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韻簡直要慪死了,本來是想陷害時淺,讓皇上治她個欺君之罪。

結果卻是讓時淺大出風頭,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當眾吃了一隻蒼蠅,不能吐又不能咽。

卡的要死,又無法發洩,一張塗滿胭脂的臉,一時間扭曲又難看。

大殿上一些大臣們的態度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珏王雖然不得陛下寵愛,又殘廢毀容了,兵權更是被收了回去。

但人家卻娶了一個厲害的王妃,今天晚宴以後,大家再談起珏王妃,第一想到的便是她藥王徒弟的身份,而不再是丞相府不受寵的嫡長女。

自從獨孤珏殘廢後就被冷落的珏王府,現在因為時淺的關係,再次回到了眾人的視野裡。

所有人的禮物送完,宴會正式開始。

時淺酒量淺,便是果酒都不敢喝,只能以茶代替。

如果不知道她是金谷子的弟子,眾人一定會不滿,但現在,即便是南國帝,也包容了她這份特殊。

觥籌交錯間,氣氛非常熱烈,眾臣得到南國帝的默許,便開始了互相敬酒。

時柔端著酒杯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

“珏王爺,珏王妃,柔兒敬您們一杯。”

時柔的身後跟著她的愛慕者張公子,見時淺杯子裡的是茶,不滿抗議。

“珏王妃,今天可是陛下的生辰,你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這茶什麼時候都可以喝,這酒一年可就只能喝一次,如果王妃連果酒都不喝,那可真是太矯情了。”

“張公子,不要說了,她是我姐姐,她怎麼做都是對的。”時柔急急打斷尚書府嫡長子的話。

“時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以至於被欺負成這般模樣。”

“放肆,如今什麼東西都敢來本王面前亂吠了。”獨孤珏的聲音宛若冬日的寒冰,冷徹心扉。

張公子的身子不爭氣的抖了一下,獨孤珏即便是殘廢了,他們也不敢公然跟他叫板,只敢背後議論嘲諷他。

但如今是在心愛的人面前,獨孤珏的話明顯諷刺他是狗,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下的。

“珏王爺,你雖然位高權重,但也不能侮辱人,我好歹也是尚書府的嫡長子。”

“那又如何,敢對本王王妃不敬,殺無赦。”

獨孤珏殘廢後,沒少被明裡暗裡的冷嘲熱諷,但他從沒如今天這樣動過殺意。

很多精明的大臣已經看出來了,這位珏王妃在珏王爺的心目中絕對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對於獨孤珏的維護,時柔突然有些嫉妒,如果獨孤珏沒有殘廢,說不定她會答應嫁給他。

可惜,他不但殘廢還毀容了,這樣的他是註定不能當皇上了。

她以後是要當皇后的,只有南國的儲君能夠配得上她。

但即便是她不嫁,她也不允許時淺得了便宜。

時柔的小臉上露出柔的能滴水般的笑容。

“珏王爺,對不起,張公子說錯話了,請您就原諒了他這一次吧。”

時柔說完還眨了眨水靈靈又無辜的大眼睛。

獨孤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很想撕了眼前這張醜陋的臉。

時淺伸手壓住獨孤珏的大手,拍了下,“王爺。”

軟軟糯糯帶著特有尾音的聲音,讓獨孤珏滿身冰冷的氣息立馬消散無蹤。

時淺長長的睫毛同樣煽動了一下,但跟時柔帶來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看著時柔對自己眨眼睛,獨孤珏想擰下她的腦袋當球踢。

但現在換成時淺,他的心止不住的癢,更想將人擁進懷裡。

發覺自己的想法後,獨孤珏忙移開了目光。

安撫完獨孤珏,時淺抬頭看向時柔的愛慕者張公子。

“請問張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張公子雖然不知道時淺的意思,但不得不據實回答。

“還未有。”

時淺點頭,“既如此,張公子覺得在一國王爺面前自稱為我,是否妥當?”

聲音還是柔柔的,並不嚴厲,但卻讓張公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南國,老皇帝一直以仁和禮治天下,他剛才的言行確實不妥,但因為他尚書府嫡長子的身份,從沒有人在這種事上跟他叫過真。

現在被時淺當眾指出來,他在害怕的同時,臉更是火辣辣的疼。

“珏王妃,對不起,臣女替她給您和珏王爺道歉,希望您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住口,本妃在說話的時候,還輪不到你來插話。”

時淺一直都是淡淡的,此刻訓斥時柔的模樣不怒自威,氣場強大讓人不敢直視。

時柔的手哆嗦了一下,心裡生出了幾分怯意。

“張公子,你來回答本妃的話。”

張公子在心中已經將時淺的祖宗問候了個遍,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

如果是今天之前,他還可以不將獨孤珏和時淺看在眼裡,但現在時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就連陛下都對她禮遇三分,他又算老幾呢。

張公子也是個能屈能伸的,直接深深的鞠了一躬,“請珏王爺,珏王妃見諒。”

時淺就看著張公子彎著腰,過了一會才道,“可以原諒你,但也是要罰的。”

張公子咬牙,這時淺簡直是給臉不要臉,真以為自己是金谷子的弟子就了不起了,不過是個快入土的老頭,沒有幾天可活了。

他暫時先忍著,等他回去部署一下,他一定讓她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罰,什麼?”張公子因為怕,甚至磕巴了一下。

“張公子不用緊張,本妃仁慈,罰你一杯酒,不過分吧。”

“不過分。”張公子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是一杯酒,他常年喝花酒,別說是一杯,一罈子都不是問題。

“香兒,給張公子滿上。”

“是,王妃。”香兒端起酒壺,將桌子上的空杯倒滿。

“請吧。”

“是。”張公子只想喝完酒趕緊離開,連眼都沒眨一下,直接仰脖幹了。

“好,你可以走了。”

張公子抱了抱拳,忙回了自己的席位。

張公子走了,珏王府的桌前就只剩下時柔有些侷促的站在那裡。

“既然妹妹非要跟本妃喝一杯,本妃不喝倒是讓妹妹難堪。

不過,光是喝酒也沒意思,我們不如來點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