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情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補天聯盟這群混蛋,越來越不是東西了。連修真界的事也敢攙和進來,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他抬起頭來,對一星道:“。。。小兄弟放心,待本人回去,立刻就徹查此事,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說完,又留下了聯絡的地點方式,再次施行土遁離開了此地。

一星施施然從小過道中走了出來,卻正好瞥見依雲小丫頭跟一個小攤販爭吵了起來。他上前仔細一聽,原來,那小攤販見小櫻操著一口外鄉語,穿著又不是正統的漢秦帝國的裝飾,就生了想宰一把的心思。結果卻遇見了依雲這個土生土長的燕京人,自然討不了好去。

一星放下心來,笑著走了過去。陪同兩個小姑娘逛起街來。

四人逛了整整一天,以一星和車遲鐵戰修士的身份都有些抗不住了。倒不是說體力不知,而是那種滿眼都是花花綠綠,處處可見人聲鼎沸的場景,實在是讓人感到精神疲倦。

兩個小丫頭雖然仍舊興致不減,卻著實是體力不支。也算敗下陣來。

於是,四人提著大包小包,向著相國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轉眼就到了晚上,午夜時分。

一星從深沉的入定中驚醒過來。他緩緩睜開眼睛,神念瞬間覆蓋了整個相國府。

好半晌,他才微微皺了皺眉頭,指決一掐,無聲無息地陷入了地面以下。

這相國府雖然無法施行土遁進去,但出去卻是易如反掌。

一星潛行出相國府,一路穿屋過牆,向著日間坊市布料店旁邊的小過道飈去。

一星走了約半盞茶時間之後,他所在的房間地面突然一陣子隆起。一個老者在他房間中現出身來,赫然竟是漢秦帝國的相國大人。

金河圖臉上露出古怪至極的神色,喃喃自語道:“這小傢伙,真不讓人省心啊。偷偷摸摸地出去,該不會跟極樂谷的人做了什麼妥協了吧?”

不說金河圖猶自在那裡胡思亂想,一星卻早已來到了目的地。

日間他與中年男子已經約好,午夜時候雙方交換條件。如果若若真的被送了回來,一星自然不會再攙和進他們兩宗的爭鬥中去。

眼見午夜將至,一星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幸好,中年男子像是聽見了他的招喚,從路口突然現出身來。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滿頭珠翠,白衣勝雪的女子,正是相隔已經達七八年之久的若若。

一星的臉上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大步向著若若的方向走去。

中年男子倒也明白人之常情,含笑將若若往前推了推。

若若微低著頭,嘴角滿是笑意,輕踱著步子向著一星的方向走來。

“哈哈哈。。。”一星暢快地大笑著,說道:“小若若,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若若細若蚊蠅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寂靜的暗夜裡都有點聽不清楚。

一星忍不住把頭往若若的方向偏了偏。然後,就聽見一句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話。

“你個混蛋,你去死吧!”

若若的兩隻纖手如同閃電一般印上了一星的胸膛,強大的真元瞬間把他轟飛了數十丈。

“噗!”一星重重地噴出一股鮮血,滿臉都是鐵青之色。

若若的身影漸漸淡化了下去,然後化為了齊家二子齊相蓮的模樣。

齊相蓮陰沉沉地看著已經穩定身形的一星,冷聲道:“你叫一星是吧,很好,看來你的死期就在今日了。”

一星怔怔地看著齊相蓮,說不出話來。他的神識早已擴充套件到方園十里的範圍,發現除了中年男子這個先天期的高手外,還有三四個修為與他不相上下的修士分別守住左右後三面。

而且他們似乎已經在此範圍內佈下了某種禁制。當一星準備施行土遁時,才發現,土系真元一接觸地面,就被吸的一乾二淨。根本無法發動。

一星的目光越過齊相蓮,投注在中年男子的身上。他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開口道:“這樣的結果,應該不是你們想看的到的吧?難道若若已經不在了嗎?”

中年男子苦笑一聲,說道:“確實如你所說,這並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結果。不過,你要找的那名女子,確實已經在三年前死了。既然如此。。。不驚動任何人,滅殺掉你。似乎就成為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一星輕輕地閉上眼睛,咬著嘴唇微揚起了頭。好半晌,他意興瀾珊地重重垂下頭來。

又過了不短的時間,一星輕輕抬起了頭。

中年男子一見一星的樣子,以他的修為都免不了心驚一陣。

一星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赤紅之色,連瞳孔都是血紅一片。

“這是你的對手,去與他過過招吧!”中年男子吩咐齊相蓮道。

齊相蓮早就已經忍耐不住了。聞言一聲低吼,長劍鏗然出鞘,不管不顧地向著一星的方向狠狠刺了過去。

這一劍,猶在半途,雪亮劍鋒突然光明大放。劍身上玄奧的圖紋緩慢流轉,漸漸脫離長劍本體,化為一個個或青,或紅,或柴的奇異符號。帶著重重威壓,直往一星全身上下襲來。

一星的目光漸漸沉寂了下去,化為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

他的右手輕輕撫過胸前,幽藍早已經跳入掌心。凌空數斬,數條激電交織成了一片電網,向著散發著重重靈壓的玄奧圖紋重重斬去。

齊相蓮嘴角牽扯出一絲邪惡的笑容。劍身再轉,玄奧圖紋發出令人喪膽的嗚嗚風聲,迅速交疊在一起。形狀各樣的圖紋犬牙交錯,交相輝映,印照著他整個臉都變成了深青之色,形如鬼怪。

一連數斬,數條激電穿插圖紋之內,將其斬的支離破碎。海量碎片漫天飛舞,如同下起了一陣青紅交雜的小雪。

齊相蓮嘴角的笑容越發地濃了。他不急不緩地抬起一根手指,朝著漫天碎片隨意一指,喝了聲“合”。

滿天碎片像是聽到了他的召喚一般,盡數聚攏,正正地把一星罩在其中。

齊相蓮嘴角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一片如鮮血般鮮豔的月牙形薄片如同穿過一層薄紗一般輕易洞穿玄奧圖紋的束縛,正正地向著他的面門斬來。

等他驚覺時,此物已經斬到了距他面門不足一尺的地方。

齊相蓮一聲驚呼,腰部一彎,險之又險地避過了此招。

待他回過神兒來時,感覺面部溼沾沾的,用手一摸,滿手的鮮血。而此時,第二片月牙薄片再次朝著他的胸腹位置斬來。

齊相蓮這一驚非同小可,長劍一豎,瘋狂提聚全身真元。

“嚓!”長劍沒有絲毫懸念地斷為兩截。

齊相蓮身子一扭,月牙形薄片貼著他的小腹滑了過去。驚魂未定之時,又有一片薄片朝著他兩眼之間劃到。

齊相蓮大驚,顧不得儀態地張口大叫:“師伯,快救我。”

“叮!”千鈞一髮之際,中年男子如幽靈般橫移至齊相蓮身前,一把將此薄片抓了個正著。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緩緩伸開手掌,那枚薄片穩穩當當地落在他的掌心。但是手掌正中,卻有絲絲縷縷的鮮血冒了出來。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手掌正中。以他先天期的修為,竟然會被一個神期修的小輩傷到,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你用的是什麼神通?”中年男子仍舊伸著手掌,沉聲問道。

一星雙手猛一握緊,兩片神火刀再次成形。

“想知道?不妨親自前來一試!”一星直視著中年男子的眼睛,絲毫沒有懼色地說道。

中年男子愣愣地看了一星好一會兒,突然啞然一笑,說道:“天一堂正道第二大宗,果然有些手段。光是一名神修期修弟子的神通就有如斯厲害,倒是讓本人大開了眼界。”

“。。。不過,你想越級挑戰我,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中年男子直視著一星的眼睛說道。

“行不行,試過才知道!”一星的性格向來都是寧折不彎,越到生死關頭卻是血性十足。

雖然在空谷城已經見識過先天期高手的厲害,但是,想讓他不戰而降。那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中年男子啞然失笑,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先天期和神修期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嗎?你這樣的行為,根本就是找死。”

一星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你們今天還打算要放過我?”

中年男子一怔,向著一星比出大拇指,說道:“不錯,不得不說,不論是實力還是智計,你都算得上是本人所見的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頓了頓,他繼續道:“。。。所以,為了殺你擔一點風險還是值得的。。。特別是現在這樣,沒有任何人能發覺的情況之下。。。”

一星聞言目光更冷了十倍。確實如同中年男子所說,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一是過早地暴露了實力,在秋雨軒時,本就不刻使用神火刀這樣厲害非常的神通。

二是在第一次見面時,因為心情過於激動,而說出了太過決絕的話。惹的對方生出了必殺他的決心。

有此兩點,一星覺得今夜發生的一切也都不冤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