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這涓涓流淌的河水,她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難過,沒由來的,窒息的。
她站在水面上,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慢慢的轉圈,停滯,跳躍。
隨心所欲的,想到什麼做什麼。
她躺在河面上,她隨著河水的流動而行走。
河水淹沒她整個人,她沒有感覺到窒息感,可能是因為只是一縷魂魄,不會感到難受吧……
她看著被水流扭曲過後的天空,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梵高的浪漫,真的真的,很美……
她緩緩眯上眼,水流從身邊溜走的觸感,一同帶走了她的煩悶,耳邊盡是水聲,那麼的安靜,可以欣賞這別樣的美景。
突然,天空被一片巨大的烏雲遮擋,仄南正疑惑著,怎麼會突然有那麼大一片烏雲?
還沒等仄南細細思考,一張黑乎乎的狗臉衝進水裡,給仄南嚇了一跳。
他張開狗嘴咬了好幾次都沒把她叼起來,他急了,他不停的用爪子刨。
仄南看著他著急的樣子笑了,怎麼變成狗了,智商也變成狗了。
過了一會兒,紅鸞他們都來了,紅鸞著急的用手抓水,但是都抓空了。
這時仄南心裡感慨道:“這是誰給我做的設定呢?應該是老頭吧?只有老頭那麼懂我嘍……”
仄南淡定的躺在水裡,享受著耳邊大自然的洗禮,在給自己的內心充電。
許錦源見刨了那麼久一點用都沒有,乾脆一屁股坐在仄南旁邊。
紅鸞還在鍥而不捨的換各種方式抓。
仄南看著他們著急的樣子,心裡想:看能不能問老頭要點法寶,我平時也想變成這樣。
紅鸞的搭檔把紅鸞拉走了,許錦源也跟著他們走了。
仄南這下子滿意了,一個人才可以好好充電嘛!來那麼多人幹嘛!
仄南站起來了 繼續在水面上跳舞。
而草叢邊蹲著的兩人一狗,紅鸞的搭檔田達,他指著仄南說:“你看,我就說,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待著,我們在那她會不開心的。”
紅鸞看著散發著淡淡光芒的身影,看入了迷,真好看。
許錦源狗眼一挑:“喲,挺會的嘛!你談過不少啊……”
田達擺擺手:“什麼話什麼話,才沒有。”
等到仄南玩了個盡興,她躺在石頭上,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這時候許錦源從草叢裡走了出來,他站在仄南面前:“上來睡吧,石頭涼。”
仄南乖乖的趴上去,一接觸到柔軟的毛毛,瞌睡蟲就忍不住上班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許錦源帶著仄南迴去他們搭起來的帳篷裡休息。
許錦源都不敢亂動,就這樣趴著睡。
仄南被一個不一樣的聲音吵醒了,那聲音帶有一些著急:“喂!快醒醒!你的朋友要死了。”
仄南從夢中驚醒,她用力過猛一下彈到屋頂。
仄南疑惑的看著周圍,沒有別人啊……這聲音怎麼來的?
“……是我,我是玄德師傅的徒弟。”
仄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紅鸞,悄咪咪的走出門去。
確定距離夠遠之後,她疑惑的看著天空:“你剛剛說什麼事情來著?”
“你的朋友,一會兒就要被山裡的野獸咬死了。”
仄南氣得有點好笑:“一個秘境有什麼野獸啊?我受傷這件事不都屬於意外中的意外了嗎?”
“額……我……嗯……”
“???”
“唉好吧!我不小心把山裡的野獸放進去了。”
“……牛。”
仄南攥緊了拳頭,咬緊牙關:“那你說,是哪個?在哪裡?”
“就是那個……單親媽媽。”
仄南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個聲音搜尋了一會兒說:“在你現在站的地方,往左走一百米,然後右轉走五百米。”
仄南按著他說的往前走,但是路上一直都是靜悄悄的,她感覺好奇怪,如果有野獸,不應該那麼安靜啊……
仄南想了想,哦,她是靈魂體,非隊友看不見她,好像莫名其妙就合理了。
她繼續往前走,一陣風從仄南腳邊吹過,仄南被嚇得彈起來,她低頭到處尋找有什麼東西。
什麼也沒找到,她疑惑的撓頭,不對啊,剛剛明明感覺到了……算了,反正也碰不到她,無所謂。
過了一會兒,仄南已經找到了依依所在的暫住點。
她繞著房子走了一圈,什麼也沒有啊!
仄南蹲在房子門口,守株待兔。
冷風嗖嗖的吹過她的身體,雖然沒有實打實的吹打在她身上,可她還是感到了絲絲涼意。
睏意直衝她的眼皮,她實在是熬不住了,搭在胳膊上睡著了。
在她昏昏沉沉的在現實和幻境中反覆橫跳的時候,那個聲音又來了:“來了來了來了,它來了。”
仄南被吵醒了,她打著哈欠穿進門內,站在依依旁邊,慵懶的叫她:“醒醒,醒醒,我來咬你了哦!”
依依睜開眼睛,看著半透明的縮小版仄南,她驚恐的看著她,想碰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仄南擺擺手:“先走吧,到時候再解釋,這裡有危險。”
依依搖醒旁邊的男人,仄南帶著他們往紅鸞的暫住點走。
然後那道聲音又出來了:“你幫幫我,把那個野獸幫我收服一下行不行?師傅知道了可就要罵我了。”
仄南毫不在意,對他嗤之以鼻:“關我什麼事,本來你做自己的工作出了問題本來就是你的事情,關我什麼事。”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帶了一絲哀求和青澀:“拜……拜託你了……我不想挨罰。”
仄南繼續往前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幫你有什麼好處?”
“你不是想要我師傅的寶物麼?我給你。”
仄南兩眼發光:“此話當真?”
“當然。”
仄南立刻轉身往回走,依依叫住她:“你幹嘛去?那邊不是很危險嗎?”
仄南瀟灑的繼續飄:“別管我啦!你們繼續往前走,我不會有事的。”
她開心的往前走,想想能拿到老頭的寶貝,就開心!
綠色的瞳孔在門邊審視著她,那眼神透露著超低氣壓和死亡的氣息。
仄南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寒意,她沒有害怕,畢竟它咬不到靈魂體嘛!
仄南正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噗通一下掉到地上,突如其來的沉重的感覺讓她難以適應,她揉揉摔疼了的屁股,慢慢站起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變成實體了?!這什麼意思?!
那聲音繼續說:“害!那你靈魂體你也不能收服它啊!”
有時候一個人在街上真的很無助。
仄南看著步步緊逼的黑豹,在夜色中特別隱形。
仄南無奈的看著眼前的豹子,儘管以前被那群老傢伙練就了十八般武藝,現在出來社會那麼多年,那還記得住啊……
仄南向著天空確認:“你確定……我在這不會死的,對吧?”
“我確認,你不會死的。”
仄南放心的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問:“有沒有什麼武器啊?”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隔壁房子裡有鐵鍬和鐮刀,還有錘子。”
仄南轉身去了身後的木門,一腳踹開,她透過揚起灰塵,看到擺放在一邊的務農物件。
仄南拿起鐵鍬,又把錘子和鐮刀插在腰間。
她走出門想跟黑豹決一死戰。
“你別那麼兇啊!收服!收服!不要殺生!”
她皺眉停下腳步:“收服?你到時候給我收屍吧。”
那邊閉嘴了一會兒,然後唯唯諾諾的開口:“那……那你要什麼幫手才能收服它?”
仄南想了想:“來點肉吧!先來一頭豬一頭牛,一定要殺好的。”
“……我……我怎麼給你找肉?”
“你瘋了啊?這是秘境啊,你不比我懂?”
那邊哦了一聲,操作了一會兒,然後告訴仄南:“放在隔壁屋子裡的桌子上。”
仄南走進屋內,看見桌子上癱著兩大坨肉。
仄南咬咬牙,一副一副拖出去。
把它們放在門口,仄南縮在一邊觀察。
那黑豹不出所料,被肉的血腥氣吸引來。
黑豹警惕的觀察了一會兒四周,然後圍著肉聞了一圈,然後朝著牛肉就下口了。
觀察過周圍沒有危險之後,低頭撕咬肉塊。
仄南坐在一邊等它吃飽,她無聊的在心裡問:“就不能現在把它放回山裡嗎?非要收服個什麼勁兒。”
那邊啞聲了好一會兒,最終在黑豹腳下開了一個傳送門,黑豹突然失重掉落掉入,驚恐的嗷了一聲。
仄南看著消失的黑豹和慢慢閉合的傳送門,慢慢的從角落走出去。
那聲音提醒仄南:“那這些人你不拿回去吃嗎?這多浪費?”
仄南冷哼一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想害死我啊?吃了這的東西,百分之八十的機率變成村民哎!你想讓我留在這陪你玩過家家嗎?”
那邊愣了一下,仄南繼續說:“這次我就當你是真的不知道了,下次工作前好好做一下工作手冊,別像個愣頭青一樣,想害死我是吧?”
那邊哦了一聲,沒有了下文。
仄南往他們的暫住點走,一邊走一邊說:“你把我變回去唄,我這身體好重哦,好累啊!”
砰的一聲她變回了靈魂體,她看著慢慢後移的屋子,嘴裡哼著小曲兒,往那飄著。
雞鳴劃破了黑夜的幕布,大家都從睡夢中醒來。
當許錦源看見多出來的那兩個人,被嚇了一跳。
仄南無語的看他:“我以為你知道呢,你怎麼變成狗了除了狗的腦子,別的特點你一點也沒拿到是吧?”
他們打打鬧鬧起身洗漱,他們都該回自己的位置上完成任務了,而仄南還在繼續在村子裡閒逛。
她覺得挺方便的,現在這個樣子,又不用走路,又不用大熱天的牽著手,比起他們幾個,仄南可比他們自在多了,仄南悄悄的趁著許錦源沒注意,飄去了相反的方向。
她飄進了森林裡,她不喜歡熱鬧,她只喜歡在這安靜的地方逛逛,坐坐。
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跌倒在地。
在一片白茫茫謊言的光裡,畫面逐漸清晰,坐在面前的是住持。
仄南坐直身子看向住持,住持對上她的眼睛,點頭笑了笑。
仄南走出了這個房間,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想要把她帶到樹林去。
她不自覺的往那邊走著,突然,水生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你不吃飯了嗎?又要出去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訥訥的點了點頭,用手指著外面:“我只是想出去看看,透透氣。”
水生用一種道不明的眼神看著仄南,但手上的力氣一點也沒送。
這時候住持走出來:“水生,讓她去吧,她只是想走走。”
水生不捨得鬆開她的手臂。
仄南繼續往樹林裡走去,慢慢的,一步一步的。
從背影看過去,像是樹林在一點點吞噬掉仄南瘦瘦小小的身影。
水生轉頭帶著哭腔質問住持:“為什麼讓她去啊……她天天想著尋死,萬一……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啊!”
住持笑而不語,看著仄南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樹林裡,然後轉身,給水生拋下一句:“人的命運是不可改變的,如果她真的這麼想,我們攔不住的。”
水生難過的看向大門外的樹林,他想跟上去,可是……可是……
一個師弟過來攬住他的肩膀:“師兄!走吧走吧,一起去吃飯,唉?怎麼沒見那個煩人的大小姐啊?算了算了,我們去吃飯吧……”
水生被推搡著門口越來越遠,他的眼睛卻一直死死地盯著樹林,彷彿想把它盯穿,這樣就可以看到桑秋現在在幹什麼了。
水生吃飯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的,住持把他的行為都盡收眼底,卻沒有說什麼,目光是不是落在他身上,看看他有什麼變化。
水生很快就吃完了飯,轉身想往門外走,住持叫住了他:“水生,去哪?”
水生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去掃落葉。”
住持微笑的看著他:“別去了,你來,我今天有點任務要交給你。”
水生為難的抬頭看了一眼住持,迅速低下頭,然後往住持那邊走。
他在住持身邊站住,住持卻依舊自顧自的吃飯,沒有理會水生。
水生有些著急了:“住持,你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住持依舊慢條斯理的吃飯:“水生,要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