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就那麼嚷著,就像是一把刀子,一層層剝開了沈音的心。

這就是她的親哥哥啊。

身後不知道是誰撞了她一下。

沈音踉蹌著幾步,一下子出現在沈霖面前。

“就是她!她就是我妹妹,飛哥,你容我幾天,我真的能籌到錢,實在不行,你看她長得還不錯吧?你帶她走,讓她好好陪陪你,她可是紀斯沉玩過的女人.”

顯然,因為這幾句話,那些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接著,那個叫飛哥的朝沈音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她。

許是看到沈音從紀家出來,穿的衣服的確是名牌貨,他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件標價的貨品。

如果他點頭,沈音毫不懷疑,沈霖下一秒就會把她給賣了。

她感受到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視線,也看到沈霖一下子掙脫了那些人,跑到她身後,畏畏縮縮的躲著。

她無奈冷笑,“他欠你多少?”

那個叫飛哥抬起手,比了個五的手勢,“五千萬.”

沈音回過頭,狠狠瞪著沈霖。

沈霖一雙眼睛閃爍不停,“不,不是,一開始沒那麼多,我一直還不上,才利滾利.”

“小妹妹,我們也不是壞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還不上,我就得斷他一隻手回去交差.”

飛哥哼了聲,“躲在女人後面,算男人?”

沈霖一聽這話,緊緊抓住了沈音的胳膊。

“媽馬上就要手術了,要是她醒來之後見不到我,肯定會擔心的,你也不希望媽受刺激吧!”

沈霖一口一個媽,這時候倒是叫的很親切。

沈音緩慢的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你給我個卡號,我會慢慢還的.”

她抬起頭來,淡淡掃向周圍,語氣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連憤怒委屈,都失去了溫度,“他說的沒錯,我是紀斯沉的情婦,我會沒錢嗎?”

說了這話,所有人看沈音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

那飛哥掂量了下,“反正你媽要做手術了,你們也跑不掉,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見不到錢,你這條命就是龍哥的.”

“謝謝,謝謝飛哥!我一定籌到.”

沈霖一下子諂媚的衝他們笑著,就差當面跪下了。

那些人一進電梯,他立刻鬆了手。

不屑的盯著沈音,“把錢拿來.”

“我沒錢.”

沈音咬牙說了三個字。

“你騙誰呢?你有錢交手術費,沒錢給我?”

他忽的往前走了兩步,逼近沈音,“你到紀斯沉床上偷啊!”

啪。

沈音抬起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賤人,你敢打我!”

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他對沈音的態度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手揚起,就要打她。

沈音揚起頭來,一雙眸子像是地獄一般,緊緊凝視著他,“你打啊,打了我,我就不管你的事,讓他們再來砍你的手,要你的命.”

沈霖手發顫,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你敢!”

“呵,你試試啊.”

沈音繞過他,臨進病房的時候,說了句,“別出現在媽面前,你不配.”

沈霖在門口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才挪步往電梯走。

才到一樓,迎面過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你是沈霖?”

“不是!”

他嚷了一句,甩手就要跑。

卻不及對方的動作快,直接被壓在了地板上。

“傅先生要見你.”

“誰?”

沈霖一個回頭,就見著一道欣長身影站在正門口的方向。

一身的名牌奢侈品,沈霖當時就雙眼發光。

“傅先生,您找我,什麼事啊?”

沈霖諂媚笑著。

“你欠了多少錢?”

傅尋冷冷看過去,“我來還,但是你不能再去騷擾沈音.”

沈霖一聽這話,面上當即有了喜色。

“原來您是音音的朋友啊.”

他一邊笑著,一邊看向傅尋手腕上戴著的名牌表,“不多,也就六千萬.”

傅尋眉宇間的寒氣壓了下來,“明晚碼頭,有人送你出境,以後,別再回來了.”

當年沈音被紀斯沉困住的緣由,他早就派人查清了。

要不是這個哥哥,一直拖累沈音,她的人生不會變成這樣。

剛才他只是路過這附近,想著是不是能在醫院碰到她,沒想到湊巧看到了那麼一幕。

傅尋看著沈霖離開的背影,眸光一點點沉了下去。

紀斯沉的情婦?他拉開車門,眼神愈發冷了。

同時,剛剛結束會議的紀斯沉也接到了劉助理的彙報,沈霖在醫院鬧了那麼一場,訊息已經傳開了。

“後來,傅總來過,他跟沈霖見過面,之後,沈霖就離開了.”

紀斯沉面上露出了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容,“怎麼,他要幫著還債?”

“也許有這個可能性,但是,沈霖多跟傅尋要了一千萬.”

那種人,永遠改不了天生的卑賤習性。

紀斯沉眼神泛冷,嗓音低沉的吩咐了一句。

劉助理點頭應聲,臨出門的時候,又請示了一句,“針對沈氏集團的公關案,按計劃發嗎?”

一旦時夜出面表態,就等於跟沈氏集團劃清了界限。

紀斯沉一個眼神看過去,“是時候了.”

時夜剛起步的時候,他的確接受了沈家的幫忙,但這些年,無論是專案還是人脈方面,他已然還清了。

時至今日,沈家想讓他做上門女婿,絕無可能。

手機響起,還是沈清婉打來的。

男人眉心蹙著,放下手機,起身又走進了會議室。

只是沈清婉不死心,一直在樓下等著,終於堵到了紀斯沉,“我知道你對我家裡人的做法不滿意,但你不要這麼對我,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

紀斯沉長腿緩慢停下。

“斯沉哥哥……”紀斯沉指了前面的車,“上車.”

沈清婉立刻換上了一副笑顏,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說著,她以為這是紀斯沉願意原諒她,給的臺階。

卻不曾想,十幾分鍾後,一份報道被甩在了她面前。

上面是紀斯沉和沈音在舞會上跳舞,以及記者斷章取義,模糊不清的論斷。

讓人誤認為,紀斯沉跟公司的女員工有什麼。

沈清婉面色突然僵住。

“這種三流報紙,我從來不關心的.”

只是面前男人的眼神太冷,冷到她害怕。

“不論是沈家的誰,做了這種無聊的行徑,都是我最後一次容忍.”

沈清婉定定抬起頭來,“你這是要,維護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