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這是染楓月第一次覺得帶笑三千回來是個累贅。

聽到他這麼說,淺憬和默寒都未再說什麼,拉著還呆愣的笑三千離去,出了院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去了房間給笑三千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皇宮。

然而笑三千一進房間就鑽入被子,嚷嚷著自己的傷寒還未好,這疼那也疼,默寒和淺憬兩人齊上陣也未讓她從被子裡出來,乖乖跟著回娑婆山。

她給的理由是:“那老不死的成天就吃喝玩樂,什麼不做,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那麼大的一個道觀我一個人收拾,一天三頓我一個人做。

還有啊,那個小風箏,我看就是一個小瘋子。

九歲的女娃居然爬我頭上來了,成天欺負我不說,還把剛好打掃乾淨的地面弄得一團亂,並且還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她把我做好的飯菜里加了不少鹽進去,還哭訴我要毒死她。

有那兩個人在那裡,我絕對不回去,絕不!”

一口氣說完,笑三千覺得呼吸困難,把被子扯開了一條縫呼吸著空氣。

結果就看見默寒那雙黑眸,嚇得她往後退了退,腦袋撞到了牆上,痛得她哭爹喊娘。

當她被淺憬扛在肩上扔上馬車時,更加哭鬧不停,咬著衣袖向默寒傳送求救光波,可是對方只點了點頭,讓笑三千稍微有點失望地嘀咕:“笑一下會死啊.”

不過在馬車上她還是靠著默寒的手臂打盹,或許是早晨起來太早,沒一會就睡著,抓著默寒衣袖的手也垂了下去,只不過被默寒包進了自己的手裡。

為了讓她睡得舒服,默寒讓她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找來衣服給她蓋上,輕拍她的後背。

淺憬看見了,打趣道:“何不請皇上下旨賜婚?”

“嗯?”

默寒抬頭看向淺憬,表情有些不解,隨即又明白了他的意思,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三千和小時候的憶兒很像,所以……絕非出自男女之情.”

“哦……”淺憬用手撐著下巴,看著熟睡中的笑三千恬靜的臉頰,意味深長地應一聲,又想起什麼,正色問道:“太子生辰那日在被敲暈之前有發生什麼嗎?”

默寒聞言,回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本打算和憶兒一同出門,卻被父親叫到了書房,說了一些事情。

接著我就自行進宮,走到離宮門不遠的地方就感覺到有人出現在身後,最後未做任何反抗被敲暈了.”

聽了後,淺憬皺眉,繼續問:“你沒有坐馬車?”

“因為父親有事要出去,他送我到東城根街後就坐在馬車離去。

反正那裡離宮門不遠,走路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默寒如實回答。

淺憬把視線放在車壁上,安靜地思考了起來。

不過就這麼一點線索根本思考不出是誰把默寒敲暈。

晚宴上有人在染楓月酒裡下了藥,說明了刺殺的目標是染楓月。

但為何要敲暈默寒把他放在密林裡,卻不殺掉。

就算不敲暈默寒也能夠刺殺染楓月。

難道有什麼用意?或者說是兩批人?如果是兩批人,敲暈默寒的人又有什麼目的?許多疑團讓淺憬理不出頭緒,表情也漸漸變得難看,在默寒再三呼喚下才停止思考,抬眼看過去。

默寒只是搖搖頭,讓他別想了,刺客已死,估計要殺染楓月的人暫時不會有所行動。

也有道理,而且最近幾日又忙於研究毒藥的成分,好些日子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刻坐在馬車裡,睏意來襲,靠著車壁假寐了起來。

到了娑婆山下,笑三千還是睡得跟死豬差不多,只好由默寒揹著她山上。

許久未來過娑婆山了,依舊沒有改變多少,山上的道路兩旁樹木充裕,遍地野花,石階也乾乾淨淨沒有一片落葉。

來到半山腰就可以看到高高立起的牌匾,蒼勁有力的隸書寫著‘娑婆山’三字。

到達山頂,可以看見高高聳立的塔,黃色的石壁,尖尖的塔頂。

塔的正門敞開,一個身穿鵝黃色衣物的身影在門口玩著小球,嘴裡念著童謠,看見有人來了,立馬警惕抬頭,發現是淺憬素白的身影臉上露出了笑容,放下小球,跳下臺階飛奔到身前,張開雙手抱住了淺憬的腰,把臉埋在衣料裡,高興地叫道:“淺憬哥哥,你終於來了……”淺憬早已習慣了她的動作,只是拍拍她的小腦袋,輕聲回:“嗯,我來了.”

小女娃抬起了臉,只是笑臉變成了哭臉,雙眸裡閃爍著淚光,嘴巴向下彎,令淺憬恍惚了眼神,抬手擦拭著她的眼角,說:“小風箏別哭,我這不是來了嗎?”

小風箏感受著眼角傳來的溫度,撅著嘴說:“你都有多久沒來過這裡了?爺爺說你有事,天天在宮裡忙活。

這一忙就是這麼久的時間,寫的信你也不回,我還以為……以為……你不要我了.”

說完,淚水跟斷線的珍珠,溼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