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

“曇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和魔修有勾結。我斬殺了那麼多魔修,我之所以靈脈盡毀也是為了你啊!”

明玦著急的解釋,“曇華,你去和宗主說說,我沒做這些事!是他誤會了!”

曇華看著他這副表情覺得有趣得緊,她雙手交叉在身前姿態優雅大方,淺笑道:“明玦,你何必用我當藉口呢。”

“別說什麼為了我,你對我好只不過是想成為我的夫君,日後好成為這雲鶴宗的宗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私心嗎?”

“本來我是不介意的,可是如今你覺得你還配得上我嗎?”

曇華笑意盈盈的嘆了聲,目光依舊柔和,“你若真心悅我,理當自請下山再不出現在我面前才是啊。”

明玦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她怎麼能這麼說!

“我明明是真心喜歡你的!”明玦大聲吼道,“曇華,你捫心自問,這些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為你找來,我尋遍山林野地只為替你找靈藥,這些你都忘了嗎?!”

曇華掩唇笑了聲,“你做這些不過是因為我父親是宗主啊。”

明玦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她,像是第一天才認識她似的。

曇華招了招手,侍女走到她的身邊舉起有靈。

她拿起有靈輕輕撫摸著劍鞘,眼裡都是滿足,這把劍光是看著就知道是極品。

“明玦,你現在已經無法修仙了,拿著這把劍也是浪費。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不如就把這柄劍留下吧。”

明玦看著她的眼神一點點的變了。

他死死的咬著牙,雙目一片赤紅彷彿能沁血一般。

明玦顫抖的舉起手指指著曇華,“你,你以前的樣子都是裝的?你對我的喜歡對我的仰慕難道都是假的?”

“這件事,這件事也是你說的?你故意汙衊師榆牽連我,好正大光明的將我趕出雲鶴宗不用背上不好的名聲?”

曇華圓杏眼如往常一般泛著淡淡的水澤,瑩潤美麗,可這副皮囊之下藏著的是毒蛇般的心。

她喟嘆一聲,“倒也不算特別蠢。”

“明玦,我是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才讓你當個明白人。”她從侍女手裡拿過一袋錢丟到明玦面前,“這也算是全了我們的情分,拿著錢離開雲鶴宗吧。”

明玦捂著心口,覺得自己為她做的那些都是餵了狗!

他喉間一陣陣的腥甜,強忍著這股疼痛他不甘心的咬牙,“我可以走!把有靈還我!不然我就把這一切散播出去讓眾人都知道自詡正義的雲鶴宗宗主和柔弱善良的大小姐是何等的虛偽,心如毒蠍!”

曇華看了眼身邊的侍女,侍女上前一腳踹在明玦身上,他痛呼一聲倒在地上,喉間的腥甜再也剋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侍女用力的踩在他身上,讓他爬都爬不起來。

失了靈脈,明玦在他們眼裡現在就是個廢人。

曇華優雅的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俯視著他,“明玦,我勸你最好識相些,否則,我不保證你會不會死在半道上。”

“明玦,威脅我的時候先看清楚這是誰的地盤。如果以後我聽到隻字片語對爹爹和我不利的言論。”

她故意頓住話頭,並著食指和中指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威脅意味十足。

曇華撫著劍鞘,“這劍確實不錯,我收下了,儘快離開吧,這裡已經沒你容身之處了。”

“我們走。”

房門開啟,曇華一臉可惜的走了出來,頻頻回頭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瞧見這一幕的弟子不由得感嘆大小姐真是太善良了。

明玦趴在地上,一身素色的衣衫染了灰,他額上都是因為疼痛凝聚的汗水。他一點一點的握緊了地上的那袋銀錢悲愴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全都是騙他的!

此時此刻,明玦耳邊響起的不是曇華說的那些讓他憤恨不已的話,而是師榆的字字句句。

他悔不當初的閉上眼。

只有師榆是一心對他的,可是他都做了什麼?

如果他當時沒有看見下山招收弟子的雲鶴宗,如果他沒有被權利和地位迷了眼動了心,那麼現在他和師榆是不是會很好?

他可以採靈藥去賣,到時候開間鋪子買一座屬於他們的小小院落,過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多好。

那樣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

到最後,他什麼都沒能留下。

“阿榆,對不起,對不起!”

兩行清淚從他悔恨的眼中落下,明玦撐著身子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將房中能拿走的都放到了衣服裡,步履維艱的朝山門下而去。

曇華站在高臺之上淺笑的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抹還算滿意的笑。

算他識相自行離開了。

“大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去……”

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算了,量他也不敢胡說。昔日宗門高高在上的大師兄,現今被毀去靈脈,從天才變成廢物。”

“這難道不比殺了他更加有趣嗎?”

侍女笑著點頭,“大小姐說的是。”

曇華笑了笑不再去看明玦那狼狽又踉蹌的身影。

明玦走了兩天才終於下了山,他看著前路眼裡一片茫然之色,他不知道現在他還能去哪。好像哪裡都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阿榆……”他輕聲的嘀咕,“你還願意見我嗎?我連有靈都沒保住!”

“阿榆,我想見你,我好想見你……”

站在原地猶豫良久,他朝一個方向堅定的走了過去。

……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師榆每日醒來桌臺上都會擺放著嬌豔欲滴的鮮花。

她說了一遍不想吃的菜就再也沒上,不喜歡的顏色也再沒出現在眼前,夜淵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寵溺。

午飯過後,師榆扒拉著門框探出小腦袋。

夜淵一看過來師榆立刻就躲到了門後,來來回回好幾次夜淵握拳抵著唇笑出聲來,眼裡有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寵溺。

師榆再次探頭的時候,座位上已經沒了夜淵的身影,她詫異的直起身子。

“夫君呢?”

“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