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吧。”展延跟在韓梅梅身後，邁著樓梯向上走，“只要不面臨戰鬥不就得了？他還能強行讓我死啊。”
“噓！”韓梅梅停下腳步，回頭瞪了展延一眼，小聲道，“現在不是在我辦公室裡，慎言！”
“啊，對對對。”展延壓低聲音，“但我剛才說得也沒錯吧。你不是也說了嗎，幽魔事件沒那麼頻繁。”
“說是這麼說，你以為你不戰鬥他就沒辦法整你了？哼，你自已自求多福吧，跟我無關。”韓梅梅小聲低語，“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到時候拖阿芳下水啊。”
“放心，我不是這種人。”
“嗯？你倆嘀咕什麼呢？”達叔從一樓的樓梯口探出腦袋，好奇地問，“這麼一點時間，你們倆關係變得這麼好了，都能在對方耳邊講話了？之前好像也跟森姐處得挺好來著。展延你這小子……難道是情聖體質？”
“呸呸呸，胡說什麼呢。”韓梅梅紅著臉瞪了達叔一眼，“多大的人了沒個正形。”
“可能是我身上一直繚繞著的死氣，對少女有種奇特的吸引力吧。”展延自嘲地笑了笑，讓韓梅梅回頭又瞪了展延一眼。
達叔疑惑地撓了撓腦袋：“你小子不會是想尋短見吧？只是資質差，沒必要啊。”
“……”展延嘴角抽了抽，“你看起來怎麼這麼閒，不用看門嗎？”
“剛才我剛又把一個小傢伙送到了圖書館。”達叔伸了伸懶腰，“接下來我沒什麼必要留在門口守著了，想著你也該舉行聖化儀式了，過來瞅瞅。”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就要加入了？”展延吐槽道，“萬一我慫了呢。”
“說得也是哈，可能是直覺？”
“那你直覺還挺準的。”
“你倆別站這閒聊了，趕緊上樓辦事。我還有別的工作要忙呢。”韓梅梅催促道。
展延和達叔對視了一眼，沒再說什麼，一起默默跟著韓梅梅。韓梅梅無比熟練地在二樓找到了兩位身穿白袍的神職人員，跟對方交接了一番。從韓梅梅恭敬的態度上來看，這兩個人地位或權力頗為不俗，又不像是司鐸或主教，很可能是聖禮秘儀部的人。
這兩人看了看韓梅梅的檔案，粗略打量了展延一眼，就帶著三人前往二樓的一個儀式間。
儀式間內莊嚴肅穆，立著一座高大的石制神像。它聖袍披身，身形偉岸，無貌無發，光滑的臉面上只在額頭上鑲嵌著一枚碩大的黃金之珠，代表了祂那能夠看透一切、如太陽般閃耀的獨眼。
這神像不是別人，赫然是大光明神的形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展延只是遠遠瞧到這座神像，似乎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無比、支配世界的力量。
達叔和韓梅梅下意識對著神像行禮。展延後知後覺，也雙手合十，微微彎腰。
偏瘦的那位神職人員面無表情，平淡開口：“跪坐在神像前，虔誠祈禱。”
展延微微一愣，才意識到這人是在對自已說話。
一旁的韓梅梅小聲解釋道：“你還沒測量過大光明神的資質呢，記得嗎？快去吧，走個過場，之後就可以去戰神那裡聖化了。”
展延恍然大悟，原來大光明神的資質是在這測。
展延心中腹誹：這流程還挺人性化的……就像是給戰神當小弟之前，先到戰神的大哥那裡拜山頭？
腦子裡想著一些“不敬”的想法，展延在眾人的注視下跪坐下來，雙手合十。
“虔誠一點。”神職人員補充道，“把眼睛閉上，用心祈禱。”
“明白了。”展延壓低聲音，表現出自已的尊敬。他一邊閉上眼睛，模仿起看到過的那些虔誠教徒。很快，展延就漸漸入戲，他的臉上無比肅穆堅定，讓圍觀者都能感受到他的虔誠。
空氣就這麼沉默下來，一秒，三秒，十秒。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沒有開口的那位偏胖的神職人員打破了沉默：“臥槽……”
在立有神像的儀式間裡口出此言，另外幾人卻沒有對他表示不滿。
除了展延以外的這四個人，此刻都在看著神像的“神眼”——那枚金色的寶珠。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震驚之色。達叔移開視線，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展延。他的眼神中，帶有難以言喻的憐憫。
偏瘦的神職人員走上前，蹲坐在展延身邊，輕輕拍了拍展延的肩膀：“行了，你起來吧。”
展延這才從表演狀態中恢復過來，迷茫地睜開眼。他環顧四周，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有些不確定的道：“難道，我的資質很好，是大光明神的選民？”
兩位神職人員沒有回答，而是同時看向韓梅梅，示意她來解釋。
韓梅梅硬著頭皮道：“從常理來說，所有人都是大光明神的選民。但，只有資質最為出眾的極少數人，才能聖化為祂的使徒。”
展延微微一愣：“還有這種說法？但另外四個從神不是這樣對吧？有資質的人就是從神的選民，而且可以聖化為使徒。”
“……你的理解沒問題。”
展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像有點明白這裡面的門道了。他之前一直感覺，使徒和選民的概念有點重複了。原來區別在這裡。
對於四大從神而言，只要是有資質成為使徒的人，就算選民。沒資質的就不算。
對於大光明神而言，所有人都是祂的選民，但只有某些個別人才是祂的使徒。
看起來像是個莫名其妙的概念遊戲，其實還有著隱含的意味。
所有人都是大光明神的選民，每個人都被大光明神選中了，是獨特的存在。因此，神，平等地愛著世人。
展延不得不承認，這個宗教在拉攏人心方面是無所不用其極。即使是隻有超凡側知道的概念，他們也要下如此大的功夫。
吐了口氣，展延又問：“所以，你們怎麼知道誰可以成為大光明神的使徒？”
“當有資格成為光芒使徒的人祈禱時，神的眼睛會放出耀眼的光芒。”韓梅梅錯開展延的視線，繼續解釋道，“普通人祈禱時，神眼的光芒不會太強。”
“原來如此。”展延看了眼神像的“神眼”，那枚金色的珠子。接著，展延環顧四周，看向神色各異的眾人。
“所以，看你們的態度……我被大光明神選中了？”
“你是神棄者。”那名偏瘦的神職人員感覺韓梅梅解釋的太磨嘰了，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剛才神眼根本沒有發光，你是被主神放棄的個例。”
“？”
“我以前聽說過神棄者的存在，還以為只是歷史中的故事。”達叔緩緩開口，“兄弟，你算是又創造歷史了。”
韓梅梅連忙道：“展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你對神的虔誠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們都沒想過這種事。”
“行了，我們都知道這對任何人都是難以接受的。但安慰他的事情不要在儀式間裡做了。”偏瘦的神職人員下達了逐客令，“展延，你現在沒資格成為軍神的使徒了，但你還是要為裁判所工作。現在，跟韓梅梅回到地下，辦你自已的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