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凝固了。
陸木激動的還想說些什麼師榆抓住了他的手臂。
陸木對上師榆的視線心裡也清楚了，說再說都是沒用的，沒有證據的話根本就沒辦法給他定罪。
師榆和陸木轉身離開。
溫書暖身上的傷都已經檢驗過了，師榆和陸木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眼眶又紅了。
師榆走到她身邊輕撫她冰涼的臉，“書暖，我們帶你回家。”
陸木：“書暖，我們回家。”
帶著溫書暖走出警局，他們才恍然發覺，天都亮了。
在這秋日，還有一縷溫暖的陽光。
只是他們心裡卻是一片荒涼蕭瑟。
他們把溫書暖送回了家裡，師榆給她換了身衣服，就是她之前自己選的那條白色的及踝連衣裙，給她穿上了她為她買的，溫書暖還沒來得及穿的鞋子。
整理好遺容之後陸木才開門走了進來。
他眸色哀傷，眼裡空空的什麼都沒了，“我想盡快給書暖辦葬禮。”
師榆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你想幹什麼？”
“師榆，你是書暖最好的閨蜜，在她心裡你很重要，她希望你能夠幸福。”
“我現在是徹底孑然一身了，可你不一樣，你還有你的母親還有你的男朋友，你的生活還可以很好可以幸福。書暖肯定不希望你因為她過得不好，這樣她會不安心的。”
師榆有些哽咽，“可她也希望你過的好。”
“我知道。”陸木握緊了拳頭，“可她的仇必須報！”
書暖想做沒能做成的事他會替她完成！
“別衝動，我們先安葬了書暖，薛毅知的事情我們再商量商量。”
陸木沒有言語。
師榆就這麼看著溫書暖蒼白的臉龐。
書暖，我們越好的事情都還沒有去做呢，你說過要當我的伴娘的，我們的寫真集可好看了，再過兩天就可以取了。
書暖，對不起。
對不起……
師榆痛苦的閉上眼，淚水不聽使喚的落下。
“接下來的事我來籌備就好，你回家看看吧。”
師榆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好。”
程毓那邊她也確實放不下心。
師榆帶著一身疲憊回家，她才擰開房門立刻掩鼻猛地蹙眉，下一秒她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媽！”
師榆開窗到廚房快速的擰緊了煤氣罐，她把還躺在床上的程毓抱著拖了出來。
“媽！媽你醒醒！”
師榆跪坐在地上檢視情況後快速進行急救，但是不管她怎麼做程毓都沒有恢復呼吸。
有些住戶被這動靜吸引了出來，聞到空氣裡還沒完全散溢的煤氣味也明白了個大概。
“怎麼能把老人一個人留在家裡呢。”
“就是啊，我記得她好像不上班的，不待在家裡照顧老人跑哪去了？”
師榆什麼都聽不見了，有些事情要麼不來要麼就接踵而至。
果然，前面的幸福快樂終究都會成為泡影，她註定了誰都留不住。
有人幫忙打了120，但都用不著送醫院就下了判斷，沒救了，因為吸入了太多有害氣體時間太久已經救不回來了。
師榆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一定是昨晚她離開之後程毓醒了，之後可能是做了點東西忘了關煤氣，可能是其他，她現在什麼都不想想了。
她抱著程毓又回到了煤氣散乾淨的房子，坐在地上緊握程毓蒼老冰涼的手，淚水無知無覺的流著，滴落在程毓的手背上。
無力感從四面八方湧來，無助將她吞沒。
師榆一直忍著，直到再也控制不住，嗚咽從唇間溢位，她抱住程毓撕心裂肺的痛苦，瘦弱的脊背好像下一刻就要斷掉了。
沒有了。
什麼都要沒有了。
媽，你答應過我會陪著我的，你說過爸走了還有你在的，怎麼能拋下我，怎麼可以！
就因為定了下我的終身大事你就可以放心了嗎？可那結婚證是假的啊，是我和宋昱辰為了讓你安心造假的啊。
你起來，我們給你一個真的好不好？
“媽！”
師榆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她哭得嗓子啞了，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頭也一陣陣發暈作痛。
直到宋昱辰過來了。
他急切的敲門，師榆放在一旁的手機響個不停，她完全沒有力氣去接了。
“阿榆！阿榆！”
宋昱辰的呼喊太吵，師榆費力的起身開了門，她這幅樣子把宋昱辰嚇了一跳。
“阿榆，阿姨她……”他目光越過師榆看見躺在地上的程毓噤了聲。
“你怎麼來了？”
師榆站不穩的踉蹌兩步，宋昱辰趕忙握住她的雙臂穩住她。
“我來給你和伯母送午飯，才到就聽見有人議論伯母的事情……”
“我扶你坐下吧。”
宋昱辰關上房門把師榆扶到沙發上又把程毓抱去臥室，這個過程師榆目光一直追隨著他。
宋昱辰泡了杯熱牛奶放到師榆手裡。
“阿榆，你別多想，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想的。你肯定沒有吃東西吧，喝杯牛奶墊墊。”宋昱辰看了眼臥室心裡輕嘆，“伯母的身後事還需要你。”
師榆點點頭，握著杯子直接一口氣把牛奶喝完，她喝的太急，有些順著嘴角滴落。
宋昱辰心疼的抽了紙仔仔細細擦掉她嘴角的牛奶，師榆順著他的手看向他的臉，她眼睫顫了顫，對自己失去了自信。
“對不起。”
我可能也護不住你了。
“阿榆你和我說什麼對不起，還有我在呢，我會陪著你的，還有書暖呢。”
師榆乾澀的眼又落下淚來。
“書暖……”她哽咽道，“昨晚墜樓了。”
宋昱辰震驚的瞪大了雙眼，“怎麼會……”
“別擔心，我不會倒下的，我還要處理媽和書暖的事情。”
“我幫你。”
師榆點點頭，眸光細細描繪宋昱辰的輪廓在心裡再次說了聲抱歉。
對宋昱辰，她的關心是最少的，但他對她確實一直都很好。
好像所有的離開都是必然的，她誰都留不住，她根本不知道宋昱辰會以什麼滑稽荒謬的方式離開。
她現在太累了。
師榆站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在完全失去意識的時候她只聽見了宋昱辰一聲驚呼。
“阿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