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海和慕連達自然為滿弘仁義如此賞識一星感到由衷的高興。慕連達偷偷地扯了扯陷入迷茫狀態的一星的衣服,著他趕快答應這天上下黃金的好事。

好半晌,就在滿弘仁義隱隱露出不豫之色,碧瑤也面顯好奇之時。一星猛一凝聚眼中神光,沉聲道:“滿弘前輩如此厚愛,小子敢不從命。只是尚有一事相求前輩。”

滿弘仁義顯然對一星如此識像地稱呼他為前輩感到高興,仰天笑道:“好,有什麼事儘管說,須知天道飄渺,你若有些塵緣未盡,也可趁此時早作解決,免得受心魔所苦。”

“那小子先謝過前輩,”一星沉聲道:“小子求前輩,不為別事,只求前輩能將我這兩位兄弟也一併收入天一堂。。。”

“什麼?”滿弘仁義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田如海和慕連達猛地拉住一星的袍袖,異口同聲地道:“兄弟,你瘋了。”

“你以為天一堂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嗎?”滿弘仁義冷著臉道:“你這兩位兄弟,一人以近四十之齡才堪堪修到精修期四五層,另一人更是絲毫不懂練氣之法。如此姿質進入天一堂,如何讓其它人心服?”

一星先將田慕二人的手鬆開,眼中顯露出深刻的感情,直視著滿弘仁義道:“前輩,請聽小子說完。我嘗聞正道諸門,不論是玄心宗還是天一堂都非不食人間煙火的修真大派,藉助世俗界之事雖然有損道心,卻是不可不為。。。”

說到這裡,抬頭瞅了瞅滿弘仁義,見後者面容稍霽,才繼續道:“我這兩位兄弟,一位混跡江湖幫派數十年,深諳世俗界行事規則,對於人情世故更是瞭如指掌,得之可令貴門控制下屬幫派更加得心應手。至於另一位,卻是天蘭帝國第一富商,曾代理皇家行鹽鐵漕運,乃是一等一的經商奇才。。。”

滿弘仁義聽到此處才顯露出注意的神色,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慕連達,又略略掃視了一番田如海。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田如海和慕連達二人心中忐忑,對一星卻是愈發地感激起來。

半晌,滿弘仁義才舒眉展目,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搖了搖道:“罷了!罷了!你們三人就隨我一起回山吧。”

一星三人聞言大喜,恭敬地對滿弘仁義施了一禮,道:“謝前輩成全。”

碧瑤目睹三人算是半隻腳踏入了天一堂,知道此間事了。對滿弘仁義微一施禮道:“恭喜滿弘門主收得高徒,小女子另有師門要務,就此告辭。”

“哈哈哈。。。”滿弘仁義顯然心情大好,揮手道:“碧瑤道友一路小心,替我向貴門龍秀散人問一聲好。”

“後會有期!”碧瑤再次施禮道。

說完,轉身向著洞窟外走去。經過老者的屍體前時,她的香肩明顯地微微一聳。蹲下地來,將老者身前的兩隻錦盒抄在手中,小心地揭開盒蓋瞅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

“接著!”碧瑤突然轉身擲出錦盒。

一星鬼使神差般地猛一伸手,一把將兩隻錦盒撈在手中。幾乎同時,他的耳邊傳來碧瑤冷冷的聲音。

“剛剛老頭子說的話相信你已經聽到了吧,替他完成遺願吧。”說完,纖手斜斜一指,背上長劍鏗然出鞘。

碧瑤施御劍之術,轉瞬就消失在洞窟深處。

眼見碧瑤消失在眾人眼前,滿弘仁義原本笑容滿面的臉陰沉了下來。他狠狠地盯著前者消失的方向,眼底浮現一絲深寒。不過在一星三人轉過頭來時,他的臉卻又恢復了先前笑嘻嘻的表情。

一星原本微微有些七上八下的心思,在看到滿弘仁義臉上不似做偽的笑容時,徹底地平靜了下來。

當下,滿弘仁義從百寶囊內掏出三枚寸長令牌遞到一星手上,囑咐其三日之後到登天峽谷中央會合。隨後又交待了一些對付門下弟子盤問的說辭。最後在一星三人的目送之下,駕起遁光消失在洞窟的陰影處。

滿弘仁義一走,田如海和慕連達大叫一聲,一把將一星摟了個結實。

慕連達興奮的聲音都有些走調了:“一星兄弟,把那什麼令牌給我看看。”

一星笑著將三枚令牌都塞到他手中。

慕連達手捧三枚令牌,眼眶都溼潤起來,連道三個“好”字,喜極而泣。

田如海重重一拳打在慕連達肩頭,笑罵道:“奶奶的,看你那沒出息的樣,也不怕人笑話。”

一星卻早已看見田如海眼眶發紅,不過強自剋制而已。他輕輕揚起頭,微微吐了一口氣,感受著一種濃濃的叫做兄弟之情的幸福。

三日後,連山島登天峽谷。依舊是人山人海,不過比起三日前的興致勃勃,此時卻不免有些頹氣。

碩大的“幽藍之眼”已被天一堂眾位擇才長老施大法力封閉了起來。在遍插黃旗的大平臺中央,天一堂的擇才長老們面容肅然,目不斜視,緊緊守住四方。滿弘仁義仍舊笑容滿面,不時和身邊的清靜聊著什麼。

而在二人身邊不遠處,十四位讓幾千人豔羨不已的幸運兒抑制不住心中喜悅,臉上帶笑地連連對著眾人抱拳答禮。

一星三人自然是身在其中。不過三人身邊,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竟然也站立於此。赫然竟是同志會社的常一平。

一星一想到三人來到平臺之上時,常一平顯露出來的異樣表情,他就有一種仰天狂笑的衝動。

此人也不愧是多年身處高位,微一錯愕後,臉上含笑,拱手道:“恭喜!恭喜!三位真乃人中龍鳳之輩,竟然同時被收錄進天一堂。。。”

田如海冷哼一聲道:“常當家的看到我三人站在這兒,怕是出乎你意料之外吧?”

“哪裡,哪裡,”常一平低眉順目道:“在下第一次見到三位朋友,就知三位都是一等一的奇才,這小小的三段測試對於三位來說不過探囊取物般容易。前兩日我倒是有心和眾位再次結伴一闖險境,卻不料始終未能覓得三位蹤影,倒是讓在下好生失望了一陣。。。”

一星三人對視一眼,心下暗笑。要是讓這老小子知道這後兩日三人都躲在屋中喝酒聊天,矇頭大睡,不知他做何感想。

一星揮了揮手道:“常兄不必過謙,既然大家都有幸進入天一堂,那以後就是師兄弟了,到時還望相互提攜一番才是。”

常一平等得就是這句話,聞言大喜道:“敢不從一星兄弟所願!”

幾人又閒聊了一陣。常一平見三人臉上顯露不耐之色,知趣地去了別處。

田如海盯著常一平離去的背影,恨聲道:“跟這老小子廢話什麼?我看他始終就不是啥好鳥。”

慕邊達狠狠地一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老田,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改不了你那臭脾氣。你也不仔細想想,現在大家同屬天一堂門下,誰知道里面有什麼玄虛,還未進門,先豎一名大敵對我等有什麼好處。。。”

“大敵,”田如海不屑道:“他也配?”

慕邊達被噎得猛翻了一陣白眼,無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罷了,罷了,跟你說這些就像對牛彈琴,你還是多跟一星兄弟學學吧。”

一星環視了一下週圍和山頂的眾人,又瞅了瞅依舊在談笑風生的滿弘仁義,低聲對田如海道:“若若那邊的事,可靠麼?”

田如海猛地一怔,苦著臉道:“暫時也只能這樣了,先在漁民家裡借住幾天,等過段時間,慕連老弟的金幣發揮作用,莊園一建好,就直接搬過去。。。我就怕他一個婦道人家,震不住場面。”

“傻鳥,”慕連達直接斥道:“你這就叫做關心則亂,以你兄弟我混跡商場二十年的經驗,還能讓宵小之輩混了進去?放心吧,咱哥倆又不是真的要出家做道士,就是想做,人家還不讓呢,等過幾年,在天一堂裡混出些人樣來,咱背後有了靠山,到時還不是想幹啥幹啥?”

田如海聞言神色稍緩,卻仍是默默無語。

眼見日已正午,初秋的驕陽肆無忌憚將熱量散發了出來,一星等人額頭已微現汗珠。那聚在一起,擠得水洩不通的眾人更是已經汗流浹背。再加上心情鬱結,免不了發生了一些爭執。隨著驕陽越來越大,人群開始騷亂起來,已經有人開始抽出器械相鬥了。所幸還算知道天一堂的人正在眼前,沒有發生見紅的事件。不過約好時間再行單挑一場的事情卻在近萬人中不斷上演著。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滿弘仁義不僅未出聲阻攔,反而有心讓此混亂進一步綿延下去。

良久,待得眾人都被驕陽折騰得有些有氣無力時,滿弘仁義才再次像三日前一樣懸於空中,對此次擇才測試做一總結。一一述說擇才要點,並介紹十四位幸運兒和大家認識。最後又免不了鼓勵了一番沒有選上的眾人,併發下誓言,定會在三年後再來此地考較一番。

這番話成功地將近萬人的情緒再次調動起來,眾人臉現狂熱之色,有的更是淚流滿面。

最後,滿弘仁義在近萬人的高呼聲中,祭出法器“穿雲梭”,載著眾位擇才長老和十四個幸運兒消失在天邊。

連山島某個不知名漁家的後院內。若若兩手捧心,美目一瞬不瞬地看著天邊的一片雲彩。她的耳邊傳來猶如海嘯般的巨大歡呼聲。

良久,歡呼聲沉寂了下去。若若依然抬著頭,兩行清淚卻順著微紅的面頰流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