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點兒丟臉
春花與小孩的簡短優美句子 s零玖s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嚴肅清看著一旁掩唇輕笑的謝飛花,只覺心塞語塞。先前才對謝飛花扯了謊,說自個兒未曾用過晚膳,結果司辰逸這沒有眼力勁兒的傢伙剛進門不久,便當面拆穿了他的謊言,這讓嚴大人顏面何存?
止了笑的謝飛花,回頭看見嚴肅清臉上一言難盡、有口難言的神情,便不自覺地想笑。
“別笑了,再笑本官真要找根柱子撞死了……”
嚴肅清捱近謝飛花,在謝飛花耳邊低聲耳語著,完全避開了吃得正歡的司辰逸。
謝飛花聞言,更有想笑的衝動,但還是很給嚴肅清面子的,忍住了笑,也壓低聲音捱著嚴肅清回道:“不笑不笑,想來嚴大人公務繁忙,已然忘了用過晚膳這一茬,情理之中,不必介懷。”
謝飛花嘴上這麼說著,但眼裡的笑意還是藏都藏不住,嚴肅清貼著謝飛花,看著謝飛花那雙上挑的桃花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不禁跟著揚了揚嘴角,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唉,想笑便笑吧……”
謝飛花一聽這話,再也不掩飾了,“哈哈”地笑了起來。嚴肅清受謝飛花感染,一同笑了起來,結果這一笑,二人便都收不住了。
一旁吃著糕點的司辰逸被這突然大笑的二人給著實嚇了一大跳,手一抖,筷子上剛夾上的蝦餃便掉在了桌上,惹得司辰逸心疼不已。
司辰逸看著笑得都彎了腰的二人,臉上神情先是狐疑,然後轉向錯愕,最後變成驚悚,天吶,“冷麵閻羅”竟然會笑?!!!不是譏笑、不是嘲笑,竟然是大笑?!!!!
司辰逸嘴張得比晚膳用的大肉包還大,已然驚訝地合不上嘴了。
“不行了,不行了,再笑氣都喘不上來了……”
謝飛花強忍著笑,一邊抹著淚,一邊擺手,實在不能再這麼傻笑下去了。嚴肅清也笑得直不起腰,若不是謝飛花停了,他可能還得跟著謝飛花一併笑下去。
嚴肅清捏了捏笑酸的臉頰,直起了腰,嘴角還帶著尚未消退的笑意,一眼瞟見正盯著他動也不動,滿臉吃驚的司辰逸,最近一點兒笑意旋即一掃而光,重新換回那張神鬼不欺的萬年冰山臉。
司辰逸一見嚴肅清熟悉的冷臉,張著的嘴“啪”地一下合上了。
嚴肅清收回盯著司辰逸的目光,看向剛抹完眼淚,正在理衣裳的謝飛花,眼角下的那顆小痣,隨著謝飛花的動作,微微晃動著,著實惹眼。
謝飛花臉上笑意正濃,抬頭看了一眼快被司辰逸吃光的點心,當即對嚴肅清道:“你再吃點兒啊……”
嚴肅清看見謝飛花眼裡擔憂的神色,知謝飛花的意思,於是看著司辰逸:“司少卿可吃飽了?飽了便去處理公務吧。”
嚴肅清完全不給司辰逸回話的機會,直接撂了話,話裡意思簡潔明瞭:你別在這兒杵著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快滾。
司辰逸自然是聽懂了嚴肅清話裡的含義,只能起身,滾出去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食盒裡最後一個豆沙包拿走了,邊抬腿往外走邊朗聲道:“反正你不喜甜食,這豆沙包扔了可惜,本少卿便代你吃了,免得浪費糧食。你二位慢聊,不用送了。”出門後,還不忘將屋門給二人帶上。
司辰逸很快消失在嚴肅清與謝飛花二人的視線裡,只是他走前留下的話,令小屋再次沉默了下來,氣氛著實變得既尷尬又詭異。
二人誰也未說話,靜得彷彿能聽見自個兒的心跳聲。
謝飛花怎麼也未曾想到,嚴肅清竟然不喜甜食!
二人相處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似的在謝飛花腦海裡劃過,那加了蜜的花茶、用了大半碗糖的桂花糕、“五昌齋”的豆沙包……
謝飛花給的,嚴肅清皆一一接了,從未說過一個“不”字。謝飛花理所當然地以為,嚴肅清也同他一般,喜愛甜味。
“我不知你不喜甜食……”
謝飛花怔怔地開了口,心裡說不上是何滋味。只是覺得又甜又苦,甜的是嚴肅清對他的縱容,苦的是他竟不知嚴肅清真實的喜好。
嚴肅清明顯察覺到謝飛花語氣裡的苦澀,不禁開口安撫道:“談不上不喜,只是食得少。”
謝飛花看向嚴肅清,嚴肅清又道:“食得不多,清宴便覺得是我不喜歡。平日裡飲食之事又甚少交談,所以有所誤會。”
嚴肅清又向謝飛花做了一番解釋,謝飛花心裡才覺得好受了一些。但謝飛花不是傻子,司辰逸與嚴肅清相交多年,自他這段時間觀察,司辰逸算是嚴肅清身邊最為親近的友人了,不至於連嚴肅清最起碼的飲食習慣都不知曉。想來嚴肅清也是好心,才向他做了這番解釋。
謝飛花接受了嚴肅清的好意,自是不能繼續矯情。
於是將食盒裡的點心鹹甜分開碼放好,將鹹的擺至嚴肅清面前:“若還有不合胃口的,你便同我說,不必有所顧忌。”
嚴肅清無奈地笑了笑,謝飛花還是在意這件事的,只好點頭:“好,遇到了再同你說。”便夾了一個蟹黃蝦餃,放進了口裡。
有關露凝香的事宜,謝飛花已派人去查了。嚴肅清自知謝飛花不會袖手旁觀,便隨他去了。但因怕將謝飛花牽扯過深,連累於他,嚴肅清在心內已然決定再去牢中會一會露凝香,希望能借此先謝飛花一步,查出些蛛絲馬跡。
宵夜用完,已至四更天,吃飽了後嚴肅清便覺倦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謝飛花見嚴肅清眼裡佈滿了血絲,不禁有些心疼:“忙了一天,也該歇一歇,不然身子受不住的。我便先告辭了,不打擾你休息。”
嚴肅清又打了個呵欠,才對謝飛花揮了揮手:“不妨事,我與你一道回去吧。”邊說邊將食盒收拾妥當,一會兒置於門邊,待雜役稍後前來收走。
謝飛花未想到嚴肅清要與他一道回宅邸,見嚴肅清起了身,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他一把,雙手交碰,二人先是一怔,而後嚴肅清趕忙道了聲謝,收回了搭在謝飛花手臂上的手,並將“清風”一併攜上。
謝飛花回了聲“不客氣”,便開了門,率先步了出去。
嚴肅清跟在謝飛花身後,看著謝飛花過度挺直的腰板,什麼也沒說,只是下意識地揚了揚嘴角。
“如何走?”
嚴肅清追上謝飛花,與他並肩同行。
“坐我的車。”
嚴肅清點了點頭,不說話。謝飛花在“嚴府”住了有些時日,府中上上下下早已與他相熟,調個府中的馬車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但謝飛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很少使用“嚴府”事物。思及至此,嚴肅清不禁暗暗握了握拳。
等待謝飛花的車伕,正靠著車梁,坐在椅上打瞌睡,頭一下一下地點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謝飛花與嚴肅清已來到了馬車前。
謝飛花對嚴肅清笑了一下:“太晚了,車伕都撐不住了。”
“本官的不是。”嚴肅清頓了頓,“以後便用府裡的馬車吧,都習慣了。”
“那豈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嚴肅清不禁莞爾,謝飛花打進“嚴宅”的那日起,給他添的麻煩還算少嗎?
“呵呵,謝閣主的覺悟倒是提高不少。”
嚴肅清唇角帶笑地調侃起謝飛花。
謝飛花聞言,先是一怔,而後想起日前的種種,不禁紅了耳根,只得挺著脖子應了聲:“一直不低……”
嚴肅清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我用馬車的機會不多,不麻煩。”
謝飛花點了點頭,耳根的紅暈還未消退,嚴肅清裝沒看見,笑而不語。
也許是因二人的關係近了不少,所以這般隨意的調侃,反倒不顯生疏,更將距離拉近了幾分。
謝飛花喚醒睡得正香的車伕,車伕應是頗有經驗之人,被喚醒後竟馬上便清醒了,一點兒也不帶迷糊的,與嚴肅清宅裡那些經常駕夜車的車伕,並無幾分割槽別。
車伕殷勤地將謝飛花與嚴肅清迎上了馬車,嚴肅清看著車伕笑得異常熱情的臉,便知謝飛花定然花了不少銀子。
嚴肅清跟在謝飛花後頭上了馬車,一進馬車,卻發現車內“別有洞天”。不提馬車的寬敞度,單就車廂裡鋪的地毯、軟墊,便是上好的物件。車內還燃著香,香味卻不落俗,淡淡的還頗有顯雅緻。
嚴肅清落座後,不禁蹙了蹙眉,若謝飛花喜歡這樣風格的,那“嚴宅”的馬車他還真不會用……
謝飛花難得用心看了對方的神色,嚴肅清那微微的蹙眉,謝飛花便看進了眼中,當即明瞭嚴肅清的心思:“急著用車,來不及挑選。這擺設過於奢華了,不太實用。”
嚴肅清聞言,不禁看向謝飛花,只見謝飛花低頭理著衣襬,未看向於他,這兩句話像是隻在閒話家常,不過隨口而出,並不是有心解釋。
嚴肅清看不見謝飛花面上神情,但紅得像是快燒起來的耳尖,還是出賣了謝飛花。嚴肅清眉頭舒展,也不拆穿,眼角噙笑地應了聲“嗯”,便不再言語。
謝飛花理完衣裳,抬頭用餘光偷偷掃了嚴肅清一眼,見他面色無常,眉頭舒張,心裡默默地鬆了口氣。
幸好反應及時,不然令嚴肅清誤會他是個奢侈之人,那便不好了……
等等,被嚴肅清誤會了又如何?本閣主為何要解釋???……
謝飛花頓時便覺不好,原本寬敞的馬車,此時都顯得有些逼仄……
【小劇場】
嚴肅清:“馬車用我的。”
謝飛花:“用用用!”
嚴肅清:“衣服穿我的。”
謝飛花:“穿穿穿!”
嚴肅清:“床也睡我的。”
謝飛花:“睡睡睡。”
嚴肅清:“這還差不多!”
謝飛花:“……怎麼感覺是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