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塵見紀安寧神色有樣立刻衝她微微點頭,給了她個安撫的眼神。
紀安寧撓了撓鼻子,雖然如坐針氈卻儘量不讓自己的憤怒不被梁安察覺。
宋音塵一副不屑似的問,
“人那麼多又不值錢,誰會花那麼多錢買賣人口,這生意又費事,風險又大他們是怎麼做到賺那麼多錢的?”
梁安撇嘴搖搖頭,
“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有錢賺就行了唄,知道那麼多幹嘛。
過陣子宮裡不是要舉辦中秋夜宴麼,烈王特意讓那人從金鈺弄來了好多美女,
到時候你喊你過來挑,保準給你留一個沒開過封的最漂亮最新鮮的。”
宋音塵哈哈大笑,拳頭卻在桌子底下握嘎嘎直響。
不一會的功夫兩個藍眼睛的西域美女搖曳的走了進來。
緊隨其後的是嬌豔動人的若水姑娘,
她媚眼如絲的走到宋音塵跟前嘟著嘴抱怨道,
”還以為牧小王爺與那些臭男人不同是個痴情的。沒想到有了新歡忘舊人,我的一片痴心終究還是錯付了。”
“哎呀寶貝兒,這次是爺不對,以後爺加倍疼你,補償你,你就原諒爺這次好不好?
整個忘塵閣我只放心將我這小表弟交給你。
人還小,還嫩著呢,你下手輕點,可別整那麼多花樣兒。
這次你把人給我伺候好了,爺幫你贖身。
到時候你來我府裡,咱們還像以前那樣日日吟詩作曲,日日把酒言歡,做一對兒快樂的鴛鴦賽似神仙好不好?”
“王爺慣會哄人。”若水姑娘紗袖一甩,細緻柔軟的腰身一扭,行雲流水一般的坐到了宋音塵懷裡。
紀安寧沒見過這樣香豔的場面,連忙站起來慌慌張張的躲到一旁。
墨白嬉皮笑臉的將紀安寧半個身體擋住,邊扇著扇子邊冷笑緩解尷尬。
“那個,時候不早了,你們好好陪牧小王爺玩。
把牧小王爺伺候好了有賞,要是膽敢怠慢了惹王爺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墨白帶了其中一個姑娘去了隔壁。
若水拉著紀安寧去了另一側屋子。
紀安寧倒是沒怎麼害怕,既然宋音塵敢讓她單獨和若水相處,想必他都做好了萬全之策。
“玩得盡興啊小表弟。”
宋音塵一躍上了床,側臥著衝著紀安寧揮了揮手。
紀安寧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頭被若水纏住了手臂,連 拖帶拽的拉進了房間。
紀安寧有些侷促的站在門口,她藉著若水倒茶的功夫四處看了看。
與先前那間屋子不同,這裡整體佈局不像是青樓煙燻之地,
無論顏色搭配還是味道都很清新淡雅。
若水的床幔上一左一右繡著對稱的蘭花,再仔細看過去,就連茶几上的桌幔也都是蘭花式樣。
“若水姑娘是金鈺國人?”紀安寧問。
若水先是一愣,接著微微笑道,“何以見得?不吝賜教。”
紀安寧坐了過來,接過若水遞過來的茶水說道,
“自古金鈺人就極為喜歡蘭花,牧王爺也是金鈺人,若水姑娘能深得牧王爺如此信任,若不是同鄉人恐怕難以做到。”
“此言也非全對。好比姑娘就是大祈國人,還是大祈柱石之女,你和王爺並非同鄉,可王爺好像也很信任你。”
紀安寧早就猜到若水是宋音塵安插在青樓的眼線,
但她沒想到宋音塵竟然會將自己的事情悉數都說給若水聽,
他們這樣緊密的關係讓紀安寧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
而她也能從若水的眼神語氣裡感受得到同樣的不滿情緒。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紀安寧和若水都在喝茶巧然的試探彼此。
一杯茶剛下肚就聽到旁邊屋子傳來女子激烈的嬌喘聲,聲音先如海浪,此起彼伏,接著如海嘯,翻滾咆哮。
【是宋音塵的屋子,他....他不會真的和西域美女....】
紀安寧開始變得心不在焉,心裡莫名的發慌。
若水盯了她片刻嫵媚的弄了弄髮梢笑道,
“我雖在青樓,卻被王爺保護得很好。
我家王爺嫌這裡的姑娘髒除了我親自伺候,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碰別的女人的。
我家王爺不像你們大祈那些貪酒好色之徒,他在女色上很有潔癖。
今日若不是為了保護你,我想也輪不到那西域女子站了這便宜。
你是不知道,我家王爺看上去狂傲不羈的,在床上卻是最體貼最能討人歡心的。”
紀安寧不確定自己都聽到了些什麼,
只感覺腦子裡像是閃過一道驚雷,轟的一下將她的思緒都炸成碎片。
她現在連凝神的能力都沒有,只想著塞住耳朵什麼也不要聽,趕緊離開這裡,趕緊回家。
“怎麼了紀姑娘?臉這麼紅,你怕不是害羞了吧。”
若水笑得腰肢亂扭,鄙夷就寫在臉上,懶都懶得裝。
“男人嘛風花雪月很正常,女人若是隻想著爭風吃醋,一味地約束管教男人,那日子過得才當真無趣。”
紀安寧心跳得很快,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煩躁的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就想著推門而出。
若水眼疾手快連忙擋在了門口。
她壓低了聲音怒斥道,
“你想死別連累我們家王爺。
梁安還在外面,你現在出去豈不是害我家王爺白忙活一場。
你身份被揪,又會給我家王爺帶來多少麻煩,
世家出來的女子就是矯情,這麼點小事都承受不了,以後怎麼當王爺身後的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要當你家王爺身後的女人?”
紀安寧不爭氣的泛起了淚花,她倔強的擦了擦眼睛,看似什麼都輸了,勉強支撐著氣勢不能輸。
“你別不承認,我自有我看人的門道。
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你和我們家王爺不合適。
王爺所謀之事不會被你們紀家接受,王爺這人又極為重感情,有你這個牽絆在中間日後定會給王爺帶來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紀安寧倒退了兩步。
若水的話箭無虛發的全都射在了她的心坎上。
【是啊,我到底在幹什麼,我在鬧什麼?
上一世就是因為太多的誤解才讓我們錯過了那麼多,直至死亡最後一刻都沒能好好化解。
無論如何重蹈覆轍的事情不會再被原諒,想那麼多隻會徒增煩惱,我只管信他愛他護他就足夠了。】
紀安寧乖乖的坐回了座位上,她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若水。
“多謝若水姑娘提點,剛剛是我太沖動了。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多說無益,我會照顧好你們家王爺,像愛惜我自己生命那般對他好。
滅頂之災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若真有頂要滅,那也滅我的,若我食言,到時候你親手解決我便好。”
若水第一眼便瞧出了紀安寧非池中之物。
宋音塵能將她帶給她來照顧已是表明此女在宋音塵心中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
紀安寧的一番話打得若水有些措手不及。
她知道宋音塵走的路極為兇險,也見到過宋音塵最艱苦最難熬的一面,她為了宋音塵蟄伏在青樓這麼多年,絕不想宋音塵因為兒女情長而將大好的前程毀於一旦。
可紀安寧似乎並非像她想的那樣弱不禁風。
她看得出紀安寧骨子裡的倔強和不屈,她更被紀安寧剛剛的話所震撼。
若水半天沒說話,重新上下打量了紀安寧一番。
紀安寧的心即便依舊很難過,可架不住前世裡走過的錯路代價實在太大。
這一世她本能的變得很豁達,似乎一切在她眼裡都是合理的,她能接受的事務也遠遠超過她前世裡能承受的範圍。
“若水姑娘,我們這樣安靜會不會太假了,是不是要學著他們那樣也叫上一叫?”
若水一口水嗆得半死,哐哐咳了半晌才慢慢平復過來。
“你個小丫頭學的倒挺快。我們這邊叫了,那邊才是真的瘋了。
他們不是說了你是第一次,第一次總歸很快,沒人會在意的。”
“嗯。”紀安寧放下心來。
“那...我還有個問題,還請若水姐姐如實回答。”
“怎麼突然叫上姐姐了,不過我愛聽,你小丫頭嘴還挺甜的,問吧,知無不言。”
紀安寧嗯嗯呀呀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牧王爺第一次是和若水姐姐發生的麼?現在還會麼?在什麼情況下你們要不得已發生關係?是不是隻要他來忘塵閣就一定要做這樣的事情?”
......
“紀姑娘,和寧郡主,你還是我認識的大家閨秀麼?這樣粗鄙的話你是怎麼問出口的?”常年混跡青樓的若水都受不了紀安寧這樣直白的問題,羞臊得滿臉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第一我不是大家閨秀,第二我是大夫本就崇尚自然。食性是人之常情有何好羞臊避諱的。第三我不喜歡帶著疑慮猜忌,更不喜歡浪費時間,我想知道的你告訴我便是,剩下的我會慢慢自己消化,總好過我日日猜忌,日日活在難過裡要好。”
若水真是大開眼界,相處不過短短半個時辰竟然開始喜歡上這個虎腦莽撞的小姑娘了。
若水挺起了胸膛搖晃著身姿一臉驕傲的說道,
“王爺第一次當然是和我,而我的第一次也是和王爺。
忘塵閣是世家子弟多來往的地方,這裡龍蛇混雜訊息自然也最多。
王爺但凡來忘塵閣都會和我雲雨一番,王爺只喜歡和我締結床好,我留在這的目的不僅是為了王爺掩人耳目,也是幫著王爺日常消遣。”
若水盯著紀安寧的表情,但凡紀安寧有一點不悅她都覺得無比暢快。
紀安寧微微笑了笑,“那他今日和西域女子算是怎麼回事,就不怕染上什麼髒病後悔終身麼?”
若水擺擺手,“哎,才不會呢,王爺估計在裡面嗑瓜子呢,丟個金錠子過去別說叫一個時辰了,就是叫一晚上都不在話下。”
‘哦!原來這樣啊。’ 紀安寧抿著嘴偷樂。
若水忽然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好像依舊自豪驕傲,卻又好像已經被揭穿,
【小看了這小姑娘了,古靈精怪得很,終是被繞進去了,咱們王爺還是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