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時沉默無比。史南全悄悄從大堂外溜了進來,站在展白雲身後。他的心下也是後怕不已,剛才若是展白雲再晚來一步,得罪了眼前這年輕人,他也不用想著回家養老了,直接找個歪脖子樹掛上去得了。也省得被一擼到底,最後在牢裡度過餘生。

展白雲沉思了好一會,輕拍了拍一星肩膀,苦笑道:“兄弟,借一步說話。”說完,當先向著大堂角落處走去。

一星仍舊笑呵呵地跟在展白雲身後,沒有露出絲毫內心情緒。

二人來到牆角落裡,展白雲掏出摺扇狠狠地扇了扇,露出苦笑神色道:“兄弟,這次,為兄可真的要求你了。”

“好說,好說,”一星笑道:“只要不是阻我尋仇,什麼都好說。”

展白雲聞聽此話,臉上神色越發地苦了。

“這個。。。兄弟。。。”展白雲皺起眉頭說道:“。。。你也知道我儒修是跟皇權分不開的,不然天下之大,還真沒有地方去。要待在這凡俗界,有些規矩,哪怕是金丹期的高手,那也是不能不遵守的。否則壞了規矩,這國家就要亂了。。。”

一星暗歎一聲,心道你們這些儒修是腦袋有毛病麼?

“你們就不能自己找個洞府,把你們儒修全都遷進去,也省得在這皇城裡受氣?”一星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展白雲聞言一怔,臉露古怪之色地反問道:“兄弟難道不知我儒修功法的特性麼?”

一星也有些奇怪,他應該知道麼?

展白雲見一星露出疑惑神色,始知後者確實有所不知,苦笑道:“兄弟,我儒修功法與正道各門多有不同。你們修的是天地元氣,不管是真元還是佛力,只要靜心潛修即可。我儒修卻是修的浩然正氣,皇城官場才是錘鍊此氣的最佳場所。不到金丹之境,那是休想能跳出此等是非之地啊。。。”

“所以呢?”一星目露精芒,追問道。

“所以。。。”展白雲猶豫了一下,沉聲道:“所以請兄弟給個面子,這事就不要鬧大了。。。”

一星聞聽此言,眉頭一豎。孃的,老子已經開了金口,要滅了紅幫。現在倒好,不要鬧大?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嗎?

展白雲見一星臉上陣紅陣白,豈不知他心內所想。他轉過身,走到陸廣漢身前,不知跟他嘀咕了兩句什麼。後者雙眼猛然瞪的溜圓,臉上現出不敢相信神色。

展白雲又催促了他一聲,陸廣漢才垂頭喪氣地走至一星身邊,恭聲道:“。。。那個。。。朋友。。。這一次是我紅幫有眼無珠,得罪了,還請朋友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紅幫一馬。。。”

一星緩緩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道:“朋友?你配麼?”

“兄弟,給兄弟個面子吧,錯也認了,就放他一馬算了。。。”展白雲在一邊幫腔道:“。。。趕快結了這裡的事,我請兄弟喝酒。”

一星心內暗忖,有這展白雲在這兒,看來今天的事兒還真他孃的鬧不下去了。虧得他一路強壓怒火,就想著給紅幫致命一擊呢。誰曾料,事情會出人意料至此地步?

一星狠狠地喘了兩口粗氣,沉聲道:“姓陸的,今天算你小子撿了一條命。。。”

陸廣漢聞言大喜,連忙道:“朋友今日網開一面,我紅幫沒齒難忘,他日定有重禮謝上。。。”

“等等,”一星突然打斷陸廣漢的話,“我有說過網開一面麼?”

陸廣漢聞言笑容凝固在臉上。

“一星兄弟。。。”展白雲沉聲喝道。眼見事情就要完美地解決了,誰料又生波折。

一星伸出一指,指著三名猶自露出疑惑神色的年輕男子,淡淡道:“他們。。。是我的,沒錯吧?”

展白雲和陸廣漢對視了一眼,後者試探地道:“。。。半大小孩子,不懂事。。。”

“呵呵呵。。。”一星突然輕笑起來。

展白雲大驚,狠狠地給陸廣漢打了個眼色。後者微一沉吟,眼內神光猛然一厲,沉聲道:“這三人就交予朋友處置。”

三個年輕男子聞言面色大變。手臂受傷的那位更是嗵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一星眼內神光微一凝聚,把手一揮道:“你們都去吧,跟紅幫的樑子算是揭過了。”

陸廣漢聞言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展露笑容道:“那好。。。那好。。。在下在春風樓擺了一桌,還請朋友賞臉。。。”

一星揮手打斷他的話,沉聲道:“叫你滾,沒聽見麼?”

陸廣漢聞言臉色不改,仍舊笑盈盈地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接下來,展白雲和史南全又上前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一星不耐煩地打發走了二人。

大堂內的衙役在史南全暗示下,早已走的一乾二淨。只剩下仍然坐在椅子上的小櫻和三名渾身發顫的年輕男子。

一星好整以暇地走到小櫻面前,淡淡道:“小櫻,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有些事要辦。”

小櫻雙目露出擔心神色,嬌聲道:“先生。。。路上小心些。。。早點回來接小櫻。”

一星輕輕地嗯了一聲。轉身走至三名年輕男人身前。

兩名年輕男子見一星面露不善神色,哪還敢在此地久留,扭頭就跑。

一星微伸一指,輕輕一彈,早有兩股勁風擊至二人後背,將二人全身氣血都封了起來。

他蹲下身來,對仍舊坐在地上的年輕男子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紅幫的駐地在什麼地方?”

“在。。。在。。。”年輕男子早已嚇得傻了,牙齒格格打戰,含糊地道:“。。。在。。。西巷口。。。雷虎鏢局。。。”

一星輕笑一聲,翻出一掌,正中年輕男子面門,把他打暈過去。他站起身來,在城監司的大堂內逡巡了一番。眉頭一豎,徑自走到角落,將一條丈長鐵鏈扯了出來。

他再四處看了看,突然一腳踢在城監司的大門之上,將一葉大門踢的飛出四五丈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