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的身體四肢和正常人相同,他們的頭頂卻都長著一顆老虎的腦袋,甚至他們唇邊的鬍鬚都和真正的老虎沒有什麼區別。大大的王字嵌在他們的額頭上,讓他們的形體憑空增添了幾分威勢。
領頭的一隻虎人手中拎著一根碗口粗細,鏽跡斑斑的狼牙棒,他一邊走一邊大聲喝道:“沙殃大人的駐地,誰敢在此暄譁,來來來。。。讓你虎爺爺敲上幾棒,看你還有沒有力氣瞎叫喚。”
車遲烔冷哼了一聲,就要動手。一星卻已經先他一步迎了出去。
一星走到虎人頭目身前,笑吟吟地道:“這位。。。這位虎兄好。。。我們可是專程來拜訪沙殃大人的,您看,我們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兒想獻給沙殃大人,卻被這位。。。這位沙奴大人給攔住了。。。真是不好意思。。。您看。。。”
虎人頭目把一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你們是中土人?”
一星伸出了大拇指,笑道:“虎兄果然是好眼力,我們確實是從中土來的,本來是想拜訪沙烏蛇大人的,可是不得其門啊,這不。。。我們略備了一些薄禮,想先獻給沙殃大人,請他在沙烏蛇大人面前先美言幾句。”
虎人晃了晃碩大的的腦袋,很明顯,他那不屬於人類的腦袋並不足以保證他處理如此複雜的資訊。
“嗯。。。你們跟我來吧。”虎人想了半天,最後乾脆地把所有的頭疼事都丟給了沙殃。
一星嘿嘿笑了幾聲,一行人尾隨著虎人頭領走進了村子中間一棟明顯要比其它茅屋高階的多的茅屋之內。說它高階,是因為這間茅屋除了屋頂上的茅草之外,其它部分都是由堅固耐用的百年古木構建而成,看上去,倒是有一種古色古香,風致淡雅的韻味。
可惜,當虎人頭領率領著一星一行人走進木屋之內時,這種感覺馬上就蕩然無存了。
木屋的中央,擺著一張橫寬都有七八尺的大床,床上鋪著雪白的錦被,四個容貌清麗,身上只著片縷的人類女子正慵懶地躺在床上。她們潔白如玉的小手上分別握著酒杯,櫻桃,玉器和團扇。而四女的中間,則躺著一座肉山,一座看不到肚臍,看不到眼睛鼻子,甚至連腳都縮在肥大的肚子下面的肉山。
虎人頭領恭敬地走上前去道:“沙殃大人,這幾個中土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談。”
“嗚——”沙殃肥大的身體吃力地扭了扭。一星眼尖地發現他全身都浮出澄黃色的油汗,把潔白的錦被染成了一片金黃,他眼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
那四個人類女子卻像是沒有發現那噁心至極的油汗一般,她們使出全身的力氣推著沙殃坐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誰。。。呼呼。。。”沙殃說了不足十個字,就喘成了一頭牛。
一星嘿嘿笑著走上前去,一直走到大床前才站定。
虎人頭領怒道:“你幹什麼?”
七煞不動聲色地橫移上前,一手刀正砍在他的咽喉部位。
虎人頭領悶哼了一聲,軟倒在了地上。
一星單手一揮,已經封住了四個人類女子全身的氣血,四女白眼一翻,軟倒在了床上。
一星居高臨下地看著眼中露出駭然之色的沙殃,道:“這村子原來的人呢?”
沙殃的眼珠子轉了兩轉,說道:“他們。。。他們被我送去了我父親那裡。。。放心。。。他們只是被貶為奴隸,我並沒有殺死他們。”
受到生死的威脅,這原本說一句話就要喘上好半天的大胖子說話時也順溜了起來。
“哦。。。是麼。。。”一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背過身子,抬眼打量屋內的陳設。
沙殃眼內精光一閃,他肥嘟嘟的身體像一個充氣的皮球一樣彈了起來,合身往一星後背撞去,他有信心,就憑他本身的重量,就可以將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小子撞成稀巴爛。更何況,他身體內,已經全速運轉了妖丹,他全身的肥肉都散發出灰濛濛的光芒。
沙殃得意地看了一星身後的眾人一眼,等他收拾了眼前的小子,那些人,他會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但是,當他真的看到那些人的表情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氣從他肥大的腳板底一路竄至頭皮心,以至於他全身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一星清喝一聲,真元運轉,全身真氣盡數聚集於背後,像火山噴發一樣釋放了出去。
沙殃肥碩的身體像炮彈一樣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撞破了木屋,橫飛了數十丈才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身上油膩膩的肥肉像是翻皮的青蛙一樣迸裂了開來,裂口處竟然只留出了少量的血液,可以想見這貨身上的肥肉到底有多厚。
“主上。。。主上。。。”四周的茅草屋內突然衝出近百名虎人,這些虎人手中或持刀,或提斧,一個個殺氣騰騰地向著一星一行人衝了過來。
一星冷著臉看著一群越衝越近的虎人,他的拳頭已經漸漸攥緊了。
躺在地上的沙殃伸出一隻肉嘟嘟的大手,輕輕地揮了揮。所有的虎人像是中了定身法,乖巧地停下了衝勢。
沙殃劇烈地咳了幾聲,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湧了出來。
“都回去。。。他媽的,都給老子回去。。。誰再沒事跑出來,老子扒了他的皮。”沙殃厲聲道。
一星靜靜地看著沙殃,臉上突然顯出幾分笑意,這樣的聰明人,倒還真是少見呢。
沙殃掙扎了幾下,勉強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揮退了想上來攙扶他的數名虎衛,硬生生地憑藉本身的力量站起身來。
沙殃一步一搖地走到一星身前,躬身施禮道:“客人,這裡已經毀了,請到邊廂用些茶水。”
一星輕笑了一聲,道:“好啊。。。既然沙殃大人有這份心,那小弟就叨擾了。”
眾人尾隨著沙殃走到另一間茅屋,一星當仁不讓地坐了主位,車遲烔數人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沙殃看也不看眾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沙殃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臉上像是突然盛開了一朵菊花,笑著對一星道:“客人,你們為何而來?如果有用的到沙殃的地方,儘管開口。”
一星兩手扶上主座大椅上的扶手,他歪著頭把沙殃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笑道:“你很聰明,聰明人總是受人尊敬的。。。嗯。。。先告訴我,這個村子以前的人哪裡去了?”
沙殃抬起手抹了抹口角的血沫,笑著道:“您太客氣了。。。您有什麼事情,想來我的身份給您提供的幫助,並不會比這個村子以前的人提供給您的幫助少,難道不是麼?”
一星伸出一指點著沙殃的鼻子,笑道:“哈哈。。。你說的對極了。。。那麼,告訴我,這個村子以前的人哪裡去了?”
沙殃一下子愣在了當場,他可以肯定一星已經聽明白了他剛才的話,那麼再次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又是什麼意思呢?
沙殃的眼中有精光閃過,沉聲道:“除了一個腦袋不好使的,其它的人全殺了。”
七煞的眼睛瞪的溜圓,他像是傻了一般站起身來,走到了沙殃的面前。
一星饒有興趣地看著七煞,並沒有出言攔著他。
七煞走到沙殃的面前,他蹲下身子,目光直看到沙殃的眼睛深處,輕聲道:“他們全死了?”
“不錯,”沙殃道:“我們不可能留活口。”
“是你讓殺的?”
“嗯。”
“一個都沒留下?”
“嗯。”
七煞怔怔地看著沙殃,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沙殃繼續道:“你也是他們的族人吧。。。嘿嘿。。。幸好你當時不在,如果在的話,照樣會被我手下的虎衛剁的連渣都不剩。”
一星的眼中突然有精光閃過,車遲烔也露出好奇的神色看著沙殃,不知道這廝如此激怒七煞是何用意。
七煞雙眼發直,學著沙殃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星朝流鬼點了點頭。
流鬼走上前來,先是幾個大耳刮子甩在七煞的臉上,待他清醒了過來,眼中露出茫然神色時,才一把扛了他,走出了茅屋。
一星看了看沙殃,後者的眼睛通明澄沏,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
一星提聚起全身的真元,就要把眼前的胖子轟殺成渣時,後者卻突然開口道:“你們不是想得到鳳凰古琴麼?我可以領你們去。”
一星聞言無奈地散去了真元,他的手搭在扶手上,指彎輕輕敲擊著。
茅屋內的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沙殃比常人粗重了數倍的呼吸聲在不急不徐地重複著。
過了約半盞茶的時間,一星停下手指,看著沙殃道:“告訴我,鳳凰古琴的訊息,還有多少人知道?”
“嘿嘿。。。”沙殃毫不畏懼地看著一星,道:“。。。您是聰明人,您認為我有可能回答這個問題麼?”
一星揉了揉額頭,苦著臉道:“這還真是麻煩了。。。難道你還真的取得了國器鳳凰琴?”
沙殃滿面紅光地笑道:“您認為呢?”
“你有什麼條件?說來聽聽。。。先告訴你一聲,這國器鳳凰琴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你可以用你的性命試一試我的決心。”一星沉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