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食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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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兄,你大可放心,我是不會看不起你的!”
司辰逸拍著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向嚴肅清打保票。他以為嚴肅清是因為被發現了身上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才惱羞成怒。畢竟一向話少的嚴肅清,平日裡雖會說話不帶髒字兒地懟上他幾句,但從未像今日這般直白地罵過他,著實反常。
“司辰逸,我沒有你說的那個愛好。”
嚴肅清按捺住心裡的小火苗,咬著牙佯裝鎮定地回道。
“別不好意思嘛!我還奇怪,為何嚴兄從不近女色,辜負這大好春光,原來是因為家有美嬌娘,不對,美嬌男……”
“滾你的‘美嬌男’!!!”
嚴肅清徹底怒了,引得周圍辦事官員紛紛偷偷回頭打量他和司辰逸二人,滿肚子的好奇,卻又不敢問,只能拼命豎起耳朵,試圖聽見二人在說些什麼。
嚴肅清一把拽住司辰逸的手腕,把他往外頭帶。
“嚴兄,你輕點兒,輕點兒……”
終於,二人一同來到無人的庭院。
司辰逸看著自己細嫩的手腕上起了紅痕子,心疼不已,他從未想過,嚴肅清第一次主動碰他,竟然是這般光景。
“你昨日見到是‘探密閣’閣主——謝飛花。”
司辰逸瞬間停下撫摸手腕的動作,面上出現難得的嚴肅表情,之前玩鬧的模樣一掃而空。
“他怎會在你府中?”
“想是有人指使。”
“可查出幕後之人?”
“尚未。”
“那你可要小心,‘探密閣’可不是好惹的。”
嚴肅清眉頭深鎖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往你屋裡搬床是做什麼???”
嚴肅清的眉頭又緊了三分,聲音低沉地回道:“我怎麼知道?”
“好吧,好自為之。”
司辰逸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嚴肅清的肩,嚴肅清嫌棄地往邊上躲了躲。
“嘖嘖,我真該問問你家的小野貓,不是,閣主,有沒有治療‘潔癖症’的方子,好給你治上一治……”
司辰逸認真不過三秒,嚴肅清聞言,甩袖便走,將司辰逸的嘮叨拋在了身後。
“嚴宅”裡,謝飛花悶著無趣,小廝們又忙著灑掃了一天,終於將屋子徹頭徹尾地打掃了一遍,乾淨到打過蠟的書案都能當鏡子用。
原本人來人往的主屋,一下安靜下來。
謝飛花無聊地左瞄右看,突然瞥見窗臺上擺著一盆結了花苞的菊花,瞬間眼睛一亮:“這花兒造型不行啊,讓本閣主為它好生修剪修剪~~”
謝飛花單腿蹦到窗邊,將菊花搬到了桌上,不知從哪兒尋來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子,雙眼放光地仔細打量著眼前這盆菊花。
“嗯,這裡可以剪短一點兒,還有這裡……”
謝飛花按著自己的想法,“咔嚓”幾剪子下去,原本枝繁葉茂的菊花,一下禿了三分。
“唔,不對,不對,這裡還得再修修。”
謝飛花再次下刀,一來二去,整盆菊花被剪得只剩下一枝孤零零的花苞……
“慘了,慘了!”
謝飛花意識到自己手賤犯了錯,連忙抱著菊花,用桃花眼警惕地掃了四周一圈,發現無人發現,於是麻溜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枝孤菊重新擺回了窗臺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望江樓”打包回來的晚膳擺了滿滿一桌,紅彤彤的醬肘子、酥皮嫩肉的烤雞、造型獨特的松鼠桂魚、珠圓玉潤的紅繞獅子頭、料實材真的“佛跳牆”……南的北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謝飛花看了看窗臺那盆剪壞的菊花,心裡著實有些過意不去,看著這滿滿的一桌酒菜,突然靈光一閃,我何不邀請嚴大瘋子一起用膳,藉機緩解緩解二人之間不友好的氣氛?
謝飛花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畢竟以嚴肅清的俸祿,肯定很難吃上這麼好的東西~~
謝飛花眯著桃花眼,笑臉盈盈,招手喚來小廝:“你家主子回來沒?”
“剛回來,正往書房去。”
“你把這些酒菜擺到院中小亭中,再去請你家主子來與本閣主一道用膳,對了,再給我泡壺熱花茶來,別忘了放幾顆枸杞。”
“這……”
小廝面露難色。
“怎麼了?”
“我家主子一向不喜與外人一道用膳……”
嚴肅清向來愛乾淨,自是不喜歡與人同桌用膳,所以從不出席各種宴會,世人皆以為是嚴肅清為人高傲,實則只是他愛好乾淨的習慣使然,並無其它。
“什麼臭毛病?”謝飛花不滿地抱怨了一句,“你且同他說,本閣主有話與他講,要是不來,別怪本閣主……”
“如何?”
“笨啊,賣個關子不懂麼?你就按我說的告訴他就行了!”
“哦……”
小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就麻利地去請嚴肅清了,順帶找來其他人,將酒菜挪至院中小亭。
嚴宅的小亭子建在蓮池旁邊,蓮池中假山林立,錦鯉在池中悠閒地游來游去,晚風輕拂,池邊垂柳搖曳著枝條,拂過水麵,蕩起圈圈漣漪。
謝飛花一瘸一拐地上了臺階,在石桌旁坐下,小廝們有條不紊地將酒菜佈滿石桌。謝飛花拿起桌上的酒壺,毫不猶豫地放到嚴肅清那一側,自己手邊擺著的是小廝為他沏好的花茶。
酒菜剛布好,就見嚴肅清從迴廊下來往亭子這邊踱來。
謝飛花“嘿嘿”一笑,看來他賣的關子起作用了。
嚴肅清接到小廝帶來的口信,便決定來一探究竟。實際上,他並不怕謝飛花的“威脅”,只是單純想看看,這個叱吒風雲的“探密閣”閣主,到底有何手段,而那向“探密閣”打探他訊息的幕後主使又是何人……
謝飛花自是不知嚴肅清的心思,他以為嚴肅清是因他賣的那個“關子”而來,若是如此,便能說明嚴肅清身上真的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他也不至於忌憚來自謝飛花的“威脅”。
二人各懷心思地聚在了一起。
“坐。”
謝飛花拿出閣主的氣勢,闊氣地把手一揮,請嚴肅清入座。
嚴肅清挑了挑眉,“嚴宅”的主人明明是他嚴肅清,可謝飛花這副架勢,完全將自己視為了主子。
嚴肅清將劍倚在桌邊,撩袍坐下,掃了一眼謝飛花,不禁愣了愣神,謝飛花這身衣裳,怎麼看著好像是他衣櫃裡的?
謝飛花沒看見嚴肅清變了的臉色,親自為嚴肅清斟了杯酒:“‘望江樓’的佳餚,當配好酒。”
嚴肅清看著謝飛花放置他手邊的酒杯,輕輕地蹙了蹙眉。
“‘望江樓’的獅子頭可是一絕,你嚐嚐!”
謝飛花殷勤地用公筷為嚴肅清夾了個大大的“獅子頭”,嚴肅清見謝飛花使用的是公筷,蹙起的眉頭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嚴肅清看著謝飛花,未動筷,坐在他對面的謝飛花卻先大快朵頤了起來。
邊吃邊感嘆菜品的味道真不錯,跟他在“探秘閣”的小廚房有一拼。
謝飛花雖然吃得爽快,但畢竟出身名門,吃相還是好看的,就連那不自覺翹起的小拇指,也顯得特別優雅。
嚴肅清坐在謝飛花對面一動不動,本以為謝飛花有話同他講,可眼見著謝飛花吃完了一個碩大的“獅子頭”,啃了半根雞腿,喝了一小碗粥,也未開口同他說一個字,愣是把正襟危坐的嚴肅清給看餓了。
“咳……”
嚴肅清咳嗽了兩聲,想引起謝飛花的注意。
謝飛花放下手中的雞腿,望著嚴肅清:“你怎麼不吃呀?”
嚴肅清一時氣結,又不想率先開口,終是悶悶地動了筷子,吃了口碟裡謝飛花為他夾的“獅子頭”,別說,味道確實不錯。
“你就放心吃,我沒下毒,像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本閣主不屑做。”謝飛花翹著小拇指,動作優雅地從松鼠桂魚裡挑出了一根細刺。
嚴肅清沒有接話,他自是相信謝飛花未在菜裡下毒,畢竟面前所有的菜,謝飛花都已經在嚴肅清動筷前統統“寵幸”了一遍,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此菜無毒。
“這根雞腿給你。”
謝飛花大氣地把另一根烤雞腿讓給了嚴肅清,嚴肅清看著碟裡這根謝飛花卸下的腿,挑了挑眉,沒動筷。
“怎麼不吃?不喜歡吃雞?”
“不吃皮。”
嚴肅清皺著眉回道。
謝飛花愣了片刻:“呃,我幫你剝了?”
“不用。”
嚴肅清謝絕了謝飛花的好意,熟練地用筷子剝下了雞腿的皮,嫌棄地丟在一邊。
“嘖嘖,這烤雞皮才是精華所在,可惜了。”
謝飛花盯著那被嚴肅清嫌棄的雞皮,惋惜地搖了搖頭。
“食不言。”
謝飛花頓時語塞,沒好氣地瞪了嚴肅清一眼,要他這個話嘮閉嘴,真是強人所難。謝飛花委屈地撇了撇嘴,夾了塊魚塞進嘴裡,他要用美食填補不能說話的空虛!
謝飛花的嘴是被堵住了,但腦子卻滴溜溜地轉了起來。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他偷偷瞄了一眼嚴肅清手邊的酒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只見對面低頭用膳的嚴肅清,依舊板著身子,一舉一動都頗合規矩,完全一副禮儀模範的樣子,而手邊那杯謝飛花親自斟滿的酒,依舊還是最初模樣,嚴肅清一滴未動。
謝飛花咬了咬嘴唇,得想個辦法,讓嚴肅清把酒飲了,還得多飲。
想著想著,謝飛花的腦子就不轉了,嘴又開始有些癢了。
小劇場:
謝飛花:“以後你吃肉,我吃皮,一生一世不分離!”
嚴肅清嘴角延笑:“好。那今晚的肉,花花,可備好了?”
天亮。
謝飛花扶著腰,一臉委屈。
嚴肅清揚著嘴角:“此肉甚好,花花可常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