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生走到簾子後,再出來時,手裡多了個小瓷瓶,“這是靜靈丹,服下後可以平息體內暴亂的靈力。”說完便示意林潼將牧仁的嘴掰開,李黑子見林潼的表情有些怪異,還以為是藥有問題,連忙說道“這藥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吧?”林潼聽了連忙說道“不會的,這靜靈丹與清靈丹,鎮魔丹共稱道家三寶丹,分別有著平復靈力,淨化靈力內的雜質以及鎮壓心魔的作用,十分珍貴,即便在一些個名門大派裡,也只有內門弟子將要突破時才能拿到。”李黑子聽林潼說丹藥珍貴,又開始糾結錢夠不夠的問題。這枚丹藥是石三生在戒指空間內得到的,他也不知道丹藥的價值,即便現在知道了,也沒有收回的打算,業障訣這功法,說是魔功石三生也是信的,本就能吸收負面情緒來提升修為,心魔對於他來說,與大補無異,而業障訣靈力詭異莫測,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平復靈力這種功效對他來說便是無用,至於淨化靈力那就更不需要了,業障訣的靈力不但凝實,對其他靈力也有著很強的腐蝕性。

給牧仁服下靜靈丹後,石三生對林潼幾人再次說道“這丹藥雖然能救他一時,卻救不了他一世。”正說著話,牧仁幽幽轉醒,“呃,我這是在哪?”他睜開眼睛,看見陌生的環境,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打出的那團火焰上,“牧仁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李大牛跑到床前,見牧仁睜開眼睛,很是開心,站前進了房間的趙婉兒和柳令儀也因為好奇出了房間,柳令儀坐在圓凳上,一邊吃著酸溜溜的沙果乾。一邊看著幾人,趙婉兒則是和李大牛一樣跑到床前,李大牛這會對他口中的野丫頭已經有了一絲懼怕,那可是能擋住妖怪的狠人。牧仁四下裡看了看,見李大牛和李黑子都在身旁,又看見了救過他的趙婉兒,“我沒死?”李大牛連忙道“沒死,沒死,咱們都沒死,是這位道長殺了妖怪,救了所有人,可惜你沒看到,道長一劍就砍下了妖怪的腦袋!而且還救了你呢。”牧仁知道自己一定是和之前幾次一樣疼昏了過去,聽李大牛說是石三生救了自己,連忙爬起來朝著石三生行了一禮,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石三生止住“剛才給你服了丹藥,能暫時壓制你體內靈力的暴亂,但是並非徹底解決,可能在你下一次動用靈力的時候,還會發作。”

牧仁聽石三生說並非是徹底解決了自己動用靈力後冷熱交替,體內劇痛等問題,雖然已是有所準備,但還是有些失落,“先生,我的情況還有機會治好嗎?”石三生點了點頭“要想徹底解決,方法有兩個,一個是散去靈力,不再修煉現在的功法,另一個是找到完整的功法。”牧仁甚至都沒弄明白自己修煉的是什麼功法,也看不出功法的完整性,若是就此散去靈力,他還是很不甘心的,靈力在身,至少還能保護母親,想著先回到家裡與母親說說,在做打算,就點了點頭,示意眾人自己知道了。李大牛見牧仁看起來沒什麼危險後,又變的活潑了不少,就要拉著牧仁去逛街“走啊牧仁,我爹和林叔叔賣石頭賺了錢,我帶你去買乾果吃,白石城這邊的花生,葡萄乾,沙果乾還有棗子都特別甜。”牧仁被連拉帶拽的出了屋,李大牛又一副想說不敢說的表情,扭捏了下,朝著趙婉兒道“小丫頭,你去不去,我也請你吃乾果。”說完臉色微微有些發紅,趙婉兒聽李大牛叫她小丫頭,氣呼呼的剛要拒絕,一旁正在吃沙果乾的柳令儀連忙道,“去去去,也帶我一個!”說完拉著趙婉兒就往外走,李大牛小聲地嘀咕著“這小丫頭還怪好看的嘞。”他聲音很小,周圍的人都沒有聽清,不過一旁的林潼和石三生都是微微側了下頭。

李黑子和柳令儀帶著幾個小孩子逛街去了,李大牛還在吹噓著他母親做的褲帶面有多好吃,結果趙婉兒情緒開始明顯變得低落,李大牛興致勃勃的說了半天,直到一旁的牧仁拉了他幾下,才意識到自己貌似是闖禍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撓著頭有些求助的看向牧仁,牧仁四下看了看,“你們看,哪裡有個吹糖人的。”說完帶著幾人跑了過去。此時石三生和林潼來到了白石城裡一處白牆圍著的大院前,林潼笑著道“這裡就是今晚舉行宴會的地方。”石三生感應了下,發現院落還挺大,以他能覆蓋三江城城主府整個後院的靈魂力量,竟然無法將這宅院感應完全,可見這宅院之大,“邢知府的宅子不小啊。”石三生站在門前輕輕說了句。林潼一邊敲門一邊道“這不是宅院,是白石城官家的後院,邢大人家住城南,宋師爺和當差的幾個捕快也都是住在城南,那裡全是白石城裡最繁華的地段,這衙門口子立在正中間,修建的時候修的大些,當初是為了防止流寇沙匪過來搶劫,要是他們來了,所有百姓商人都能躲進來,共同防禦,結果白石城修建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沙匪和流寇,偶爾有鬧事的多是江湖恩怨,像和這次類似的事情,在白石城建城以來一共有過三次,涉及到修仙者和妖獸,凡人是很難解決的,咱們這裡是後門。”說話間一個捕快將門開啟,見是林潼和石三生,趕忙熱情的往裡招呼,三人走路時林潼還在給石三生介紹這裡的情況。

沿著一條穿過樹叢的小路,眼前亮起了火光,幾個捕快正在烤羊肉,還有個大鐵鍋不知道燉著什麼東西,一邊黃色的大石頭上,放著兩隻剛殺完,還在冒著熱氣的羊,“石先生來了,裡面請,裡面請。”邢銘穿著一身麻色長襖,從一個半掩著的小門裡走出來,很是熱情的迎向石三生兩人,石三生客氣了下,跟著邢銘進了屋,屋裡一共放著一張桌子和五個凳子,邢宗衍已經坐在一個凳子上,他腿上綁著繃帶,身旁還有兩根枴,他的命保住了,修為也還剩下一點點,不過兩條腿傷到了筋骨,多半是要留下些病根,“老宋!老宋!人都來了,趕緊上菜!”邢銘喊了一嗓子,屋外傳來了宋師爺的聲音“來嘞!”跟著聲音,幾個捕快還有宋師爺端著盆盆碗碗進了屋,邢銘示意石三生等人坐下,自己落座後,又喊了宋師爺一併坐下,這一桌菜頗有農家風味,量很大,味道也不錯,應該是這些捕快做的,屋外的那些人也都吃的這些個菜,烤好的羊肉不停的送進屋裡,滋滋的冒著油,酒過三巡,邢銘微微有了些醉意,“石先生,咱們白石城不像那些大城,酒樓沒幾個,味道也都一般,只能找了兩個手藝還行的廚師,加上我這些個弟兄都曾經在軍營裡幹過火頭,做菜味道不錯,整了這麼一桌,是在寒酸,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石三生擦了擦嘴“邢大人哪裡的話,我很喜歡這些菜,原先在三江城,去了幾個酒樓味道都是一般,今天才是過了癮啊。”

邢銘聽石三生如此說詞,很是開心,哈哈大笑著又倒了一碗酒,“滿上,滿上!”幾人又喝了一輪後,邢銘放下酒杯,嘆了口氣,“這一次多虧石道長和林兄弟,否則我白石城不但要顏面掃地,百姓還會慘遭妖物屠戮。我敬二位一杯!”說完又是一碗酒下肚,這回邢銘是真有些醉了,坐在那有些搖晃,“白石城是個邊陲小城,百姓都不富裕,就連蠻人和盜匪都懶得搶。”說到這自嘲的笑了笑,又猛灌了一口酒,喝的急了,咳的整張臉都漲紅,“我到任以來雖沒有什麼大的建樹,但也是勵精圖治,來礦坑,組織獵戶狩獵,養殖牛羊,打通各個環節,將白石城打造的兵器賣到軍隊以及各個大城,可結果呢?當我將這裡的一切報給朝廷,希望能為陛下分憂時,來傳信的太監竟然將訊息瞞下,稅銀更是被閹狗私吞,報道朝廷的訊息是,白石城地處偏遠,地廣人稀,土地不能耕種,百姓僅能維持生活!若是這樣也就算了,回過頭來還要求加大稅收,我多方打聽,最後從朝中一位還算正直的朋友那裡得知了整件事情,我深感宦官當道給百姓帶來的痛苦和困境。閹狗們在朝中掌握著重要的權力,他們不顧百姓的疾苦,只為自己謀取私利。百姓們的生活水平日益下降,生活困難,民不聊生。這些閹狗除了攫取財富,還妄圖透過掌控朝政來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這對於一個國家的治理是極為不利的。他們只顧自己的利益,不顧百姓的疾苦,不顧國家的安危,這是一種極其卑鄙的行為!作為白石城的知府,我感到愧對了百姓的信任,也就在我為此徹夜難眠,茶飯不思的時候。一天夜裡,曾經做過傳信兵的宋承恩忽然找到了我,說他手上有一份名單,這名單記載了私吞稅銀的所有人,而稅銀被吞的,不止是白石城,還有其他幾座城,名單藏在他家,而他被人盯上,一直沒有機會將信送出,也就是那天晚上,他藉著送花燈擺脫了跟蹤,希望我能派人將名單取走,送到京城,為那些百姓做主,之後我便差了宗衍和另外兩名捕快跟著宋承恩前往宋家莊,結果他們到了宋家莊時,那裡已經成了一片火海,院子裡立著十八根五米高的木頭杆子,宋家除了宋承恩,全家十七口人,不論男女老少,屍體都吊在杆子上,最後剩下的一個,顯然是給宋承恩准備的,宗衍意識到事情不對,就想帶著宋承恩逃回官府,結果他們遇見了一個黑衣人的追殺,那人武功極高,有著先天后期的修為,一身火屬性真氣,宗衍等人不是對手,最後除了他跳河逃生,所有人都死了,而宗衍跳河前撕下了黑衣人的面紗,是一個女人,回到官府後,我們找了畫師,按照宗衍所說,將這女人的樣貌畫了下來,竟然是沙火凰!”

說到這邢銘停下來,起身對著石三生與林潼鞠了一躬,“我邢銘一直以來,為百姓謀福利,為國家謀發展,為打倒閹狗當道,一直在追查那份名單的下落,而前不久,清理宋家莊子的人找到了一處暗格,從裡面找到了一個機關匣,這機關匣乃是朝廷傳送重要檔案所用,質地很特別無懼水火,能夠很好的保護其中的檔案,我懷疑名單就藏在匣子裡,但是要想開啟機關匣必須用朝廷的密匙,密匙我們是拿不到的,而且無法確認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也不能貿然將東西送到京城,因此我找到了當初為朝廷打造機關匣與密匙的機關大師,只要開啟匣子,確認裡面的東西是名單,再將名單送到京城,才能推翻閹黨,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讓國家繁榮昌盛。我懇請二位幫忙將機關匣送到大師手上,若真是名單,再將名單送到京城!”說完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石三生雖然猜到這邢知府是有事相求,但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事,是在是麻煩的很,想要拒絕又吃人嘴短,一旁的林潼已經開始扶著邢銘起身,並且拍著胸脯保證事情交給他就好,說著定不負所托的話。石三生咳嗽了下到“在下只是個遊方道士。”還沒等他說完,邢銘又撲通一下跪了回去,一旁的邢宗衍也要撐著身下往下跪,石三生趕忙伸手將這二人攔住,“我這也沒說不幫,但是這一路上的花銷想來不會少了,我一會道士哪有錢財啊。”邢宗衍看著石三生道“那道長的意思是?”石三生看了他一眼“的加錢!”

事情說開了,幾人又喝起了酒,林潼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邢大人,你說當晚的黑衣人是沙火凰,不知道事情是哪天發生的。”邢銘下意識的看向邢宗衍,邢宗衍想了下說道“是初二,初一晚上送花燈,我們到了宋家莊時已經過了子時。”林潼聽到這鬆了口氣“我想這中間應該有些誤會,沙火凰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邢宗衍皺著眉頭道“林大哥是說我看錯了?”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不悅。林潼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瞞幾位,其實我和沙火凰在一處地宮裡被困了一個多月,而初一初二這兩天,我們剛逃出來,由於沙火凰受了傷,我便帶著他住在了朋友家,那朋友你們也見過,就是李黑子,而且我們在是被十幾個黑衣人圍攻才退入地宮的,因此我想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或者有人假冒沙火凰。”邢銘略微思索,那些圍攻你的人可有什麼特點?”林潼回憶了下“他們都用刀,武功路數相同,對了,其中一個人長著白色的眼眉,黑衣下面還穿著一件帶金色蟒紋的黑袍,紅褲子,說話聲音有些細,像是這群人的頭領,還有就是他露出的脖頸處,頭髮是淡黃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