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意

聞聲，染楓月從和染瞳的談話中回神看向了笑三千的方向，發現一個暗紅的身影時先是笑了起來，復又看到笑三千在來人的懷裡發呆時，嘴角的弧度僵硬。

淺憬看見暗紅色身影時還是皺起了眉目，思考著他來此地的用意。

染瞳可沒有他們兩位想得多，看見來人，歡喜地叫道：“九重皇兄.”

染九重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笑三千，抬起眼眸對著染瞳微點頭，再次低某看著自己懷裡驚醒的笑三千，重複了一遍：“你沒事吧.”

笑三千站穩後，傻呵呵地笑了笑，道：“沒事沒事，謝謝你.”

說完後又忽然響起剛剛染瞳叫的‘皇兄’兩字，頓時反應過來行禮：“參見王爺.”

染九重看了一眼笑三千，淡淡地說：“起來吧.”

對於染九重，笑三千不敢怠慢。

她從小閱人無數，誰可得罪，誰不可得罪，都心裡有數。

眼前的這位皇子，不管是從渾身的氣質還是眼裡的光芒，都標示著此人不可得罪。

起身後，笑三千就退到一邊，低著頭不敢再看亭內的一切。

染楓月抿抿唇，對於笑三千剛剛的‘投懷送抱’有些不滿，卻還是笑道：“皇兄，你怎麼來這了？”

染九重唇形略微地彎曲了一下，道：“父皇見瞳兒出去找你許久未回，所以叫我過來看看.”

既然父皇已經叫人來找他，或許有很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多呆，叫上淺憬準備回去。

路過笑三千身邊時，他還是停下腳步，低聲道：“有機會我會叫人接你入宮的.”

笑三千聽了抬頭與他對視，滿臉的不解。

可是沒有給她任何發問的機會，染楓月一揮衣袖離去了，只留下淡淡的身影。

淺憬只是看了染楓月一眼，同樣在路過笑三千身旁時低聲說道：“先回去，記住不要亂跑，萬事小心.”

笑三千更加不解了，卻還是沒有發問，只目送淺憬離去。

同樣的，染瞳在她身前停下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一句話沒有說跟著走了。

看見人都走了，笑三千虛脫般的撥出一口氣，靠著柱子準備捶捶有些發軟的大腿，卻發現還有一個人沒走，正用探究般的視線看著她。

笑三千心提到嗓子眼，腦袋裡冒出很多資訊，可是捉不準染九重想幹什麼。

事實來看笑三千多疑了，染九重來到她的身前，酒釀的香氣漸濃。

抬手伸向她的耳後，一片樹葉被修長的雙指夾了出來。

“謝謝.”

看著暗綠色的樹葉，笑三千低頭道了聲謝。

“不客氣.”

扔了樹葉，染九重的暗紅身影也漸漸被夜色覆蓋。

回到月光臺，皇上正和來賓聊著天，看見染楓月等人的影子稍微有些不悅，卻也不想在晚宴之上來處理這些事，笑著問他們去哪裡了。

隨便找了幾個理由應付了，染楓月等人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著一桌的食物和酒釀，染楓月又想起了先前淺憬的話，拿起的酒杯又放下，不再動桌上的任何東西，時不時地應付眾人的問題。

忽然黎淑妃話鋒一轉道：“九重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有一位王妃，現已懷有身孕，不知道太子有沒有心儀之人，早些成親讓你的父皇、母后抱抱皇孫.”

說到這事之上，染楓月不由自主地紅了紅臉，瞥了一眼掩嘴輕笑的淺憬後，答道：“兒臣沒有皇兄那般聰慧過人，恐怕……”皇后見染楓月這樣，忍不住笑道：“妹妹，你別取笑皇兒了，他臉皮薄，害羞了.”

聽到這句話眾人也都笑開了，讓染楓月一時羞愧難當。

婚姻大事本來在他這個年紀很順理成章，只不過染楓月從小性子皮，若真找個人成親，或許他會不習慣。

何況，現在他也沒有心儀之人。

聽了皇后的話，皇上也點點頭，看了看染楓月確實有自己當年的好看面容，只是最近政事繁多，忽略了此事。

現在說起來，幾位朝官裡的女兒也到了出閣的年齡，也都面容姣好，懂三從四德，是作為太子妾室的好料子。

“聽說禮部尚書的女兒今年十三了，不知道有沒有與他人定下終身呢.”

皇上笑開來。

黎淑妃一聽，覺得甚好：“禮部尚書的女兒心思細膩，是個不錯的選擇.”

皇后掩嘴輕笑，不做聲。

染楓月見用眼神求自己的母后解救自己未果，就盼望著自己的好友淺憬幫忙把這話題岔開，可是看見對方笑得有些誇張之後也就放棄了。

倒是坐染九重身旁的染瞳，說道：“不知道不覺楓月皇兄都長大了，是該討個媳婦了.”

眼珠動了動，道，“今晚撫琴的女子不錯誒。

她似乎是默大將軍的義女。

楓月皇兄，我的提議怎麼樣？”

想起那位身著黑裳撫琴的女子，染楓月有一剎那失神。

嬉笑著的淺憬聽了不再笑，看著自己手裡酒杯的酒，沉思。

染九重看了一眼窘迫的染楓月，微微一笑，幫忙岔開話題：“就算再好，也得看太子的心意了.”

其他人一聽也都不再開玩笑，反而認真地看著染楓月。

染楓月咬咬牙，道：“兒臣還小，想在成親之前有一番作為，不然有愧父皇的厚愛.”

皇上露出了猶豫之色，看了一眼皇后，見皇后搖搖頭也欣慰地笑笑：“希望不要讓朕和你母后等急了.”

此話題到此結束，讓染楓月深深地撥出一口氣，稍不注意把桌上酒杯裡的酒全數倒進了嘴裡。

之後才反應過來不能喝，復又拿起了一旁的錦巾擦拭了一下唇上的水跡。

他朝淺憬看過去，發現對方正皺眉掃視四周。

確定沒有人後，便使眼色讓染楓月先離開。

找了一個理由，染楓月退了場，並沒有帶任何下人，連冷公公也未准許跟上，一個人沿著剛剛的道路一路往亭子裡走去，一雙桃花眼警惕地看向周圍。

那裡已經沒有笑三千的身影了，就連她身上淡淡的體香也被晚風吹散。

染楓月在亭子裡坐落，視線放在了一片黑色裡，沒一會便皺著眉用手指捏了捏鼻樑。

忽然晚風帶來淡淡的桂花香，讓他放下手，看向香味飄來的方向，厲聲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