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站住

夜晚降臨，院子內的燭臺被點亮，點點光亮閃爍，在席間的人的笑臉上鍍上柔和色彩。

來的幾乎都是和染楓月關係不錯的人，也就沒有那麼拘束，該喝酒的喝酒，該開玩笑的開玩笑，氣氛其樂融融。

就連笑三千和小風箏也被喝得爛醉的素奕道人壓著喝了一杯，導致兩人都臉頰緋紅，趴桌子上說著胡話，令淺憬連連搖頭，和默寒把兩人抱到了內院的房間裡休息。

笑三千隻感覺到頭又暈又脹，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眼又閉上眼休息，當看見默寒剛毅的下巴後微微一愣，復又嘴角掛著笑閉上眼，把自己的整張臉埋在了衣料裡，如此足矣。

笑三千不是不會喝酒，和朋友們玩樂時可以喝好幾瓶啤酒，只不過這裡的酒都是純釀的，又是白酒，對於許久沒喝酒的她來說，還是很烈，不過思維還是清醒的，總得來說比不喝酒的小風箏要清醒得多。

安置好兩人，淺憬便和默寒回了前院，月色包裹著他們輕盈離開。

前院，染楓月坐在上位，旁邊坐著染九重和染瞳，而素奕道人直接坐在上位前的臺階之上，喝著酒說的話一截一截，根本不能串聯成句。

不過染楓月和染瞳對於他所說的事很是興致，邊喝邊吃邊聽。

染九重則依舊吃著自己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偶爾抬眸看一眼素奕道人，很快又便移開，看向通向後院的小道，輕啄一口酒釀，嘴角有抹似有似無的笑。

就在染九重移開視線片刻，那條小道上一個人影閃現，瞬間隱藏在黑色之中。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染瞳或許喝得有些多，頭有些暈沉，便道：“楓月皇兄，我去看看皇嫂，一個人在裡面待著怪孤單的.”

染楓月點點頭，繼續聽素奕道人的故事。

“那日夜晚，月亮呈現紅色，必是大凶之兆，只不過很快消失。

月亮的西南方又一顆很亮很亮的星星……很亮很亮……嗝……那時候出現的人是我朝的幸運之星，但是……也是災星……嗝……”素奕道人看向天空，看著漫天星辰，眼光渙散，不知道看向何處。

似又在回憶十幾年前他所看的景象。

不過他所說的話有待考證。

和素奕道人接觸最久的小風箏和淺憬，對於他的這些故事只報以笑而不語，不會去深究真實性。

因為他們知曉此人所說的話有一半都是胡編亂造。

他此刻說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這裡也就他一個長輩，至於是否有其事，也只有他一人知曉了。

染楓月還想追問為何會說既是幸運星又是災星時，淺憬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來勾住了素奕道人的胳膊，抱歉地對染九重笑笑之後看向染楓月，道：“太子，我師父醉了，今日就先到這.”

一聽淺憬要走，並且還帶走素奕道人，有些不捨。

染楓月牽掛著那個故事，起身，走下了階梯，伸手幫忙把素奕道人扶了起來：“晚了，今晚就在府上歇息，明日回娑婆山吧.”

淺憬搖頭：“不用了，我師父戀床，換了地方就睡不著，我有馬車，只是小風箏得打擾你一晚了.”

聽他這麼說染楓月也只好妥協，和默寒一起把他們送到大門口。

好不容易把素奕道人弄上馬車，淺憬來到默寒身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晚上看著點笑三千，別和染楓月正面起衝突.”

雖有疑惑，默寒也知道淺憬說的每句話都有原因，也就沒有追問，只是點點頭。

拍拍默寒的肩膀，淺憬才上了馬車，離去。

回到院內，喝喜酒的人已經倒得七七八八，告知眾人婚禮該結束了。

剛剛叫來下人收拾一下，忽然從內院傳來染瞳的叫喊，緊接著兩個小小身影從後院衝了出來，嘴裡大叫著：“站住，小偷……站住.”

聽到‘小偷’這個詞，喝得有些多、趴桌上的人也抬起頭到處張望，不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由於醉意還沒有完全消散，兩個小小身影跑路有些跌跌撞撞，不過此時她們非常堅持，就算被絆倒也會很快就爬了起來，繼續邊跑邊指著半空之中喊道：“小偷，休息逃走！”

眾人都看了看兩人，又看看半空中，確實沒有發現她們口中所說的‘小偷’在何處。

來到席間，笑三千的腳被椅子一絆，往前撲去，剛好撲在一個下人身上，下人手裡的盤子來了一個天女散花，湯汁全數灑在了笑三千身上，盤子也犧牲成零碎。

小風箏聽見響聲看過來，立馬拍著桌子大笑：“笑三千，你醉了！哇哈哈.”

笑三千一聽，不服氣，站起來朝小風箏比出了中指，大聲說道：“哼，看誰先把小偷捉住，輸的人向對方磕三個響頭.”

“就你？行！到時候別賴賬！”

小風箏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迅速從衣袖裡抽出銀針，射向空無一人的半空之中。

沒有想象中的物體落地聲，讓小風箏皺起了眉，側頭看著笑到肚子疼的笑三千，冷哼一聲。

笑三千挑挑眉，完全無視了周圍看戲的人，從桌上拿起筷子、碗、碟子、盤子扔向半空中，嚇得喝醉的人瞬間驚醒，紛紛起身躲避那些‘武器’，臉色蒼白的看著笑三千到底想幹什麼。

小風箏見了不服氣，同樣把桌上的東西扔得到處都是。

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卻想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怎麼了。

直到桌上的東西扔得所剩無幾，站一旁從頭看到尾的染楓月臉色越發黑，雙手在身側握緊了拳頭，若不是看在兩人是小孩子，還有一個是素奕道人的孫子，一個是救過自己的笑三千，或許他早已動手讓她們學乖一點。

在別人的婚禮上鬧成這樣，成何體統，也丟了皇室的臉面。

就算不看周圍的人的表情，也能夠感應到那些探究的視線。

默寒這次沒有繼續面無表情，略微皺起了眉，在事情還沒有鬧得太嚴重的時候，拍拍染楓月的肩，讓他冷靜下來，閃身來到笑三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