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清一水澈,苦境名醫愈者,鳴水非瀾挹天愈所居之處。

青清一水澈,靈山秀水,飛瀑湍流,天地靈氣薈萃,地聚靈脈,哺育萬千生靈。

凌絕頂邁步而來,走到青清一水澈外圍之地。

隨後,凌絕頂朗聲道:“軒龍凌絕頂,特地前來拜訪青清一水澈主人,鳴水非瀾挹天愈,還請愈者出來一見。”

倏然,一陣和暖輕煦的微風,乍然拂過凌絕頂身側,仿若羽毛掠過心頭,淺而淡薄,這時凌絕頂說道:“有意思,以清風舒緩心緒,彌爭之風,不同凡響。”

而後,青清一水澈中踏出一人,沉穩腳步徐行,來者一派自若,凌越從容,一道清朗詩號傳來:“何醫人間行路歧,青蹤非跡與天爭,須知末有一水識,不挹漣漪問虛生。”

來人正是鳴水非瀾挹天愈,身穿天藍色衣裳,滿頭藍髮,一派從容,氣度不凡。

而後,鳴水非瀾挹天愈向凌絕頂說道:“愈者見過先生,先生找鳴水非瀾挹天愈可是有事相談,請入內一敘,如何?”

凌絕頂說道:“軒龍正是要找愈者談話,客隨主便,愈者請。”

挹天愈說道:“軒龍先生,請入內吧!”

凌絕頂便隨挹天愈進入了青清一水澈之中,進入其中後,挹天愈請凌絕頂入座,又讓自己的弟子荒糜泡茶。

凌絕頂入座後,對挹天愈說道:“今日,軒龍凌絕頂前來,是想與愈者談一件往事,順便邀請愈者出山,不知道愈者可願聽軒龍訴說往事?”

挹天愈聽聞此言,不明白凌絕頂所說往事為何,開口道:“軒龍先生所說的往事,是何往事,愈者不介意一聽,請先生直說無妨。”

凌絕頂開口說道:“這件往事,是愈者過去之事,相信愈者會很感興趣的。”

而後,挹天愈弟子荒糜將茶水端了上來,請凌絕頂飲用,凌絕頂接過茶水,抿了一口,淡淡說道:“過去,久遠之前,群邪亂世,幸有高人,胤世五烈誅殺群邪,將苦境之上的罪惡禁地連同相臨的一塊大陸一起打落地底之下,形成了深寰地宇。

在深寰地宇之中,孕育出了兩大種族,一者為異殃猂族,而另一者為日夜殊界。

今日所要說的往事,便是與深寰地宇之中的異殃猂族有關,相信愈者,也一定知道這個種族吧!”

鳴水非瀾挹天愈聽聞此言,神色不變,淡然自若,說道:“軒龍先生,既有心要說這段往事,還請軒龍先生繼續說下去,在下洗耳恭聽。”

凌絕頂聽到挹天愈所說,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異殃猂族,以領導者‘猂界守’為首,分四脈之主統轄,分別是劫脈、御脈、祇脈與明脈,各族除祗脈之外,皆是以「狴」、「狨」、「犽」、「犰」四字分層,用來劃分族內等級。

異殃猂族之人,需要嗜血為生,以血來維持自身生命,若是長久不能飲血,便會功體衰弱,自身生命也會衰竭。

異殃猂族之人擅長奪軀之術,久遠前,當時的猂界守明狴荒禘,其性心機冷沉,深謀遠慮,洞悉人性弱點,對猂族族民極其重視。

可惜他野心勃勃,與當時的天地主宰合作,入侵苦境大地,最後被玉龍隱士岳雲深聯合恆山劍謫仙,策劃五巔之戰,將猂界守明狴荒禘擊殺,其體內的四塊猂玦也被擊出,封印於五巔之嶽下。

其率領的明脈之人,除卻明脈原皇逃過一劫外,其餘之人也盡數被殺,而剩下三脈之中的劫脈,除卻劫脈八兇之一的怒犼施展猂靈奪軀之術尚存於苦境大地,其餘劫脈之人皆還在深寰地宇之中。

御脈之主,御狴僰君前往阻止劍謫仙之弟,玉樞丹桂月無缺取黮月天火,卻遇到了被天罰重傷之後的月無缺,當時劍謫仙為月無缺療傷,但僰君卻跑去攪事,使得劍謫仙以恆山補天手取其心臟來療復月無缺天罰失心之創傷。

御脈之人也被僰君之妻,魅禍後狨帶領,隱藏起來,後狨因當年的大戰,決定不要再以流血方式造成犧牲來完成霸業,故創造了華胥村的信仰,取得百姓最虔誠的信仰與供奉,成功讓許多人深信不疑。也因此,後狨可以在最不動干戈的情況下,拿到取之不盡的人血。

至於祗脈之人,則是為了他們的天,祗脈戰神,玄魁敇天,犧牲自己,將自身命元盡數給予玄魁敇天,期待他能凌越猂界守之上,保護好猂族,最後全族之人被玄魁敇天以自身功力冰封於祗脈舊地。

但是,玄魁敇天卻因為過去與日夜殊界戰神闕風策一戰,被人偷襲戰敗,自身被一祗脈之人所救,因此轉變了心性,想要求取和平,而與其好友猂界守明狴荒禘,反目成仇,最終離開猂族。

到了苦境之中,改名換姓,學習醫術,想要以此治療好猂族嗜血的毛病,那位昔日的玄魁敇天便是今日的鳴水非瀾挹天愈,我說的不錯,愈者!”

挹天愈聽完凌絕頂所說的往事,依舊神色不變,對其說道:“軒龍先生今日前來,便只是說這一件陳年往事的話,那如今已經說完,便可以回去了,青清一水澈今日不再接待客人了,請回吧!”

凌絕頂卻不起身,繼續說道:“愈者,這是要趕人了嗎,我還有一言,愈者不妨聽聽。

愈者如今解除異殃猂族嗜血的研究,恐怕已到關鍵時刻了吧,差的便是猂界守的心頭血了吧!

愈者,若想得到猂界守的心頭血便需要復活你昔日的好友,猂界守明狴荒禘,但因為猂玦被封印於五巔之嶽下,你又不想去取出來,所以荒諦的復活也是遙遙無期。

不如這樣,由愈者你來做這個猂界守如何?

雖然明狴荒禘對猂族族民極其重視,愛護自己族民,但他現在還沒有復活,而且復活之後,肯定也會再次掀起入侵苦境的戰爭,到時候死傷的猂民與苦境之人,恐怕就不會只是過去五巔之戰時的那麼一點點了。

雖然愈者在我看來評價不過四個字,優柔寡斷,想要護全一切,卻總是走在相反的道路上,最後自己的一切都會失去,但如今的你,卻能平衡苦境與異殃猂族之間的矛盾,由你來當猂界守,以你的心頭精血治療好猂族嗜血癥狀,維持與苦境的和平才是上上之選。

而且,你本身功力也已達先天極限,若是能得到四塊猂玦之助,定然可以突破瓶頸,達到近神之境,那樣狀態下的你,便能與我一戰,這也是我今日來見愈者的主要原因。

相信愈者能自己衡量利弊。”

挹天愈沉思片刻,對凌絕頂說道:“軒龍先生這番話確實不錯,也很符合我的想法,但軒龍先生想要的不只是這樣吧!”

凌絕頂聽到挹天愈所言,開口說道:“我想要的確實不止如此,我還想要你將異殃猂族之中主戰一派全部斬殺,以此來做契約,相信愈者不想這樣做,但是形式如此,愈者你不得不而為之了。”

挹天愈聽聞,神色終於有了變化,說道:“軒龍先生想要我去殺自己的同胞,這件事我無能為力,請軒龍先生離開吧!”

凌絕頂卻依舊淡定從容,說道:“我可以請來愈者的兩位好友,讓他們來勸一下愈者,相信愈者便能夠回心轉意了。”

挹天愈聞言,臉色大變,說道:“我的兩位好友,軒龍凌絕頂你想對和者,治者做什麼,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不要以為挹天愈是醫者,便不會殺人。”

凌絕頂說道:“愈者,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畢竟你自從來到苦境之後,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飲血了,你之功體,命元雖然被祗脈所有人的命元支撐著,但如今的你,功體衰弱,命元不足,如何能是我的對手,你且看好了,我怎樣將你兩個好友請來吧!”

然後,凌絕頂起身,將雙手分別探向兩地,一個是顥蒼無蘄和鳳翥所在的十定風波,另一個則是欲天九宸藐烽雲所在的封雲流眄,將二人抓來了青清一水澈。

卻見顥蒼無蘄和鳳翥與欲天九宸藐烽雲來到青清一水澈,神色不變,淡定從容,還有心思念出了自己的詩號:“褐衣披掛淨天下,風波千里遠彌渺,時與六塵空遺世,鳳分九天只蒼顥。”

“始,無言不讎,不愆不忘御九宸;末,無形不染,不觀不知飾烽雲。”

凌絕頂將他們二人抓到青清一水澈之後,便將兩人放下,和鳳翥與藐烽雲看清自己所到地點是青清一水澈後,也沒有多大變化。

而鳴水非瀾挹天愈看到凌絕頂將和者和鳳翥與治者治玹天,抓到自己的青清一水澈後,看了一眼和鳳翥,便看向了藐烽雲,說道:“治者,今日會面卻是不同於過去了,如今挹天愈不再矇眼,便與治者相見,還望治者不要怪罪。”

藐烽雲聽聞此言,笑了一下,說道:“如今情況不同,愈者就不必多禮了,治玹天與愈者本就是知己好友,就不用拘束了。”

而和鳳翥見到這一幕,自己卻有些吃味,說道:“愈者啊,你怎麼沒有看見我呀,我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你怎麼不先和我打聲招呼,就和這個我不知道的人談話,真是枉費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交情了。”

挹天愈則淡定的說道:“即是多年好友,又何必在意這些東西。”

挹天愈又向凌絕頂說道:“軒龍先生說,我的兩位好友能勸我,卻是不知道軒龍先生要如何讓他們兩個來勸我。”

凌絕頂說道:“當然是讓他們以自己的真實身份來勸你呀!

比如說顥蒼無蘄和鳳翥,或者我可以稱你為明脈原皇才對。

又或是治者治玹天我該稱你為欲天九宸藐烽雲,或者是祗脈除去玄魁敇天之外的最後一人,昔日在深寰地宇捨棄自身所有功力將玄魁敇天救回的神秘人。

你們兩位該讓我如何稱乎呢。”

挹天愈聽聞和鳳翥與治者治玹天真實身份,頓時一驚,看向和鳳翥與藐烽雲,說道:“這便是你們隱瞞的身份,確實能讓我大吃一驚。”

挹天愈又向凌絕頂說道:“不過軒龍先生,以他們的真實身份,卻還是不能夠改變我的想法,軒龍先生想法雖好,但卻不能讓我自己的決定改變,請回吧!”

凌絕頂拍手說道:“不愧是祗脈戰神,玄魁敇天該決斷的時候不決斷,不該決斷的時候卻偏偏能一門心思鑽牛角尖,真是麻煩透頂。

還是由我來幫你吧!”

然後凌絕頂將挹天愈,和鳳翥與藐烽雲三人帶出青清一水澈,來到了五巔之嶽。

一掌拍下,便將昔日封印異殃猂族四塊猂玦取出,將之灌入挹天愈體內。

挹天愈頓時功體接受猂玦之力,不斷攀升自身功力,瞬間便突破了先天境界的桎梏,進入近神境界。

但因為挹天愈多年不曾吸收血液,導致的功體衰弱,始終沒有突破,就在這時,凌絕頂將一滴精血彈入挹天愈體內,頓時,挹天愈氣勢沖天而起,自己的樣貌也發生改變,從愈者之貌,變回以前玄魁敇天的模樣。

自此,挹天愈不存,唯有猂族戰神,玄魁敇天。

待到挹天愈恢復成玄魁敇天,卻見藐烽雲有了動作,其單膝下跪,對玄魁敇天說道:“祗脈藐烽雲參見我之主,至高無上的天,玄魁敇天。

藐烽雲終於等到今天,我主重新恢復玄魁姿態,真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

而玄魁敇天出言道:“起來吧,藐烽雲,我不是你主,也不是至高的天,我是你的朋友鳴水非瀾挹天愈,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藐烽雲卻說道:“我之主,您既然已經吸收四塊猂玦,便代表您已成為新的猂界守,你所有的指示便是藐烽雲最高的行為準則,但我是您的屬下,不是您的朋友。

猂界守不需要朋友,只能一個人守護猂族,要用自己決心去成為一個真正的君主才對。”

玄魁敇天聞言說道:“這件事,是我的決定,若你還當我是你的天,便聽從我的決定。”

“藐烽雲遵命,我之主,玄魁敇天。”藐烽雲如此說道。

而後,挹天愈看向凌絕頂說道:“若是軒龍先生想要我與你一戰,挹天愈自會赴約,但要讓我殺了猂族之中主戰一派,恕挹天愈不能這麼做。”

凌絕頂卻在這時說道:“你成為猂界守,功力已達近神,既然要赴我戰約,那便等二十三日後,來公開亭吧,不過有件事,我想與藐烽雲,和鳳翥單獨一談,請愈者暫避如何。”

挹天愈聽聞便直接走到一旁,凌絕頂對藐烽雲與和鳳翥說道:“若異殃猂族之人想與苦境之人和平共處的話,最好還是將猂族裡面的主戰派殺了為好,以你們兩個的智慧,相信愈者不會發現其中的奧秘。

比如說藏在十定風波那顆明柏異木之中的軀殼便不需要再回來了,畢竟已經死了的人,便該永遠待在他該在的地方,相信原皇不會讓我失望才對。

畢竟與苦境和平之機,來之不易,讓新任猂界守處理掉這些隱患,也是該有之意,我的話說完了,你們兩個想一想吧!”

凌絕頂說罷,便與挹天愈,藐烽雲,和鳳翥三人告辭,隨後便直接離開了五巔之嶽。

而還在五巔之嶽的三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和鳳翥便開口,邀挹天愈去十定風波一趟,順便救治一下荼然的傷勢。

隨後挹天愈,藐烽雲和鳳翥三人便到了十定風波。

十定風波之中,和鳳翥讓荼然為三人上茶,一起聊了幾句,隨後便說起了過去玄魁在地宇所做的事,所獲得的猂族支援與聲望。

但玄魁卻將猂界守之位讓與荒諦,導致兩人因理念不同,最終反目成仇,而如今荒諦已死,玄魁成為了猂界守,當擔起責任,守護猂族子民,挹天愈也答應了和鳳翥的請求。

隨後,挹天愈取出自身包涵四塊猂玦之力的心頭血,以此調製解除猂族需要人血的弊端。

待挹天愈配置完成,讓和鳳翥服下,成功去除了猂族需要人血的弊端,在去除弊端之後,和鳳翥邀請挹天愈與其一戰,檢驗如今挹天愈的能為,期間和鳳翥特意引導挹天愈將攻擊目標放在了明柏異木之上,讓挹天愈毀了藏在其中的軀體。

而藐烽雲則藉機擺佈,將猂族之中主戰之人,引導至危險任務之上,讓他們因為任務而亡,去除了猂族中的主戰派,只留下了願意與苦境和平共處的主和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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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琉璃仙境之中,隨著銀鍠朱武五人的到來,也將凌絕頂與棄天帝的戰約訊息帶到,讓琉璃仙境中的諸強有了心理準備。

而銀鍠朱武也詢問素還真在他死後,苦境神州大地近期的變化,以及六絃之首·蒼的下落。

得知蒼在天邈峰埋葬自己以後,協助處理棄天帝下凡後續之事後,更在素還真復生之事底定後,悄然從武林消失暫退幕後,退隱江湖而去。

銀鍠朱武得到蒼的下落之後便心神大定,也沒有說要請蒼再出武林的意思。

只是與素還真商議該如何應對棄天帝將要再臨,以及軒龍凌絕頂的滅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