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蟄明顯也意識到,他如果再不殺我,接下來恐怕就沒機會了。
於是,在我作死的將他的劍尖推開後,他猛地低頭,視線狠狠的盯住了我,那目光,就彷彿某種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然後,他聲音嘶啞的吐出一句:“劍快,不疼。”
快你大爺!
我嚇的頭髮都豎起來了,頓時使出了吃奶的勁,在他神情狠戾,一劍刺下時,整個人迅速扭身。
雖然姿勢狼狽,但好歹這一劍沒刺中,他的劍捅到了牆上。
“謝驚蟄!你先別衝動!”我大喊。
這會兒我到是想跑,但先前強行啟動陣法的後遺症還在,別說跑了,站都站不起來。
謝驚蟄一擊不重,呼吸變的有些急促,他盯著我的目光閃動,似乎也有些下不了手的模樣。
我見此激動壞了,剛想繼續求饒,他卻目光一轉,瞟了一眼旁邊。
不遠處,紅色的飛劍徹底消失了,鬼奴還剩下幾隻,劍陣已經被破了。
我心裡頭咯噔一下。
與此同時,等候已久的民工鬼,那猙獰的鬼臉瞬間放大,迅速朝我們這邊撲了過來!
陰風襲來。
謝驚蟄猛地怒喝一聲:“滾!”
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伴隨著厲喝,那襲來的巨大鬼影,身形便頓了一下,而謝驚蟄唇角則溢位血跡來。
與此同時,他猛地提劍,竟然再次朝我捅了過來。
這一次太快了,我根本無法躲避,而且……我也不想躲了。
我倆都到了絕境,我與其被奪舍成為禍害,倒不如被謝驚蟄一劍砍了。
“我會……你……一起死……”
閉目就死間,謝驚蟄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話,但我沒聽清楚。
下一秒,我胸口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的意識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我……死了?
再次有意識時,我發現周圍是一片白,就是那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白,就好像我是被包裹在一團雲裡。
我腦子有些懵,不明白怎麼一下子到這兒了。
我好像是……被謝驚蟄一劍給捅死了?
很快,記憶回籠,我想起了相關的記憶。
所以,我現在這是已經死了?
這裡白茫茫的,莫非我是上了天堂?
謝驚蟄呢?他活下去了沒有?
那哥們兒殺我之時,自己也是強弩之末了,他有沒有從那惡鬼手裡逃出去?
他該不會死在那惡鬼手裡,成了鬼奴吧?
這個念頭剛閃過,我忽然發現,前方的白色霧氣之中,似乎有個人影。
下意識的,我想出聲詢問是誰,緊接著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形體。
我現在應該只是一團意識……或許,這就是靈魂最初的狀態?
我‘目光’看向那個隱隱約約的背影,試圖靠近一點,看清楚一些,但我沒有身體,無論我多想過去,‘整個人’始終還是在原地。
那是誰?神仙?天使?
不對不對,我又不是西方人,就算死了,也不該看到什麼天使,大機率是看到黑白無常。
周圍全是白色的雲霧,我的注意力一時間圈在那個人影身上,努力‘看’了一會兒,才隱約看清了一點。
那人是背對著我的,身形十分高大,一點不像正常人該有的身高體魄,反倒有點兒像那種動漫裡才有的戰鬥角色,一眼看去,挺拔魁梧到特別誇張的感覺。
那身衣服……好像不是現代服裝。
似乎是一襲古代的白色長袍?
我對古代的服裝不瞭解,所以也說不上是哪個朝代的,但肯定不是清朝。
這地方到底是哪兒?幽冥地府?那人穿著白色古裝……該不會是白無常吧?
我想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所以特別想靠近那個背影,但無論我如何努力,依舊無法移動過去,當然,也發不出聲音來。
我頓時急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在催促我去靠近那個背影,然而,就在這時,那人竟然轉過了身來!
雲霧繚繞中,我看到了一張面容古拙的,猶如刀削斧劈般的臉。
但是,只一瞬間,那張臉就被雲霧給遮蓋了,緊接著,一聲驚雷在我耳邊炸裂,震的我魂都抖了。
驚雷中,似乎是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跟我說話。
具體說了什麼我聽不清,但伴隨著這陣動靜,我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是事務所的天花板。
我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到底死沒死?
怎麼還在事務所裡?
我現在是鬼嗎?
目光轉動間,我知道自己為啥喘不上氣了,因為謝驚蟄正壓在我身上。
此時,我和他還在牆角的位置,事務所一片混亂。
我居然還活著?
“老謝?”我深吸一口氣,試著動了一下。
身體還是什麼力氣,但比之前好多了,不過壓在我身上的謝驚蟄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趕緊伸手去摸他的脖頸,指腹下傳來血管有力的跳動。
人還活著。
下意識的,我鬆了口氣,然後艱難的將老謝從身上推下去。
做完這一切,我從地上坐起來,得以看清事務所的全貌。
地面全是凌亂的紙張和黃表紙,一些比較輕的物品,都被先前的陰風颳落在地。
牆上的電子時鐘顯示,現在是上午的十一點四十分……
也就是說,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
我下意識摸了下胸口,胸前全是血,但不是我的血,而是之前謝驚蟄那柄黑劍滴落的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謝驚蟄沒有殺我?
那我是怎麼暈過去的?
那惡鬼又怎麼樣了?
還有剛才那個奇怪的空間,那個穿著古裝的人影……難道我是做了個夢?
我百思不得其解,意識到自己身上確實沒有傷後,便趕緊去檢視謝驚蟄的狀況。
好在,他除了左手臂有一道較深的傷口外,其餘地方到沒見有其它外傷,只是地面上的血跡很多,他更像是失血過多暈倒了。
這失血量看著有點兒嚇人,我摸出手機準備打120,先把人弄醫院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忽然醒了,像是做了什麼噩夢,整個人彈簧似的,猛地從地上坐起來,嚇了我一跳。
“呼、呼……”謝驚蟄喘息著,鏡片後一向凌厲的目光,此刻顯得有些呆滯。
“老謝?”我叫了一聲。
他聞言看向我,呆滯的目光慢慢聚焦:“你……是誰?”
失憶?
我一愣,心說:咋地?拍韓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