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車遲烔一聲厲喝,掌中黑曜魔刀打橫一斬,將白髮老者斬成兩截。
這一次,不等白髮老者祭出合體之術,車遲烔已經再出數斬,將白髮老者斬成了十七八塊。
車遲烔仍不放心,再祭出本命法寶黑羽劍,凌空一攪,將所有的身體碎塊攪成了粉末。
俠義門的一干修士眼見剛剛的大好局面突然逆轉,只是幾息間,堂堂俠義門的太上長老就被人斬於刀下,連屍體都沒剩下。
“長老——”一干修士仰天悲呼起來。
一星也是看的目眩神迷,喃喃道:“這次是真的完了吧。”
車遲鐵戰仰頭看著自己的爺爺,有些不確信地道:“也許吧。。。煉骨期的高手就這樣隕落了?這如意金身好像沒有傳說中那般厲害啊。。。”
正說到這,車遲鐵戰眼中神光一閃,喝道:“不對。。。”
一星抬頭一看,見天空中車遲烔的身邊突然湧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間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金光。
車遲烔魔刀在手,表情恬淡,不知正在想著什麼。
那霧氣翻湧了一會兒,像是突然生出了意識一般,迅速遠離了車遲烔的身周,飄向十丈開外。
又過了數十息的時間,霧氣翻湧地越發厲害起來,星星點點的金光開始往中間匯聚。漸漸地,霧氣正中似乎形成了一個漩渦,將所有的霧氣和金光盡數吸納了進去。
“哞——”霧氣正中傳來一聲低沉的有如牛吼般的聲音。金光突然一閃,強烈的光線對映的俠義門大殿中所有修士,包括幾位金丹期的修士都閉上了眼睛。
待他們緩過神兒來時,俠義門的太上長老白髮老者已經再次站立在虛空之中。
一星的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運足了目力,仔細一打量。見白髮老者除了臉色有些發白,又重新換了一身衣服之外,並沒有特別的變化。
“這。。。這他媽的難道是借屍還魂麼?”一星忍不住罵道。
“唉,”車遲鐵戰十分同情地看了一星一眼後道:“這些妖怪級的人物,哪裡是能以常理來推論的。。。”
虛空中,車遲烔見白髮老者已經回覆過來,他輕笑了一聲道:“這滋味如何?”
白髮老者的眼珠子轉了好幾轉,突然垂下頭去,道:“謝道友手下留情。”
“嘿,”車遲烔沉聲道:“你也不用怨恨於我,這次收你百年功力,其實是幫了你。正邪六十年大戰即將開啟,真天真微二仙帝千年之戰也正好在同一時間。真天大帝敕令我七人王窮搜天下,封印所有達到煉骨期的修士。你是想被投入陰陽兩儀陣,日日受那天雷地火的煎熬,還是被我廢卻百年功力,躲過這一劫?”
車遲烔說到陰陽兩儀陣時,白眉老者的身體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顯然知曉此陣的厲害。
待到車遲烔說完,白眉老者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他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後道:“你應該不是真的手癢,而是見到我這個煉骨期的修士才出的手吧?你並不像是個好戰的人。”
“嘿,”車遲烔把黑曜魔刀舉至眼前,笑道:“這你就猜錯了,老夫確實被你引出了埋藏內心數十年的戰意。。。好久沒有全力出手了,全身筋骨都有些懈怠了。”
白髮老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那你今日前來俠義門所為何事?難道以你的身份去欺負小輩,想霸佔這山門麼?”
“屁話。。。”車遲烔冷笑道:“就你這點家底,老夫還不放在眼裡。但是你那幾個晚輩得罪了我的晚輩,老夫不出頭怎麼行?”
“這。。。”白髮老者一時遲疑起來,他凝神往下一看,手指著白五郎的屍體道:“這就是那罪魁禍首?”
車遲烔斜瞥了一眼白五郎,道:“這不過是個小角色,站在臺子上的那四位才是幕後黑手啊。”
白髮老者聞言大驚,那可是數百年來,俠義門僅存的四個金丹期的晚輩了。
“這。。。這件事到底因果如何?”白髮老者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嘛,”車遲烔攤了攤手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那。。。穿青衫的年輕人,看到了嗎。。。你去問他吧。”
白髮老者聞言差點氣的昏厥過去,連原因都不知道,你一個老頭子就好意思出來幫手?
**裸地護短!白髮老者對車遲烔作出如此評價。可惜,自己實力不如人,明知護短也沒辦法。
一柱香時間之後,俠義門偏殿內。
白髮老者力請車遲烔坐在了偏殿內的主座上,他則坐在側首相陪。一星,小櫻,車遲鐵戰和風花雪月幾人則依次坐在下首。而俠義門堂堂的掌門田間香則被其指使著給在坐的各位上茶點。
一星瞅著田間香憋屈的模樣,忍不住好笑,但是一想到此人和若若的死有些牽連,又不免冷眼相看起來。
白髮老者自從坐下後就一直在觀察一星的表情,今日之事,最後怎麼收場,可就全取決於一星的態度了。
見一星露出憤然之色,白眉老者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端起桌上一碗碧綠澄澈的清茶,輕抿了一口,道:“香兒也坐下吧,大家來商量商量看此事怎麼解決?”
田間香依言走到下首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三大長老不敢怠慢,趕緊站在他的身後。
白髮老者斜眼瞥了三大長老一眼,沒有說話。
田間香見偏殿內一時寂靜下來,知道是他說話的時候了。
“小兄弟,”田間香神色嚴肅地道:“這一次的事,是在下的不對,小兄弟有什麼要求,儘可以提出來。”
一星冷聲道:“人都死了,還談什麼?”
田間香道:“這件事,確實是我俠義門做的太過了。可是我等也確實沒有想置若若小姐與死地的想法,發生了這樣的事,還請您節哀吧。”
一星定了定神,心情略微好了一些。畢竟這一門之主的態度擺在那裡。
“這件事,”一星緩緩道:“還沒有告知我的另外一名兄弟,他也是天一堂的三代弟子,你們先想想怎麼說服他吧。。。他的脾氣可是暴躁的很。”
田間香和三大長老聽的面面相覷,一時沒了言語。
“咳。。。咳。。。”白髮老者輕咳兩聲後道:“。。。小兄弟,聽老朽說兩句。。。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單單是個人恩怨這麼簡單了,很有可能發展成天一堂和俠義門之間的衝突。如果真的發展到這一步,不論對你的師門還是對我俠義門來說,都不是好事。。。”
白髮老者老奸巨滑,竟想到用師門大義來壓下這私人的恩怨。可惜,一星根本就不吃那一套。他對天一堂,可沒有那麼忠心。
“公私分明,在下雖然年輕,卻還懂得這個道理。。。”一星淡淡道:“。。。這樣的私人恩怨,在下也不想牽扯到師門。。。”
一星說到這,白髮老者,田間香和三大長老同時聽的心中一喜。可惜,一星接下來的一句話又直接把他們扔回了原點。
“這樣吧。。。這就算是我和貴門的恩怨好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有膽就放馬過來。”
田間香和三大長老一聽此話,頓時傻眼。你一個先天初期的修士好對付,可那邊還坐著一位連太上長老都打不過的煉骨期修士。誰敢跟你交手,嫌命長麼?
白髮老者斜瞥了車遲烔一眼,見他手捧香茶,喝的正起勁,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
白髮老者暗歎一口氣,心道今日真他媽的憋屈到家了。被一個同道欺負也就罷了,這麼一個小輩也不賣點面子。難得他這張老臉都修煉了千多年了,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好吧,”白髮老者道:“小兄弟,你想怎麼做,儘管說出來。只要不是滅我俠義門滿門,什麼條件都可以提。”
白髮老者在車遲烔和一星的雙重夾擊下,終於敗下陣來,說出了底線。
一星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白髮老者說出的條件很是誘人,可他一時卻糊塗起來。這件事,發展到現在,自己所求的到底是什麼?
殺人出氣?殺誰?白五郎已經死了。
滅了俠義門麼?似乎他還不夠格。雖然與田如海親如兄弟,可是他畢竟代表不了後者。他甚至不知道田如海聽到了這個資訊後,會有什麼反應。
除了這些,剩下的還有什麼呢?
一星思索良久,卻仍舊找不到解決此事的最佳辦法。
白髮老者也不著急,靜靜地喝著茶水。田間香和三大長老卻沒有那麼鎮定,四人都露出擔心的表情,怔怔地瞅著一星。
一星的目光在白髮老者和四名金丹期修士的身上流連往返,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承諾!我要一個承諾!”
白髮老者,田間香和三大長老同時露出愕然神色。
一星道:“我要求你們給我一個承諾,不是口頭上的,我要求立下字據。如果我的那位兄弟想追究此事的話,你們不能阻攔。不管是門下的俠義門下的哪位弟子,只要是我那兄弟認為跟此事有牽連的,你們都不得相幫。。。”
田間香道:“那。。。那我們。。。”
一星道:“這件事,雖然跟你們四人沒有太大的關係。但你們身為一門之主,卻縱容手下作出這樣的事來,其罪難逃。。。”
田間香和三大長老的臉色一時變的慘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