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盯著床上的人兒,目光涼薄。

沈音睡著,迷迷糊糊的看到床邊有一道人影,她緩慢睜開眸子,仔細看清他的臉。

但隨即,她輕聲一笑,“我真是頭暈,怎麼做夢也會夢到你.”

紀斯沉眼神愈發沉了,“那還真是不巧,我也不想出現在你夢裡.”

他說著這話,起身就要走。

沈音就躺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或許是那眼神太過炙熱,紀斯沉才走了幾步,就轉過身來。

他欣長的身影站在那兒,擋住了他身後的月光。

那一剎那,沈音不僅看的有些迷糊了。

她以前也夢到過紀斯沉,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只有這一次,他竟是那麼專注的看著自己。

讓沈音心裡一慌,她甚至會產生錯覺,這難道不是一個夢?可如果不是夢的話。

紀斯沉是根本不會出現在她房間的,更何況還是這個時間。

沈音臉上掠過掙扎,苦悶的複雜情緒。

悉數落在了紀斯沉眼裡。

他忽的俯下身子,眸子寒涼,直逼著她的臉。

“你早就知道那瓶酒有問題,你想抓到時夜的把柄,要挾我.”

他聲音又沉又啞,手攥著沈音,力道很重。

沈音都有些納悶,這個夢,怎麼會如此真實!她被迫仰著頭,才能跟面前的男人對視,勉勉強強擠出一絲輕笑,“不是.”

“那你就是等著我回來,看到你那樣待在我的房間裡,然後……”“紀斯沉,我沒那麼貪戀你的身子.”

沈音的臉蒼白到幾乎沒有血色,她半拽著他的袖子,才能勉強保持平衡。

不知是不是藥物作用。

還是說,她覺得在夢裡,可以肆無忌憚。

一開口,就是對紀斯沉的諷刺,“而且,我每次並不覺得盡興,何必再遭罪?”

男人眸底幾乎能冒出火來。

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沈音.”

他語氣驟然沉下去,手上的力氣鬆了,一個旋身手落在她腰間,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你今天膽子不小.”

沈音覺得自己整個陷到了床墊裡。

這種突然被壓住的氛圍,讓她心裡警鈴大作。

忽然,那些藥勁兒都退了。

她睜大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咬牙說,“我……我剛才做了個夢.”

紀斯沉低聲嗤笑。

“我知道.”

他眼神裡泛著的寒意顯然被那些不該出現的念頭所取代。

在這種時候,他只想讓她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在這場說不清的關係裡,他永遠是那個主導者。

他的臉在月光的籠罩下,備顯冷漠,“可是,我沒做夢.”

沈音被折騰了整整一夜。

他根本不理會她身體不適,毫不顧忌的掠奪一切,等天亮的時候,沈音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

床邊已經空空蕩蕩。

也對,他當然要走,要不然會被人看到他留宿在她房間。

沈音自嘲一笑,她現在算什麼?一個見不得光,予取予求的床伴?不,頂多是奴隸。

因為她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她赤著腳走進衛生間,開啟花灑,把自己徹徹底底洗了一遍。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點點做人的尊嚴。

沈音再次走出房間,直奔酒店會議室。

她記得行程安排是早就定好的,這個時間,時夜的人應該都在這兒。

她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句冰冷的聲音。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下一秒,滿桌的檔案被男人掀翻。

“紀總,您別生氣,陳妮剛剛接手劉助理的工作,當然需要時間適應.”

高經理不忍心看到手下人被這罵,上前打了個圓場。

但紀斯沉只是冷笑。

“連沈音都能做好的事,她做不到?時夜不需要這種廢物,你,被辭了.”

“以後時夜和旗下任何子公司都不會再聘用你.”

那個叫陳妮的女員工當時就哭了。

“紀總,您別生氣,我都可以學,可以改的!”

“我沒時間等你學會,滾.”

他罵人的時候,根本不留餘地。

門被拉開,陳妮哭著往外跑。

剛剛好,沈音出現在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一刻聚焦在她身上。

包括紀斯沉。

沈音臉色還有些蒼白,唇瓣也乾涸破皮,和其他員工濃妝豔抹的模樣比起來,她實在太寒酸了。

她不意外地看到了紀斯沉眼裡的那一抹嫌棄。

她倒也不在乎。

邁步進去,把地上的檔案撿了起來,很快就重新歸類整理,按照劉助理簡訊告訴她的方法,遞送到紀斯沉面前。

這一次,男人是滿意的。

而其他人都看到了沈音的工作效率,就連高經理想再幫陳妮說幾句話,都說不出口。

在任何非議面前,實力就是最好的鐵證,尤其是在時夜,沒有價值的員工,只會被捨棄。

會議室裡,一片安靜。

唯有沈音還算是最鎮定的,走到紀斯沉身側,旁若無人的翻開了記事本。

一切彷彿都那麼自然。

“開會.”

紀斯沉冷聲開了口。

所有人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饒是高經理這樣的老人精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會議結束,所有人陸續走出會議室。

而沈音是最後離開的那一個。

她仔細檢查了所有裝置,關閉後,鎖門離開。

員工們都湊在一起,暗暗私語。

“她好像也挺有能力的,不是光靠關係.”

“我覺得也是,紀總那麼嚴肅的一個人,不可能為她開後門吧!而且今天陳妮確實做得太過了,居然在會議室裡公然勾引紀總.”

“咳咳.”

高經理皺著眉頭過去,“已經離開公司的人,就不要再討論了,管好你們自己的事,免得,引火燒身.”

員工們當即打起精神,“是,高經理.”

“今晚的聚會都好好表現,你們也知道俞總一行人會來吧?”

高經理也不能暗示的太明顯。

要不是為了應付俞家那些人,今天也不會叫來這麼女員工。

“明白,高經理.”

另一邊,沈音把整理好的會議記錄放到紀斯沉房間的書桌上。

但他人並不在。

沈音站在窗邊往下看了一眼,遠處的草坪上,紀斯沉正跟沈清婉聊著什麼。

她眼神裡的光越來越暗淡。

明明跟沈清婉來往的那麼好,卻要用那種方式懲罰她,紀斯沉,你這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