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抱抱就好了
春花與貓咪同框的意境文案 s零玖s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本以為抓住“蛛絲馬跡”的謝飛花,讓各堂主順著硯臺的這條線查了去,以為不需花費多長時間就能查出些端倪來。
時間確實花得不多,但結果卻出乎意料。這方硯臺竟是嚴肅清去世的父親留與他的遺物。嚴老爺子一生教書育人,是個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用了大半輩子積蓄,從著名雕刻大師松鶴先生手中買來了這方松鶴先生引以為傲,親手雕刻的硯臺。
按市價,這方硯臺定是價格不菲,但松鶴先生與嚴老爺子交情頗深,本欲將硯臺贈與嚴老爺子,但嚴老爺子堅決不收,認為“無功不受祿”,硬是拿出了半生積蓄,得到了這心頭好。
得知硯臺來歷的謝飛花震驚不已,也懊惱不已。這可是嚴肅清父親的遺物,他就這樣給摔碎了,想到那夜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尋來一樣名貴的硯臺賠與嚴肅清,謝飛花就恨不得把扇自己幾個大嘴巴。銀子確實能買來名貴的硯臺,但買不來嚴老爺子留給嚴肅清的回憶。
而曾經雕刻硯臺的松鶴先生,現也不知去向。傳聞松鶴先生已然仙逝,將畢生所學傳給了唯一的弟子寒山先生,可寒山先生喜歡雲遊四海,此時也不知身在何處,若想求一方他雕刻的硯臺,不知何時才能實現。
“閣主,‘寒山先生’蹤跡不是不可尋,只是頗費時日,而且想必價格也不低,不如就拿登州‘興盛典當行’裡鎮店的硯臺賠與嚴大人吧,論市值,想來與嚴大人那方硯臺應該不相上下。”
謝飛花腦袋擱在桌面上,一臉不樂:“這是銀子的事兒嗎?這是親情!親情你懂嗎?!”
前來彙報訊息的手下連連點頭:“懂懂,閣主說的對。”
這名手下明顯沒聽明白謝飛花說的是什麼意思,只知道一味地點頭附和,誰讓謝飛花是老大呢?
“傳令下去,無論花費多長時間、多少銀兩,都得尋到‘寒山先生’,用最好的端石,讓‘寒山先生’雕一方一模一樣的硯臺來!”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
謝飛花不耐地揮了揮手,將人打發了。
這才起身,悶悶不樂地回“嚴宅”去了。
今日嚴肅清倒是意外地回來早了,待謝飛花回到府中時,嚴肅清已經坐在了書房內。
謝飛花經過書房時瞥見了嚴肅清端坐於桌前的身影,不禁停下腳步,沉思了片刻便踏進了書房。
“今日真早,可用了晚膳?”
嚴肅清抬眼,瞟了一眼滿臉諂笑的謝飛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謝飛花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突然亮了起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嚴肅清竟然會願意搭理他!
謝飛花連忙討好似的粘了上去:“那不如一起用膳吧?‘望江樓’的飯菜,本閣主覺得還是合你胃口的。”
嚴肅清放下手中書冊,定定地看了謝飛花片刻,見謝飛花臉上的笑都快僵在了臉上,知謝飛花心裡肯定打著其它小算盤,便點了點頭,允了謝飛花的提議。
謝飛花見嚴肅清同意了,殷勤地幫嚴肅清拉出椅子,引著嚴肅清去了院中的涼亭。亭中正如上次謝飛花醉酒的那日一般,桌上擺滿了管家從“望江樓”買來的酒菜。同之前一樣,桌上還放著泡了枸杞子的花茶,那自然是屬於謝飛花的專屬“特飲”。
嚴肅清挑了挑眉,謝飛花訕訕一笑:“今日不飲酒。”
嚴肅清這才入了座,謝飛花緊捱著嚴肅清坐了下來。
謝飛花看了一眼桌上的酒,連忙拿起酒壺遞給下人:“賞你了。”
小廝一臉震驚地接過謝飛花賞他的酒,連忙謝賞。這“望江樓”的“秋露白”,五十兩銀子才能沽上一小壺,平日裡是想都不敢想的美酒,今日竟就這麼意外得到了,真是“天下掉餡餅”的大好事兒啊!
嚴肅清靜靜地看著謝飛花這一舉動,謝飛花回過頭,見嚴肅清正看著他,連忙莞爾一笑:“說了今日不飲酒,就不飲酒。來,咱們喝茶~”
謝飛花邊說邊親自為嚴肅清斟了一杯茶,嚴肅清看著杯裡浮著的枸杞子若有所思。
“嚐嚐,本閣主親自配的花茶,不僅養生,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絕不比‘望江樓’的‘秋露白’遜色!”
嚴肅清的眼皮跳了兩下,還頭一次見人拿花茶的味道同酒作比較的,這謝大閣主果真是人間一朵奇葩。
“試試啊!”
謝飛花催促著嚴肅清,嚴肅清在謝飛花熱切的注視下,抿了口杯裡的茶,一股淡淡的清甜流入喉中,嚴肅清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皺。
“是不是很好喝?”
嚴肅清本想實話實說,但一看見謝飛花那閃著光的桃花眼,以及滿臉急切地等著誇獎的表情,硬生生將到口的話嚥了回去,淡淡地道了聲“好。”
謝飛花聽見嚴肅清的誇獎,立馬樂開了花,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都快笑沒了。
嚴肅清見狀,也沒說什麼,只是將杯子放回了石桌上。
嚴肅清一向不喜甜食,甜膩膩的感覺他著實厭惡。謝飛花調的花茶里加了不少蜂蜜,嚴肅清自是不愛的。
謝飛花並未看出嚴肅清對他特調花茶的真正態度,還滿臉喜色地跟嚴肅清說他的花茶配方,嚴肅清沉默地聽著,靜靜地用膳。嚴木肅清一向主張“食不言”,可以他對謝飛花的瞭解,深知讓謝飛花安靜地用餐飯,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所以嚴肅清放棄了勸說謝飛花,只是任由謝飛花侃侃而談,而他依舊巋然不動,正襟危坐地安靜用膳。
一直到嚴肅清放下筷子,謝飛花那與花茶有關的故事還沒講完。
“咦,你這就吃飽了?”
嚴肅清點了點頭。
謝飛花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嚴肅清吃得乾淨如新的碗裡,一臉認真地說道:“習武之人,應當多吃一些。你的飯量還沒我大,這身體哪能受得了?”
嚴肅清看著碗裡那塊謝飛花夾來的紅燒肉,蹙起了眉頭。謝飛花是用自己用過的筷子為嚴肅清夾的菜……
謝飛花自忘了嚴肅清有“潔癖”,他單純出於好意,而嚴肅清也是打心眼裡不想拂了謝飛花的好意,畢竟已經許多年未有人為他夾過菜,關心他是不是吃得飽,叮囑他不能餓肚子……
嚴肅清終是重新拿起了筷子,將碗裡的紅燒肉生生吞了下去……
俗話說“有一就有二”,這一來二去,嚴肅清漸漸開始不介意謝飛花為他夾的菜是否用的是公筷了,夾什麼他都能心無芥蒂地一口一口吃下肚。
嚴肅清再一次打破了多年來他一直遵守的“七分飽”戒律,今日是真硬生生把自己給吃撐了……
嚴肅清偷眼打量了下自己鼓起的小肚皮,沉默了片刻,下意識地默默拿起了倚在桌旁的劍。
“剛吃完,不宜馬上練劍!”謝飛花連忙攔住嚴肅清,“這樣,我陪你走走,消消食。”
嚴肅清不說話,只是站起了身,用行動默許了謝飛花的提議。謝飛花隨後站起了身,下意識地像個有孕在身的婦人,摸了摸自己撐起的小肚皮,呃,確實是有些吃撐了……
吃撐的二人小組,慢悠悠地在後院散著步,秋風拂過,帶來些許涼意。
謝飛花不好好走路,不時蹦躂兩下,於是走在了前頭,嚴肅清悶聲跟在他的身後。
“快中秋了啊~~”
謝飛花邁著歡快的步伐,頭也不回地朗聲對嚴肅清說道。
嚴肅清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上幾近圓滿的月亮,點了點頭,完全忽視了走在前頭的謝飛花並看不見他動作的這件事兒。
“嗯,可得好好慶祝慶祝~~”
嚴肅清掃了謝飛花背影一眼,他著實不明白中秋有何可慶祝的。
謝飛花全不在意如悶葫蘆一般的嚴肅清,只是自顧自地邊走邊說,說著說著,話題便轉到了嚴肅清那方被他打碎的硯臺上。
“那個,摔碎了你的硯臺,對不起啊……”
走在前頭的謝飛花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嚴肅清。嚴肅清也停下腳步,抬道看著面前一臉愧疚,對著他真誠道歉的謝飛花,眉頭微皺,雙唇緊抿,一言不發。
謝飛花繼續說道:“真不知那是嚴老爺留給你的遺物,若一早知情,本閣主定不會碰它。”
嚴肅清沉默著。
“不過你放心,本閣主定會尋到寒山先生,為你再造一方一樣的硯臺。當然,自是比不過嚴老爺子的遺物,只希望你莫要嫌棄……”
一直沉默的嚴肅清終於有了反應:“人已不在,單純只是個念想,想得久了,便也想不起了……”嚴肅清頓了頓,“一個物件而已,不必在意。”
嚴肅清面上雖無絲毫變化,但敏銳的謝飛花還是抓住了那轉瞬即逝的一絲落寞神色。
謝飛花下意識地上前一步,立在高出他一頭的嚴肅清面前,而後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了嚴肅清。
嚴肅清的身子不禁僵在了原地。
“心裡不好受,抱抱就好了~~”
謝飛花抱著嚴肅清,還輕輕用手拍著嚴肅清的背,語氣輕柔地安慰道。
嚴肅清瞬間語塞,但不知為何又不想推開謝飛花,那帶著玉蘭香的溫暖懷抱,似乎真的驅散了秋夜的冰涼,連同回想起仍會不自覺難過的情緒,也一併被這懷抱給暖化了,彷彿這世上不再只是他一人在踽踽獨行……
【小劇場】
謝飛花:“花賠你,硯臺賠你,不生氣,好不好?”
嚴肅清:“不好。”
謝飛花:“那要怎樣才不生氣?”
嚴肅清:“簡單。”
謝飛花:“嗯?”
嚴肅清:“謝閣主,以/身/相/許便可。”
謝飛花:“容易!”
嚴肅清:“嘖,怎麼感覺我虧了?”
謝飛花一把抱住嚴肅清:“你說啥?”
嚴肅清摟住謝飛花的腰:“我說,良/宵苦短,謝閣主早些安歇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