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宮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砸的東西了。

莊嫻悠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氣得又發了火,雲裳去內務府問了回來回話莊嫻悠更氣了。

內務府說是顧北庭下的命令,說皇后既然管不好自己的婢女動輒摔東西,宮裡也沒那麼多東西砸,讓婢女什麼時候不砸東西了再添東西。

莊嫻悠下意識拿起桌上的茶杯,舉過頭頂時又猶豫了,重重地放在桌上。

她不能再砸東西了。

先不說這樣會讓皇上對她的態度每況愈下,傳到前朝她也站不住腳白白讓父親為難。

歸根結底,還是要怪那個賤婢!

只要她沒了,她和皇上之間的阻礙才算是真的沒了。

偏偏現在……

連個小宮女都敢直接去找皇上告狀足可見皇上對師榆的看重,若在宮裡出了事皇上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會是她。

那就讓她死在宮外!

“雲裳,磨墨。”

“是,娘娘。”

莊嫻悠執筆思考片刻行雲流水的寫了一封信,拿了玉佩一併交於雲裳。

“你且出宮將這封信交給父親,接下來父親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必須重新讓皇上信任她喜歡她,不然她這皇后豈不就成了擺設!

“是!”

顧北庭在勤政殿看著一堆摺子很是頭疼,但得到雲裳出宮的訊息他立刻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出宮了?”

李公公連忙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是的皇上,雲裳出宮了。”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讓李公公都有些不明白了。

顧北庭現在心情格外爽利。

師榆說的果然不錯,他這不過對莊嫻悠冷淡了些她就已經讓人去找丞相了,他果然不能心軟,不能一而再的退後。

只要將莊嫻悠掌握在掌心裡,他何懼丞相!

宮門快落鎖的時候雲裳才回來,她將丞相的話全都告訴了莊嫻悠,莊嫻悠鬆了口氣,父親終歸還是記掛著她的。

“你去準備一些吃食,本宮要去見皇上。”

“是,娘娘。”

這一次,顧北庭沒有再將她拒之門外,但面上表情也並不怎麼好看,他握著手中的筆練字,看都沒看她一眼。

“朕今晚有事,皇后放下東西就回去吧。”

莊嫻悠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她想起前段日子顧北庭對她的重視有求必應,再對應一下這會的態度,她心情起伏太大。

莊嫻悠揮了揮手讓雲裳先退下,她將東西輕輕地放在桌上。

“皇上,妾知道您還在生氣,但是妾這麼愛慕皇上怎麼可能害您,妾只是太愛您了。”

顧北庭哼了哼,沒回話。

眼見他的態度有所鬆動莊嫻悠繼續道:“皇上,妾已經知道您哪天為何那般生氣了,妾聽說陛下的生母還未有封號。”

顧北庭提筆的手一頓,濃黑的墨滴落在紙上汙了一幅字。

他猛地看向莊嫻悠。

確實,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奴婢,哪怕懷上了他父皇也從未承認過她的身份更是將他們直接丟到了冷宮裡。

後來,他終於離開了那荒涼偏僻的方寸之地,但給的也是個位份不高的妃子,父皇從來就沒想重視他,直到後來在師榆的幫助下成為了唯一的皇子。

那個不重視他的妃子被賜死,他被送到皇后身邊,也只能尊皇后為母。

他登上皇位之後就提出過追封生母為太后,可卻遭到了群臣的反對,他們說不合禮制,他生母是先帝未曾承認過的,無名無份不可追封。

一直僵持到了現在。

顧北庭連忙放下手裡的筆握上莊嫻悠的肩膀,“皇后,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

莊嫻悠見他眼裡終於又有了自己羞澀一笑輕輕點頭,“妾說過,妾與皇上乃是一體,一定會幫皇上解決心中煩悶的。”

“皇上放心,妾與父親已經說好了,明日早朝皇上可以重提此事。”

顧北庭心頭的鬱結散了大半,看著面前這麼溫柔體貼為他著想的莊嫻悠他眼中也有些動容,連忙擁她入懷。

“皇后,朕也知道你的不容易,你能如此為朕著想朕很是感動。你放心,只要你對朕一心一意,朕必不負你。”

“皇上~”莊嫻悠望著顧北庭眸光閃爍。

情難自禁的兩人擁吻著,嬌吟陣陣。

師榆靠著門框望著天上的明月,方才有宮女來告訴她今天晚上皇后留宿在了顧北庭的寢宮。

不用想師榆也知道,肯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就是。

要除掉顧北庭和莊嫻悠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要替尚書府平冤,不知道顧湛那邊的進展到底如何了,可別讓她失望才是啊。

第二日早朝,顧北庭重提追封之事,果然如莊嫻悠所言,這一次丞相沒有帶頭拒絕,反倒是站在他這邊說了不少的話。

最後這件事定了下來。

顧北庭下早朝後立刻去了鳳藻宮陪著莊嫻悠用了早膳,一個勁的誇她真是他的好幫手,和她又親暱了好一陣。

得到顧北庭離開鳳藻宮的訊息後師榆去了勤政殿,像以前一樣在一邊給他磨墨。

瞧著他就沒下去的嘴角師榆輕笑,“皇上看起來心情很好。”

“自然!阿榆,你的辦法果然有用!朕可以追封母后了!”

師榆眸子動了動,原來是這個啊~

顧北庭寫下一道聖旨拿過一旁的玉璽蓋上章。

師榆盯著玉璽印有些許出神,當時她留下那張紙本來是打算偽造個玉璽的,可是那場大火燒燬了那張紙,不完整了。

想想都覺得可惜。

“不過丞相說了,此時還是早些定下來好,原本準備是過幾日再去祭祖的,但這次提前些,後日便去!先將母后的玉牒放入皇家!”

“阿榆,你也去收拾收拾和朕同去,朕總算是為母后正名了。你放心,下一個就是你。”

師榆淺笑著點頭應下。

還真是無時無刻給她畫餅啊。

她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明明可以祭祖的時候一併辦了,卻非要提前些,這麼的迫切倒像是在謀劃著什麼。

顧北庭還在感慨,“皇后對朕也算是真心了。”

“此事是皇后促成的?”師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