賭?”
嚴肅清:“不想。”
謝飛花:“我給你銀子。”
嚴肅清:“捨不得。”
謝飛花:“無妨,我有錢。”
嚴肅清摸了摸謝飛花的頭:“小傻瓜,為夫是捨不得你。”
謝飛花一怔,瞬間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