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庭嫌棄的看了眼身邊的莊嫻悠率先下了轎輦,他走向顧湛的轎子。

顧湛率先跳了下來,然後才是師榆,她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畢竟趕路顛簸她沒能休息好。

顧北庭立刻走了過去在師榆要行禮的時候扶住她的手,“別多禮了,這一路你也累了,接下來幾日你就好好休息,安心養傷。”

“多謝陛下。”

師榆虛弱的笑了笑,眸色柔和,一身素衣弱柳扶風。

顧北庭身為男人的保護欲立刻就上來了,曾經師榆在他面前經常是強勢的,運籌帷幄的,但是現在她終於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雖然顧北庭說不上來,但是他覺得這一次和她之前的柔弱是不一樣的。

顧北庭心中一動,“阿榆……”

師榆立刻佯裝頭暈的扶著腦袋踉蹌了一步,“皇上,那奴婢就先行回住處歇息了。”

顧北庭看向她右肩,“好,你去吧。”

她這地方也受了傷,當時都刺穿了,肯定傷得很嚴重,說不好會不會也留疤,但起碼比莊嫻悠要好。

師榆離開了,顧湛隱晦的看了眼她的背影也向顧北庭告辭離開。

他這樣的身份,待久了以他這沒本事的侄子的性格肯定會懷疑的。

莊嫻悠忍著一腔怒氣回到了鳳藻宮,她抬手就想砸東西,但是她出去這麼久內務府居然還沒有將她這宮裡的東西擺全!

莊嫻悠一腳將凳子踹到在地,她想憤怒的咆哮但是動作一大就會牽動臉上的傷口,她虛撫著傷口一雙眼幾欲噴火。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趟,明明該死的人是師榆!明明是讓她認清她們身份差距的最好時機,可是事情卻朝著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了!

先是她的計劃失敗害得父親也被猜疑,緊接著她的臉傷了!

那一劍為什麼不要了師榆的命!

她氣得胸膛劇烈的欺負,完好的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變紅了,額上青筋畢露,她忽而抬頭看向了瑟縮著站在那裡的雲裳。

對,還有這個賤婢。

當時那麼危險的情況她居然沒有自願擋在她面前只想著逃跑,在後山的時候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

“賤婢!”

她抬手用力地扇在雲裳臉上,雲裳慘叫一聲被這巨大的力道掀倒在地,臉頰火辣辣的疼耳邊只餘一陣嗡嗡聲,她白嫩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了五個清晰的指印,嘴角也溢位些許血線。

“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啊!”

她甚至來不及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愣神就立刻跪在地上求饒。

她很害怕,主子一句話就能要了她的命。

看著她的哀求莊嫻悠不為所動,甚至厭惡的一腳踹了過去,雲裳倒在地上眼裡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本宮對你不夠好嗎?你居然敢背棄本宮!白眼狼!”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用力朝雲裳擲去,重重的一聲悶響,雲裳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血液黏稠。

“娘娘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上次就是因為本宮心軟饒了你才讓你變本加厲,看來爹爹說的對,做事不能猶豫!”

莊嫻悠朝她走近兩步將跪著瑟瑟發抖的雲裳踢倒,腳尖狠狠的攆上她的臉,欣賞著雲裳痛苦掙扎的表情。

“既然你心裡沒本宮這個主子,本宮也不介意換個奴婢!”

“來人,把她帶下去,沉井吧。”

外面的奴才聽見聲音立刻走進來應聲就去拉雲裳。

雲裳大驚,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以後一定唯娘娘馬首是瞻,不管發生任何危險奴婢都會第一時間擋在娘娘身前,還請娘娘饒命!”

莊嫻悠聽得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吵死本宮了,將她舌頭割了再丟吧。”

莊嫻悠語氣輕描淡寫,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在她眼裡,雲裳和一隻擋路的螞蟻沒有任何區別,踩死了就是。

背棄過她兩次的人,她絕對不會再用。

丞相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第二日就送了兩個宮女進宮給她用,順帶還有一些治療傷疤的偏方。

但現在她臉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暫且還用不到,每次換藥她就想弄死師榆。

經歷過新一輪的換藥,她嘴角都顫了顫。

“娘娘,您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嗎?”莊嫻悠沒好氣的怒道,“皇上呢?不是說去請皇上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話音落下去的小太監就回來了,他的聲音都是抖的。

莊嫻悠自從傷了臉後這怒火是越來越大了,動不動就打板子,弄得整個鳳藻宮的奴婢太監都苦不堪言。

“回,回娘娘,陛下說祭祖回來政務繁忙,沒有時間來看娘娘。”

“給本宮滾!”

小太監連忙鞋底抹油般滑溜的跑了。

如月倒了杯溫水遞給莊嫻悠,“娘娘喝口水潤潤嗓子,不值得為這些小事生氣,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養好娘娘臉上的傷。”

“丞相大人說了,前朝有他坐鎮,娘娘在後宮,必會安然無憂。”

莊嫻悠看了她一眼這才重重地撥出一口氣。

是了,男人都是看重權力的,只要稍微逼一下,相信皇上很快就會來看她的。

父親派來的這兩個奴婢還算是有點用。

“師榆那邊怎麼樣了?”

“回娘娘,奴婢讓人看著的,暫且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異樣也就是說她過得很好!

一想到這裡她就摧心剖肝的難受。

“你們能不能幫本宮殺了她?這深宮死一個人應當不會引起太多動亂。”

一旁的如星緩慢開口,“娘娘,若是個尋常奴婢死了也就死了,就像您處理那個雲裳一樣。但師榆不是。皇上特地派了一對守衛在那保護她,想動手很難。”

“更何況我們姐妹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娘娘的安全,不能輕易動手。”

莊嫻悠想到她們的用處也只能作罷。

“娘娘莫要憂心,按照丞相大人的計劃走下去,那個奴婢早晚是個死字。”

“嗯。”莊嫻悠心裡這才痛快了些。

到時候她一定要親手摺磨師榆,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