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鬥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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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堂”堂主——謝飛鷹,出現在了“如意棧”天字一號房。不多時,謝飛花也來到客棧內。
“堂兄,那人又來了,這單生意,我們是接還是不接?”
謝飛花為自己倒了杯茶,皺著眉,抿唇不語。
謝飛鷹也不催他,只在一旁默默等著。
“你認為呢?”謝飛花放下茶盞,終於開了口。
“以各堂匯總上來的訊息看,嚴肅清此人的底頗難查明,我個人建議,還是不接為上。”
謝飛花沉默著。
“不過,對方又提了一成佣金。小樓的意思是‘人無完人’,既然對方如此有‘誠意’,不防就接了這單生意……”
謝飛花桃花眼皮一抬,看著謝飛鷹。
謝飛鷹撓了撓頭:“我覺得小樓的話挺有道理的……”
“出息!”謝飛花哧道,“顧小樓就是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你也會覺得有道理!”
“嘿嘿……”謝飛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怎麼有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弟弟!”謝飛花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謝飛鷹也不惱,呆呆地傻笑著,反正在他心裡,顧小樓說的話比聖旨還管用,就是把黑說成白,謝飛鷹也會附和著拍手稱對。
謝飛鷹的意見等於沒說,主意還得謝飛花自己拿。
本來一心想要調查嚴肅清“黑料”的謝飛花,因一瓶“玉華膏”,對嚴肅清的看法稍稍有了點兒改觀,不免有些動搖。
“哦,對方還說了,如果‘探密閣’願意接這單生意,價格上還能再商議。堂兄,這價格可是‘探密閣’成立以來,最高的價碼了。”
“你剛不還建議我別接這生意的嗎?”
謝飛花桃花眼斜挑,掃了謝飛鷹一眼。
謝飛鷹尷尬一笑,撓著頭回道:“小樓說可接……”
謝飛花瞬間語塞,顧小樓,顧小樓,謝飛鷹眼裡只有顧小樓。
“這副閣主到底是你還是顧小樓啊?咱們謝家的生意是不是要改姓顧了?!”謝飛花拍案而起,一下扯到了自己的傷腳,忍不住喊了聲疼。
謝飛鷹連忙扶過謝飛花,一個勁兒地討好:“姓謝的,自然是姓謝的……”
謝飛花聽著“姓謝的”仨字兒,總覺得不像是什麼好話。謝飛鷹攙著謝飛花坐下。雖然謝飛鷹很聽顧小樓的話,但實際上也是個有主意之人,不然謝飛花也不會將副閣主的位置放心地交給謝飛鷹。
謝飛鷹這個副閣主也一直當得很稱職,“探密閣”大小事宜,大部分都是由謝飛鷹在主持,他也將“探密閣”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條不紊,而謝飛花也只有遇到像今日這般大樁生意時才會現身主持大局。沒辦法,誰讓他謝大閣主是出了名的愛偷懶呢?
謝飛花皺著眉,沉思著,於情於理,他都沒理由拒絕這樁生意。至於那瓶“玉華膏”,謝飛花覺得自己還是還得起的,況且,謝飛花此時是打心眼裡對嚴肅清此人產生起了滿滿的好奇心,他也很想知道,嚴肅清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身後是否也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堂兄?”
謝飛鷹見謝飛花遲遲不語,不禁輕輕喚了謝飛花一聲。
“接!這生意,‘探密閣’接下了,只是佣金,”謝飛花摸了摸下巴,“必須再加三成!”
“那這定金我可先收了?堂兄,你知道規矩……”謝飛鷹還是有些擔心。
“哼,怕什麼?‘探密閣’成立至今,還未有吃不下的單子!”
“好吧,那我這就去辦!”謝飛鷹領了命,轉身便撤。
“等等,你這麼著急做甚?買家又不會跑。”
已到門邊的謝飛鷹回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先去‘長樂坊’一趟……”
“不成氣的東西,你要氣死你堂兄我啊?!”
“嘿嘿,堂兄彆氣,小弟先告辭了。”話音未落,謝飛鷹便已躥出了門,把謝飛花的牢騷留在了身後。
“爛泥扶不上牆!”謝飛花憤憤道。
“長樂坊”是大梁最出名的連鎖賭坊,也是顧小樓的地盤。快入月末,顧小樓自然是在京都的總坊裡查賬,謝飛鷹便是衝著顧小樓去的。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謝飛花覺得此時的謝飛鷹就是那潑出去的水。
唉,身為兄長,謝飛花只希望謝飛鷹這一腔熱情別錯負了人。畢竟顧小樓是根難啃的骨頭。謝飛鷹若真心想“夫夫雙雙把家還”,定是要抽根筋、剝層皮的,不撞個頭破血流,想是結不出善果。
別看謝飛花平日裡不著調,但他心思可通透著,畢竟能當這“探密閣”閣主,靠的可不單單是家世。
謝飛花一瘸一拐地出了“如意棧”,準備回“嚴宅”去。
剛沒走多遠,便見一群書生模樣的人圍在一起,正激烈地討論著什麼。
謝飛花的好奇心頓起,連忙擠了進去,只見這群人正圍著兩名手捧硯臺的書生,在爭論兩方硯臺的高下。
“我這硯臺可是用上好的澄泥石打磨的,當屬第一!”其中一名書生雙手捧著帶來的硯臺一臉傲色地炫耀道。
“魏兄的硯臺確是好石,只是硯臺上蒼松勁柏的圖紋未免俗了些。”另一名手捧硯臺稍顯清瘦的書生回道,“我這方硯上刻的是溪山垂釣,意境可比魏兄你的好些。至於石料,洮河石確是不輸的。”
“噗……”在一旁看戲的謝飛花沒忍住笑出了聲,“見過鬥雞的,倒還頭一回見鬥硯的,你們這些書生還真是有趣,哈哈哈……”
謝飛花笑了片刻,突然覺得氣氛不對,止住笑意一看,發現在場的幾名書生正眼冒怒火地瞪著他。
謝飛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似乎冒犯了這群讀書人。謝飛花連忙咳嗽了兩聲,掩蓋先前的失語,正色道:“我倒是見過一方上好的端硯,是你們手中這兩方硯比不上的。”
此話一出,瞬間激起千層浪:“這位公子莫要說大話,我和陸兄的硯臺可是百裡挑一的上等品,想這整個京都城,都很難再找出一方比我二人更好的硯臺了。”
“魏兄所言甚是。”
之前還唱反調的二人,現竟統一了步調,一同將槍口轉向了謝飛花。
“哼,我才沒說大話,不信,我現就去取來與你們一觀!“
話剛出口,謝飛花便後悔了。他說的那方上好的端硯,是嚴肅清書房裡擺著的那一方。謝飛花好書法,對文房四寶頗有研究,在“嚴宅”中見過嚴肅清的端硯,他便記在了心上。可這畢竟是嚴肅清的東西,想來嚴肅清定是不肯借謝飛花拿出來炫耀的。
“好呀,那就煩請這位公子將硯臺取來,令我等長長見識。”陸姓書生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呀,拿出來讓我們欣賞欣賞。“
“對,拿出來!”
“拿出來!”
其他圍觀眾人紛紛附和。
謝飛花不免有些遲疑,魏姓書生見狀,不免揶揄道:“公子若說了大話,便承認了吧,我等也不會強人所難。”
“誰說大話了?!”謝飛花最受不了“激將法”,被這魏姓書生一激,恨不得立馬就把嚴肅清那方硯拿出來閃瞎這群書生的眼睛,“我這就回去取,你們等著!”
謝飛花說完,縱身一躍,用那僅剩的單腿,施展著不太利索的輕功,回到了“嚴宅”。
嚴肅清還未下差,謝飛花偷偷溜進嚴肅清的書房,拿起桌上的硯臺就揣進了懷裡。他暗暗算了下時辰,這一去一回,定能趕在嚴肅清下差前回來將硯臺歸還了,神不知鬼不覺……
謝飛花心裡已盤算清楚,迅速取了硯臺便重新回到那群正在等候的書生處,得意洋洋地從懷裡取出嚴肅清的硯臺,炫耀似的在眾人面前一晃:“瞧見沒?上好的端硯,就連這刻紋都是出自名師之手,怎是你二人的硯臺所能比的?”
謝飛花一出手,眾書生的眼睛“噌”地一下全亮了。
陸姓書生率先開了口:“公子這方硯臺真是一等一的好,確是我等比不上的。不知可否借小生一觀?”
“拿去!”
謝飛花豪爽地將硯臺交與了陸姓書生,眾人“唰”地一下圍在了陸書生的周圍,互相傳看著,一個勁地嘖嘖稱讚。
謝飛花像只驕傲的大公雞,雙手交叉環於胸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抓賊啊,快抓住他!”
一名老婦人的呼救聲突然響起,隨即一個人影“嗖”地一下經過謝飛花身邊。謝飛花反應敏捷,下意識地一把拿過正在魏書生手上的端硯,毫不猶豫地朝飛奔的小賊砸去,只聽“嗚——”的一聲,小賊應聲倒地,而後硯臺落地,“砰”地一聲,碎成了兩半……
當謝飛花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之後,瞬間僵在了當場……
眾書生紛紛怔住,如此名貴的硯臺就這麼摔碎了???
再看謝飛花一副失魂的模樣,眾書生互相使了個眼色,連忙向謝飛花草草告辭,紛紛作鳥獸散,不過須臾,便看不見人影。
一名白髮老嫗慢悠悠地經過謝飛花身邊,走到倒地的小賊旁抬腿就是一腳:“該!讓你偷東西!”
老嫗彎下腰,撿起自己的錢袋,拍了拍上頭的塵。
謝飛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劇場】
謝飛花:“硯碎了,怎麼辦?”
嚴肅清:“不妨事,以身相許便可。”
謝飛花揉著腰,心內暗道:果然都得肉/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