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榆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顧北庭興趣越發濃厚,迫不及待的追問,“說什麼?”

“這……奴婢怕您怪罪。”

“阿榆,朕怎會怪罪你,你有話就說,朕恕你無罪!”

得到了這句話師榆這才接著往下道:“皇上,她們說鳳藻宮最近不太平,昨日丟簪子今日丟手鐲,每一次皇后都會找同一個侍衛去尋,這一去便是將近一個時辰……”

果不其然,師榆看到顧北庭的面色黑了下來。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去了說不定能抓到什麼把柄佔先機。”

顧北庭有不好的預感,他心裡隱隱有一個念頭。

總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吧?

如果是的話……

都還未把事情弄清楚,顧北庭就已經氣得胸膛劇烈的起伏,剛才的那杯茶已經不足以消他此刻的怒氣,手背上青筋畢露。

師榆佯裝沒看見的垂眸。

“皇上,怎麼了?”

“沒什麼,阿榆,你今晚同朕一起去!朕只相信你!”

師榆猶豫了下點頭應下,“好,不管發生什麼事奴婢都陪著皇上。”

顧北庭撐著桌子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翻湧,疼痛的厲害。

朝堂上的事,後宮的事,那對好父女真是該死!

天色一點點暗沉下來。

莊嫻悠又讓人去把那侍衛叫過來了,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但願能儘早懷上孩子,這樣她就不用再忍受這樣的冷落了。

層疊的床帳被掀開,侍衛走了進來,“娘娘,我來了。”

莊嫻悠抬起纖細雪白的手,侍衛連忙握住。

床帳落下,床笫間傳出一陣陣歡愉之聲。

顧北庭雙手背在身後腳步匆匆,他身後還跟著禁軍統領滿臉惶色,師榆跟不上他的腳步索性放慢了步子默默地走著。

太監未曾吆喝,顧北庭暢通無阻。

守在門外的如月如星看見顧北庭身影想要知會里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顧北庭黑著臉怒喝一聲讓她們不得已停下了想稟報的動作。

他眸色如刀寸寸掃過她們有些驚慌的臉,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

許是正到興頭,兩人都沒聽見外面的動靜,直到床帳被扯開,迷迷糊糊的看清了顧北庭紅透了眼要殺人的目光莊嫻悠猛地清醒過來。

“啊!”

她短促的尖叫一聲推開身上的男人。

男人看見顧北庭也是害怕的從床上滾了下來,撿起地上的衣服堪堪擋住重要位置便連連磕頭,一聲聲悶響,“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都是,都是皇后娘娘逼屬下的!”

“你!”莊嫻悠怒不可遏,他在床上甜言蜜語這會居然直接將她賣了!

顧北庭掃過莊嫻悠身上的寸寸痕跡,心裡好似煮燙的沸水,不停的升騰,滾燙的冒泡,他咬緊的牙關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響。

“賤人!”顧北庭氣急敗壞一巴掌重重扇在只莊嫻悠臉上。

“啊!”莊嫻悠慘叫一聲捂住臉,看見手上沾染的血她面上終於染上一絲害怕。

“我的臉,我的臉!不,我的臉!”

顧北庭狠狠的剜了地上那人一眼,“把衣服穿上!”

“是!是!”

地上的人慌亂的穿上中衣,一直在外等著聽著裡面動靜的師榆這才走進來。

顧北庭死死地盯著地上的侍衛,“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沒空去管發瘋的莊嫻悠。

侍衛不停地磕頭,“皇上,是皇后娘娘,是她找的屬下,她說,她說想要屬下給她一個兒子。她說如果此事成了就會提拔屬下,屬下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啊!”

這些話如一聲驚雷在顧北庭耳邊乍響。

莊嫻悠這麼急切的想要個兒子!

她難道是……

師榆恰到好處的開口,“皇上,這前朝才出事皇后為了要個兒子居然連這樣的事都做出來了,可見決心之大,只是不知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當然是圖謀他的皇位!

因為他想當個明君想要對付丞相,所以他們看他不順眼,想要藉著莊嫻悠的肚子生個皇子,然後就會對付他讓那皇子上位好把控。

他這陣子不過是因為上次的事沒來這裡歇息,為此她居然紅杏出牆與侍衛苟合妄圖混淆皇室血脈!

“你這個賤人!朕要殺了你!”

顧北庭像是被激怒的猛獸,突然衝過去用力掐住莊嫻悠的脖子。

莊嫻悠此時此刻也顧不上自己的臉了,她拼命的拍打著顧北庭的手用力掙扎,她被掐得喘不過氣,勉強才從牙關擠出一句話。

“你敢!我是丞相愛女!”

丞相!丞相!又是丞相!

“丞相又如何!你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朕就算是殺了你丞相也不敢說半句!莊嫻悠,你個不要臉的賤貨!”

師榆站在一旁漠然的看著這一幕,瞧著莊嫻悠雙眼凸出面相猙獰,一張臉漲得通紅,臉上的傷口再次蹦開露出裡面翻紅的肉這才上前一步輕輕握住顧北庭的手腕。

“皇上冷靜,這事若是傳出去了損害的也是皇上的臉面,皇上現在正需要籌碼。”

師榆的手帶著一絲涼意,覆蓋在顧北庭因為屈辱激動而火熱的肌膚上讓他愣了一瞬,涼意驅散了些許不理智。

他轉頭對上師榆的視線,師榆對他點點頭。

顧北庭這才鬆了力道垂下了手。

“咳!咳咳咳!”

莊嫻悠趴在床邊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昏天黑地涕淚橫流,好似要將肺都給咳出來了。

顧北庭冷眼瞧著,深呼吸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他冷言道:“來人,去熬兩碗紅花來!”

“是!”立刻就有人應聲而去。

屋裡的氣味混雜難聞,師榆開了窗,夜裡的涼風灌進來,每個人臉上都不輕鬆,被這風一吹打了個寒顫。

顧北庭開始繼續問那侍衛一些重要的事情。

“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可還和你說了別的!”

侍衛縮在地上頭緊緊地挨著地面,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聽到這些顧北庭差點又控制不住脾氣。

居然從回來之後她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