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林立點頭,笑著說道,“我就一個人。”

“那你膽子倒是挺大的。”陳撤笑呵呵的說道,“沒其他事,我們就先忙了。”

說罷,便轉身招呼同伴繼續開挖。

林立看著他們揮鎬時凍得打顫的手臂,又看了看腳下凍得邦邦硬的土地……積雪下的凍土硬得像鐵塊,鎬頭砸下去只能留下個白印。

他想了想放在神秘小島上的鐵鍬,那玩意對付軟土還行,想刨開凍土簡直是白費力氣。

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借鎬頭,他忽然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隨後,只見林立抬起右手,掌心緩緩托起,指尖縈繞著淡金色的靈光。

“蓬。”

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球突然燃起,火苗在寒風中非但沒熄滅,反而越燒越旺,化作半人高的火球懸浮在半空,散發的熱浪瞬間融化了周圍的積雪,地面蒸騰起白茫茫的霧氣。

“嘶……”陳撤一行人都停了手,目瞪口呆地看著火球。

火球落在林立選定的區域,凍土接觸到熱浪發出“滋滋”的聲響,表層迅速軟化成泥濘。

林立拿出鐵鍬,輕鬆地插進土裡,一剷下去就帶起一大塊溼土,挖起坑來毫不費力。

疤臉男子嚥了口唾沫,“隊長,他覺醒了火焰異能。”

陳撤望著林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點頭,“不出所料,敢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是個有本事的,幸好剛才沒起衝突。”

“還是隊長你有遠見。”耳釘青年拍了句馬屁,臉上的緊張全變成了佩服。

沒一會兒,林立的鐵鍬“鐺”地撞上硬物。

他放慢動作,小心地剝離周圍的泥土,很快,一塊比足球稍小、通體泛著淡淡光澤的靈石礦便露了出來。

他將礦石捧在手裡,轉身看向陳撤等人,正好對上他們驚喜的目光。

“恭喜小兄弟。”陳撤率先反應過來,笑著拱手。

林立掂了掂手裡的礦石,笑道,“你們挖掘的地方要不要也加熱一下?這樣能快些。”

陳撤眼睛一亮,連忙點頭,“那可太謝謝了。”

林立笑著揮手,懸空的火球便飄到眾人挖掘的區域。

熱浪席捲而過,原本堅硬的凍土迅速軟化,這時鎬頭再落下,不會再有之前的滯澀感。

陳撤一行人重新拿起工具,動作輕快了不少,鎬頭起落間,凍土應聲而碎,挖礦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足足一倍。

寒風依舊在湖面呼嘯,但岸邊的空氣裡,卻多了幾分因收穫而滋生的暖意。

…………

藍星,榕城。

幸福花園小區,三號樓的某個房間內,朝陽尚未完全穿透厚重的窗簾,臥室裡瀰漫著淡淡的幽香。

寬敞的床上,被子勾勒出一道婀娜的曲線,一聲輕淺的嚶嚀從被子裡溢位,如同羽毛拂過心尖。

蘇月緩緩睜開雙眸,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

迷茫的目光在天花板上停留了半分鐘,才徹底褪去睡意。

她側過身看了眼床頭電子鐘,數字清晰地顯示著七點十五分。

“該起了。”蘇月輕聲自語,再晚會遲到。

她抬手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絲滑的睡衣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時,她伸手理了理微亂的長髮,指尖劃過冰涼的窗簾軌道,猛地一拉,厚重的遮光簾如瀑布般向兩側分開。

窗外的陽光瞬間如潮水般湧進室內,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將原本昏暗的房間照得一片通明。

空氣中浮動的塵埃在光柱裡清晰可見,彷彿無數細小的金屑在跳舞。

蘇月抬手擋了擋刺眼的光線,目光透過指縫望向窗外。

光禿禿的樹枝上還掛著幾片頑固的枯葉,在風中搖搖欲墜。

她想起剛才看時間時瞥見的天氣預報,今天的溫度果然比昨天更低。

為了切身感受寒意,她將窗戶開啟一道縫隙。

“呼……”一股冷冽的寒風順著窗縫鑽進來,瞬間席捲了整個房間。

蘇月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腳踝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睡衣領口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真的冷多了。”

蘇月攏了攏衣領,輕聲嘀咕,“待會兒得換那件米色針織衫才行。”

說完,便迅速關上窗戶,玻璃上立刻凝結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離開臥室時,蘇月順手將睡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

浴室裡很快響起嘩啦啦的水流聲,伴隨著隱約的哼唱聲……是首輕快的民謠,旋律在水汽中氤氳開來。

十分鐘後,蘇月從浴室出來,髮梢的水珠滴落在睡衣上,暈開小小的水漬。

早餐是簡單的牛奶配全麥麵包,她坐在餐桌旁小口咀嚼。

吃過早餐,蘇月將垃圾袋系成緊實的結,而後從昨天鄭秋怡寄來的包裹中翻出一件厚實的秋裝。

那件米色衣服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她對著穿衣鏡繫好腰帶,又圍上白色圍巾,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

樓道里傳來腳步聲,蘇月拎著垃圾袋走出單元門,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卻沒有帶來多少暖意。

小區裡早已熱鬧起來,幾位老阿姨穿著顏色鮮亮的運動服伸展四肢,動作整齊劃一。

旁邊的石桌上,幾位老大爺正聚精會神地打著撲克,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蘇老師,上班去呀?”一位老阿姨笑呵呵地打招呼。

“是呀,張阿姨你晨練呢?”蘇月笑著回應,腳步不停往垃圾桶走去。

“哎,對了蘇老師,”張阿姨突然湊過來,笑呵呵的說道,“超市今晚打折,雞蛋和青菜都便宜不少,你家要是快吃完了,下班可以去囤點。”

“謝謝阿姨,我知道啦。”蘇月笑著點頭,心裡記下這件事。

將垃圾扔進分類垃圾桶後,蘇月走向停車棚。

白色的小綿羊電動車安靜地待在角落,她正準備推車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叮咚”響了一聲。

掏出手機一看,是昨晚預約的理髮師發來的訊息,“蘇小姐,已為你預留今晚七點的時段。”

蘇月微微頷首,頭髮有點長,需要修剪一下。

她將手機揣回口袋,戴上頭盔,發動電動車,引擎發出輕微的嗡鳴。

駛出小區大門,電動車匯入早高峰的車流。

“呼……”

街道兩側的樹木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枯黃的樹葉如同蝴蝶般紛紛揚揚飄落下來,鋪得人行道上一片金黃。

偶爾颳起一陣旋風,捲起地上的落葉打著轉飛向空中,而後又慢悠悠地落下。

幾位環衛工人穿著橙色工作服,正揮動著大掃帚將落葉歸攏到一起,裝進停在路邊的垃圾車裡。

蘇月看著這一幕,心裡想著,再過半個月樹葉落盡,他們就能輕鬆些了。

今天的路況格外順暢,沒有遇到往常的堵車長龍。

蘇月不急不慢地駕駛著電動車,穿過幾個路口後,遠遠就看到了學校的紅色教學樓。

停好車,摘下頭盔,她理了理被壓得有些亂的頭髮,拎著包走進辦公室。

“早啊。”

“蘇老師早上好。”

剛走進教師辦公室,同事們就熱情地打招呼。

蘇月笑著回應,從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走到每位同事桌前分了些烤熟的松子。

“嚐嚐這個。”

“好香啊!”年輕的男老師嚐了嚐,豎起大拇指,“蘇老師,這松子味道醇厚,比我上次買的好吃多了,你在哪買的?”

“就是,蘇老師,你這松子在哪買的?我也想買點給孩子當零食。”旁邊的另一位老師也附和道。

蘇月笑呵呵地回答,“這是朋友送的,市面上沒賣,你們喜歡就多吃點……”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蘇月拉開椅子坐下,剛要翻開昨天整理好的教案,辦公室門口就一陣風似的衝進一個人影。

王嬌裹著厚厚的衣服,脖子上的圍巾繞了兩圈,臉頰凍得通紅。

她快步走到蘇月身邊,一把扯下圍巾,露出嘴唇。

“今天可真夠冷的,剛才騎車過來,風跟刀子似的刮臉,要不是圍了圍巾,鼻子都要凍掉了。”

蘇月抬頭看著她,嘴角噙著笑意,“接下來的天氣只會越來越冷,慢慢適應吧。”

說著,將裝松子的袋子遞過去,“嚐嚐這個,暖暖身子。”

王嬌吃著松子,邊吃邊開啟手機重新整理聞,突然“咦”了一聲,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蘇月你看,郊區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蘇月放下手中的教案,湊近問道。

“新聞說通往東郊的路都被封鎖了,具體原因沒說。”王嬌把手機螢幕轉向蘇月,上面的新聞標題赫然寫著“緊急通知,東郊區域道路臨時管制。”

蘇月立刻拿起桌上的手機搜尋相關報道,果然跳出多條新聞,配圖裡能看到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在路口設定路障,但具體原因都語焉不詳。

“會不會是異獸闖入啊?”王嬌突然壓低聲音猜測,眼睛裡閃爍著緊張。

蘇月皺著眉思索片刻,“應該不是,如果是異獸,早就該發預警讓居民撤離了。”

這時,辦公室裡越來越多人看到了這條新聞,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各種猜測在空氣中瀰漫。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但蘇月看著手機螢幕上“道路封鎖”的字眼,心裡莫名升起一絲不安。

…………

大早上,異能管理局辦公樓還浸在薄霧裡,走廊盡頭的辦公室亮著暖黃的燈光。

劉佳琳剛將保溫杯裡的枸杞茶放在桌角,指尖還殘留著陶瓷杯壁的溫熱,張曉正對著電腦螢幕呵出一團白氣,鍵盤上的指紋還帶著晨間的溼氣。

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瞬間刺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東郊突發狀況,你們……”手機對面傳來凝重的聲音。

劉佳琳接完領導打來的電話,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立刻離開辦公室。

黑色的警車在晨光熹微的街道上疾馳,車輪碾過路面的積水濺起細碎的水花。

張曉緊握著方向盤,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擋風玻璃外的街景飛速倒退,她側頭看向副駕駛座的劉佳琳,語氣裡帶著難掩的焦慮。

“隊長,剛收到實時資料,寄生蟲感染人數已經突破昨晚的峰值,一小時內新增了十七例。”

她打了把方向盤避開橫穿馬路的環衛車,“你說這新變種會不會是迭代進化了?”

劉佳琳正翻看著平板上的感染報告,指尖劃過螢幕上跳動的紅色曲線,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從感染速度和擴散範圍看,大機率是迭代了。”

她指尖在“修行者未出現感染病例”的標註上頓了頓,“最棘手的是,我們還不知道這東西會不會對修行者生效。”

越野車碾過減速帶時劇烈顛簸,杯架裡的礦泉水瓶哐當作響,如同她們此刻懸著的心。

四十分鐘後,車隊抵達東郊封鎖線。

淡金色的晨曦穿透薄霧,給拉著“禁止通行”警示牌的警戒線鍍上一層冷光。

穿著銀灰色防護服的治安員們背對著朝陽站成警戒線,防護面罩上凝結著細密的白霜,手中的電磁脈衝槍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泥土腥氣,混合著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讓這片平日裡熱鬧的郊野顯得格外壓抑。

“劉隊來了!”治安隊長摘下防護面罩,露出凍得發紅的臉頰,“裡面情況不明,我們嘗試過無線電聯絡,但沒有任何回應。”

劉佳琳點點頭,接過隊員遞來的防護服,拉鍊從腳踝拉到脖頸的“刺啦”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她套上防護手套時,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扣,忍不住用力攥了攥……這副價值不菲的防護服,是她們此刻唯一的屏障。

“搞出這種鬼東西的人簡直該千刀萬剮!”張曉正用力扣緊頭盔,防護面罩落下時發出輕微的hiss聲,他一拳砸在越野車的車門上,激起沉悶的迴響,“上週剛送走感染的鄰居,這才幾天又來新變種!”

劉佳琳檢查著腰間的麻醉噴霧槍,指腹摩挲過防滑紋路,“進入危險區後保持十米間距,呈楔形推進。”

她抬眼看向隊員們,“被寄生蟲控制的宿主攻擊性極強,別扎堆,給彼此留反應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