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絡腮鬍子大漢藉著火把的光,終於看清楚了來人就是跟那個黑白大熊在一起的年輕人。

“太平城的規矩,想要進涼州,在太平城排隊的百姓,夜間不可以隨意活動,違者可以隨地處決,知道嗎?”

如果換個人來,這大漢說不定立時就砍了,可是來人是那個他摸不清楚深淺的小子,他也只好先嘴上問問。

要是這小子聰明,說一句不知道,他也就不用動手了。

免得出事。

可讓他疑惑的是,這小子既不回答,也不做什麼,只是站在那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他。

絡腮鬍子壯漢微微皺眉:

“小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已經給你說過規矩了,現在回去,我不殺你!”

說這話的時候,這壯漢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刀把上,他身後的騎兵們,也是跟著淅淅索索。

李玄只是多看了兩眼這壯漢,然後聞了聞他身上的問道,緩緩問道:

“你們到底信不信白蓮教?”

他的確能夠在這些人身上聞到白蓮教那種香料的味道,但是並不怎麼濃郁,而且,這一隊騎兵,有些人身上有,有些人身上反倒是沒有了。

這讓李玄很是疑惑。

白蓮教什麼德行,他是很清楚的。

從東邊一路走過來,直到西邊兒,我見到的所有白蓮教信徒,幾乎都是一抓一大片,每個白蓮教信徒都在努力的發展自己的下線。

可是到了太平城,把李玄給乾的疑惑了。

絡腮鬍子的壯漢不也對李玄的這個問題有點意外,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不信白蓮教,你……為什麼這麼問?”

這傢伙還不知道自己撿回一條命。

李玄搓了搓手:

“你們身上有白蓮教的香料味道,我是一個東邊來的香料商人,很喜歡這種味道,所以想要問問,你們這香料從哪來的?”

壯漢恍然大悟。

怪不得會有那麼奇怪的大熊,怪不得這人膽子這麼大,原來是走單子的。

絡腮鬍子抖了抖:

“香料……估計是我們城主才有了,城主大人信白蓮教,所以我等也要跟著每日燒香祭奠。”

原來如此。

李玄不由得點了點頭。

那這樣一來就能夠解釋清楚了,看來這一對騎兵身上的那種香味兒是來自於他們城主,之所以有的人身上有,有的人身上沒有,估計也是有的人跟城主關係近一點,有些遠一點。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玄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過身就走了,這個絡腮鬍子壯漢,看著李玄離去的背影,最終還是調轉馬頭繼續巡邏。

算了,現在巡邏要緊,還是等到這人進城的時候再盤剝一點吧。

到了早晨,藉著旁邊的水井洗漱了一番之後,丁長連又到了李玄身邊。

“不知道藥王君大人,到這太平城來是為了什麼?”

丁長連對李玄說話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出口必是尊稱,搞得李玄很是無奈。

你說你這麼大歲數,何必呢?

“我不是藥王君。”

“我懂我懂,要保密,那老朽就稱呼藥王君大人為……為,為大王?”

李玄很是無奈:

“你就叫我李玄就好。”

丁長連連連搖頭:

“還是叫李大人吧,老朽實在是不敢直呼藥王君大人名諱!”

“李大人,您為何要到西邊涼州來呢?是西邊也出了亂子麼?”

李玄白了他一眼:

“我來是奔著殺人來的,我一路上已經殺了一千七百六十人了!”

丁長連連連頷首:

“為民除害,李大人果然是仁心慈念!”

“我是報仇。”

“行俠仗義,快意恩仇!”

“我牽連無辜。”

“除惡務盡,斬草除根!”

“我想把你也宰了。”

丁長連乾巴巴的笑了笑:

“嘿嘿,老朽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只是……嘿嘿,只是見到傳說中的藥王君大人,這……總是有些好奇嘛!”

李玄也很是好奇:

“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藥王君呢?萬一我是個騙子呢?”

丁長連水手一直遠處霸佔著水井,不讓別人用的大熊貓:

“別的東西可能錯,但是那黑白大熊絕對不會錯了,老朽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遊歷四方,雖然說時間挺短,走的地方挺少,但是看過不少的典籍,尤其是珍藏的孤本。”

“隨著時間推移,老朽在安塞鎮算是出了名,北方的老百姓聽說我喜歡讀古籍之後,更是收攏了不少的典籍送我。”

說到這裡,丁長連負手一笑:

“安塞鎮學生眾多,老朽卻可以多吹噓一句,老朽讀過的書,怕不是比學生還要多哦!”

李玄聞絃歌而知雅意:

“可是在你讀過的那些古籍之中,卻從來沒有人描述過這種黑白大熊。”

丁長連連連點頭:

“不錯不錯,李大人,老朽讀書這麼多年,唯一一次見到過這大熊,便是寶藥閣那圖畫上,除了這個,再無第二個了。”

的確挺珍稀的。

李玄看了他一眼:

“我是藥王君,所以我殺人也沒問題麼?”

丁長連忽然之間害羞起來:

“要是藥王君真是不分青紅皂白便殺人,那小老兒這樣的又臭又硬的讀書人,怕不是早就沒命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城門口。

丁長連道了一聲抱歉,便緊追兩步,趕到了自家的車隊裡面。

“一人白銀四兩,馬車空車,白銀一兩,滿車,白銀四兩。”

這個價格很貴,但是丁長連一家人倒是沒多說什麼。

能在安塞鎮教書育人這麼多錢,還是專門逃難,身上肯定少不了金銀。

而且,這不僅僅是過城門錢,還是買命錢啊……

丁成小心翼翼的掏出金銀,便一家老小進門去了。

可是到了這趙二斤這裡,就卡住了。

趙二斤雖然窮,但是收攏了自家鄉親的遺產,還有之前那些土匪的“遺產”之後,其實也不算太窮了,只不過,他的錢,都是零碎的銅錢。

看到趙二斤一枚一枚的數起來銅板,別說是守城計程車卒了,就連後面那些等待的老百姓都耐不住了。

“能不能快點?我們還等著進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