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榆這一暈就是兩天,全靠輸液維持。她醒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第一時間撥通了宋昱辰的電話。

“昱辰。”

師榆很明顯的聽到宋昱辰那邊鬆了口氣。

“阿榆你終於醒了。”

“嗯,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我來接你吧,你在醫院等著我,我馬上來。”

師榆沒有拒絕,她現在心情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了,從前有所懷疑的事情現在已經得到了證實。

她心裡已經有了別的計劃。

師榆翻看了下手機,刷到一篇帖子。

帖子配圖是那天早上她把程毓帶出房間急救的畫面,還有她傷心的畫面。

配文是不孝女害死親媽。

這篇帖子的轉發點贊和評論都已經過千過萬了。

順著這篇帖子的署名找過去,是個新建的小號。

師榆看過之後就拋到腦後了,現在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再發生些什麼也不重要了。

師榆在醫院門口等到了宋昱辰,這兩天宋昱辰一直和陸木一起忙著程毓和溫書暖的葬禮,他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憔悴。

“你去休息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好。”

“阿榆,我陪你。”

“沒關係的,我會按時吃飯睡覺不會倒在的,我心裡有數。”

宋昱辰還想說點什麼,但看師榆的情緒確實是好了不少這才點點頭應下了。

陸木看到師榆,低聲詢問,“沒事吧?”

“沒事。”

她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陸木點頭繼續看著棺中的溫書暖。

停靈七天,他們將溫書暖和程毓下葬了,就在師弘兩邊的位置。

宋昱辰還想多陪陪師榆,但是公司那邊不停的打來了電話催他趕緊回去。

師榆聽見也低聲勸他,“回去吧,你這段時間請了太多的假,公司那邊肯定會介意的,我這邊已經沒事了。”

“好,那我先走了,明天給你帶早餐來。”

“好。”

師榆看著宋昱辰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看向一遍遍撫摸溫書暖碑上照片的陸木,“薛毅知的事情我來解決,你不用管。書暖她希望你繼續好好的活下去。”

陸木沒說話。

他們就在這待了很久很久,師榆從袋子裡拿出她這幾天抽空去取的寫真集,一頁頁撕下來丟到火盆裡。

火焰將笑顏吞沒只餘灰燼。

“書暖,我拿到了,你好好看看,拍的很好。下次,我們真的去旅遊吧,將這些遺憾都彌補回來。”

陸木也想起了手機裡的那幾張他和溫書暖穿著西裝婚紗的照片。

書暖,要真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要更早的追逐你保護你,和你有一場真正的婚禮。

從墓地離開之後師榆沒有和陸木聯絡過,她將一切東西都準備好了,日日都開車去警局外等著。

她知道薛毅知會出來的。

不再關注網上帖子的她並不知道,在薛毅知將被放出來的前一天那些帖子被刪了,那個號發了一篇澄清的,說是當天晚上師榆閨蜜去世她才一夜未歸,並不是原本寫的她一夜未歸是出去找男人鬼混了。

酒店裡的文晶第一時間收拾了東西趕往機場,她要離開這裡!

那天她來到這裡想要和溫書暖解釋培養一下感情的,卻得知溫書暖墜樓的訊息,她匆匆趕往師榆家,地址溫書暖之前告訴過她。

她想要質問她口口聲聲說是溫書暖最好的閨蜜說為她好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她!

結果,就看見了那一幕。

惡從心中生,她申請了小號發了文章,想讓所有人都去指責她。

一切都挺好的,直到她所在的酒店進了人,那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現在,立刻把那些汙衊的言論刪除,寫澄清稿。”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寫!”

那人態度強硬,架在她脖子上的小刀往前遞了一分,文晶能明顯感覺到脖頸面板割破的疼痛,能感受到血液順著肌膚淌下。

她不敢再做什麼,只能順著他的意思找出電腦把該刪的都刪了,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發文的人是她的。

“澄清稿要怎麼寫我不會!”

“師榆徹夜未歸是因為她的閨蜜墜樓身亡了,她忙著處理閨蜜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文晶心想這個人連這事都知道肯定和師榆關係匪淺,她想問出來,但她身後的人顯然不吃這一套。

“少廢話,寫!”

越流越多的血溼了她的衣領,文晶只好按照他說的寫了澄清稿發了出去。

“現在可以了吧,你到底是誰!”

她脖子上的刀抽走了,文晶轉頭就見他緩緩摘下了口罩。

“陸木!”

文晶震驚的站了起來,“你居然來幫師榆!虧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書暖,你連她都保護不好現在卻來幫師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師榆是書暖最好的閨蜜,她說過想要師榆幸福,我只是在完成她的願望。”

“不可能!師榆就是個害人精,都是她害了書暖!”

“害了書暖的是你和薛毅知。”陸木冷冷的盯著她,這雙眼睛就像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盯得文晶渾身不舒服。

“你知道書暖是怎麼死的嗎?是薛毅知!”

文晶聽他說著薛毅知對溫書暖做的事情跌坐回椅子上不停的搖頭。

“不可能的,薛毅知明明說過他是最愛書暖的,從高中一直到現在,他不可能傷害書暖不可能見死不救的,不會的,不會的!”

“文晶,你是他的幫兇。”陸木平靜的陳述事實。

“我不是!”文晶大吼。

陸木並不在意她的情緒起伏,他把刀上的血擦乾淨眉眼陰鬱。

“如果你對書暖有愧疚,那就不要再去傷害她最在乎用命也要保全的人,文晶,你不配書暖曾將你當成好朋友。”

陸木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迴響,她生了怯意悔意,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冷風吹在臉上像冷刀子一樣割裂著肌膚,淚水打溼口罩,脖子上的傷隱隱作痛。

文晶快速奔向登機口,留下一句嗚咽的對不起。

天越發的冷了,家裡永遠都是冷冷清清的,師榆懶得打掃了,她一身黑衣戴著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在警局不遠處等到了走出來的薛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