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

笑三千果斷搖頭。

一個王朝,絕對不會出現與皇室同名同姓的事情發生。

也就是說這詞當真是染楓月所題。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讓他來這裡靜心的時候.”

笑三千一時啞然。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五歲的染楓月居然還能夠題出這樣的詞。

先不說好與不好,相比之下笑三千恍然發現自己五歲連都還沒有摸過,別說認字了。

消化了這個事實,兩人順著迴廊走到了山腳下,踏上階梯。

兩人邊聊邊走,偶爾與旁人視線對上就點頭示意一下。

一路走上來不是很累,回頭看下去,可以把大半的悅湖收入眼底,還有哪條往京城延伸的小道。

南山塔以塔為主,塔在最裡面被廟宇所環繞。

廟宇裡有不少的菩薩石像,色彩斑斕,栩栩如生,香火不斷。

剛到正門口,一位披著紅色袈裟與淺憬年紀相仿的和尚迎面走來對著兩人行了禮。

淺憬似乎認識那個和尚,簡單聊了兩句,那和尚便帶著兩人往廟宇後面走去。

笑三千看著香客從身邊走過,看見香爐裡面的香火冒出嫋嫋霧氣,看著周圍的樹木感嘆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從淺憬和和尚的交談中得知此和尚是南山塔的地位比較高的弟子,兩人小時候便認識了,自然比較親近。

和尚把兩人帶進了廂房,讓人沏了茶,與淺憬聊了兩句後便退下了。

見和尚離去,笑三千立馬趴在了桌子上用手揉著僵硬的腰部。

剛剛她可是剋制住體內的活躍因子安安靜靜聽著,在佛門淨地自然要懂規懂距一些。

見主人家一走,腰部的痠痛著實受不了了。

“你把我帶這裡來不會是讓我聽佛經的吧.”

笑三千捶著腰,打量了一番廂房。

很簡潔,桌子椅子等東西用上好木材做的,花瓶也是素雅的花雕,所插地花也是精心挑選、每一朵都嬌豔欲滴。

一看就知道是接待貴客的地方。

感覺腰部的痠疼減輕了不少,笑三千喝了一口茶,“如果是這樣我可就先走了.”

聽佛經她寧願聽冷公公的訓斥。

聽了笑三千的抱怨,淺憬只笑不語。

笑三千白了他一眼,眼角瞟到了牆上的畫。

她這才發現房間內的牆上貼著不少的畫。

又是哪個名家畫的畫?笑三千想著,起身走到牆邊看了起來。

畫的筆墨有些凌亂,筆觸參差不齊,完全看不明白是畫的什麼。

難道是抽象畫?一連看了好幾幅都那樣令人不清不楚後笑三千問道:“這些畫是誰畫的?難道是我不識貨,怎麼像小孩子的塗鴉?”

淺憬聞言笑出了聲,“你看看右下角的印章.”

點點頭,笑三千把視線往右下角移動,那裡有不起眼的紅色印記,顯然是很好的硃砂,仔細辨認能夠看見‘楓月’兩個字。

瞭解到事實,笑三千渾身惡寒了一陣,視線掃了一圈牆上的畫,語調顫抖地問:“這個能值多少錢?”

“只要有皇上的印章,一張白紙也是天價。

不過……”他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販賣皇上的東西可是死罪.”

聽後,笑三千縮了縮脖子,“也是.”

“這裡以前是皇上的書房,現在有些變動。

在這裡琴棋書畫都學過,最終引以為傲的就是你眼前的畫.”

“誒?不會吧。

就這些毫無章法的畫?幼兒園小朋友也比他畫得好!”

說完笑三千才想起那個時候染楓月也就幼兒園小孩那麼大一點兒。

淺憬知道她說的什麼,淡淡地解釋道:“皇上的畫技遠遠在我之上.”

聽到這個重量級炸彈,笑三千幾乎要跳起來了。

她只看過淺憬作畫寫詩,看過默寒聽樂揮刀,看過染楓月切磋舞劍。

還以為染楓月和默寒是個武將,沒想到……“如若不信,一會讓你見識見識.”

生怕笑三千不相信,淺憬放重了語氣。

還在笑三千呆愣的時候,一個小和尚已經來到了門口。

淺憬說了句進來,他才進屋,手裡捧著一個盒子:“施主,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拿來了.”

“放桌子上就行了.”

“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貧僧先退下了.”

待小和尚退下,笑三千回到了桌前,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檀木盒子:“這是什麼?”

盒子大概一尺長,上面有雕刻複雜的花紋,還掛著一把小小的金鎖。

淺憬輕輕碰了碰,金鎖便開了,笑三千才發現小金鎖沒有鎖釦,拿在手中挺沉的,忍不住感嘆一句純金。

淺憬開啟了盒子,淡淡的黴味飄散了出來。

很快消失被檀木香味所代替。

他沒有回答笑三千的問題,拿出裡面的卷軸,遞過去:“開啟看看.”

“哦.”

笑三千應了一聲拉開了卷軸,頓時一幅宏偉的南山塔水墨畫展現在眼前。

從南山塔到階梯迴廊相約亭,還有悅湖都在畫裡。

拿起對照著陽光,彷彿畫是活的,湖面的波紋、山頂上的輕煙,以及天空飛的鳥兒都動了起來,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這……”笑三千被這幅畫的生動美得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張大嘴巴呆立在原地。

淺憬沒有讓她喘息,又遞了另一幅卷軸給她。

笑三千遲緩地接過開啟。

這幅是仕女圖,背景是相約亭。

一位女子站在亭中,坐在石凳上,雙手放在石桌上,一手託著下巴,一手撫在茶杯上。

仕女身著素麗的衣裙,髮絲梳理著簡單的髮髻,側頭看著遠方的景色,眼裡流露出濃濃的的情意與期盼,似乎在等待著情意郎早些回來。

“這是皇上根據先皇的故事所畫的皇太后.”

淺憬看著笑三千驚訝的表情,說道:“是皇上十五歲時所作的畫.”

笑三千這才回神,理解了淺憬的意思後才大喊:“那不是兩年前.”

“去洛城之前我們來了這裡,隨後才去的洛城遇上了你.”

“那現在怎麼沒見皇上再次作畫?”

“先皇在位時皇上偶爾會作畫,現在忙於政事沒有時間有這樣的閒情雅緻了.”

笑三千看了看手中的畫,問道:“皇上喜歡的是什麼?”

淺憬也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皇上曾說過,若沒當皇上,他會辭去所有事務,找個偏僻的小山村與妻兒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笑三千聽後低下了頭,視線放在盒子裡的卷軸上,心裡很不是滋味。

忽然覺得自己的日子真心過得太安逸了。

正如淺憬所說,如果換成其他人或許在自己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已經交代了。

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守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雖然有些心酸,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快樂也就有些安慰。

就連默寒苦了累了也可以請辭歸隱山林不再過問朝中政事;淺憬不想待在皇宮,或許染楓月也有辦法放他自由。

而染楓月不行,他必須呆在皇宮之中,哪裡也不能去,每天得思考著怎麼讓百姓更加幸福安康。

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封閉著最開心的自己。

他逃不了那個牢籠,也沒有辦法逃。

“淺憬,你說皇上開心嗎?”

笑三千用手輕撫在那些卷軸上,彷彿在撫摸易碎的雪花搬輕柔。

淺憬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道:“不知.”

語落,笑三千收好了卷軸,把盒子蓋好,小金鎖也恢復原樣扣在了上面,勉強地笑笑問道:“今天你帶我來可不只是看皇上的畫技的吧.”

稍微有些發愣,淺憬把有些涼的茶裡添了熱茶,抿了一口才說道:“我是來帶你來見一個人的。

我二孃.”

“二孃?”

笑三千端著茶杯輕抿著。

“我父親娶了兩位妻子,二孃身體本來就不好,早些年因病去世,就葬在這裡的後山之中.”

笑三千安靜地聽著,不停得地點頭。

聽完後不解地問:“為啥要帶我來?又不是親人,你二孃又不認識我……”淺憬眼裡閃過一絲異樣,抬手示意她別再發問了,又不是十萬個為什麼:“今天我正好有時間而已,覺得一個人來太孤單.”

看到笑三千鄙視的眼神淺憬回贈一個白眼,“看好了吧,喝好了吧?”

視線再次掃過檀木盒子,笑三千點了點頭,隨口問:“為什麼這些畫會放在這裡?”

“因為皇上覺得這樣的畫只是小孩子塗鴉而已……走了,廢話怎麼那麼多.”

淺憬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拽著笑三千的手就往屋外走。

笑三千還在喝茶,被這麼拖嗆得有些狼狽:“喂,溫柔些……”出了廂房的院子,笑三千回頭看了一眼院口,“那些畫就這樣放著麼?”

“有人來收的。

再說那些畫皇上又不要了.”

“不要?多浪費,拿去博物館展覽也比鎖在盒子裡好.”

笑三千還是對那些畫念念不忘,撅起了嘴,隨後又眨著眼睛問:“既然皇上不要了,可不可以給我?”

淺憬一掌拍她腦門上:“這事自己去問皇上去.”

笑三千捂住腦門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淺憬:“知道啦,我只是說笑而已啦.”

“下次說笑得注意,沒有人能夠忍受你的說笑,到時候誇大其詞傳入宮,就算皇上想保你都難.”

淺憬滿臉嚴肅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