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決戰前夕

信都

中軍大帳內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藥味。

張角坐在榻上僅著單衣，時不時的咳嗽幾聲，臉色也是時而蒼白時而潮紅。

張寧坐在他的身邊，不斷地為他順氣。

“大哥，敵軍已經抵達阜城，我們此番是攻是守？”

張梁眉頭緊皺，在帳內來回踱步。

“三叔，和他們打。”

未等張角開口，張寧便率先做出了決定。

“咳咳...就依寧兒的決定吧...咳咳。”

“你們也離我遠一些，儘可能地不要和我共處一地。”

張角右手虛握於口前，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

“大哥...唉。”

張梁看到自家大哥被病痛纏身，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搖了搖頭，掀開帳簾離開了房間。

“寧兒，你也離開吧，這病傳染性雖然不強，但也不是沒有，軍中已經有一些人出現了病症。”

張角推了推張寧，臉上露出一絲不忍。

東漢末年，瘟疫席捲了大漢數州，而張角為了獲得更多的信徒，遊走於疫區之間，身體早已擠壓了大量的病毒。

俗話說一個道士半個醫，張角自然也是有醫術在身的。

至於他的符水，其實也是以草藥來矇騙愚民罷了，可惜醫者難自醫，儘管他頗通醫理，可這病依舊無法醫治，只能盡力的壓制著病情。

等到張寧也走出大帳後，並未離開的張梁立刻走了過來。

“寧兒，為何要決定與官軍交戰？”

張梁看著張寧，面有不解的問道。

“防守固然可以立於不敗，但三叔有想過沒有，黃巾的初衷是什麼？”

張寧打量著張梁，聲音清冷的反問了一句。

“當然是推翻腐敗的大漢...是啊，不進攻，那大漢永遠也不會被推翻，我明白了。”

張梁立即答道，卻也明白了張寧話語中的意思，於是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張寧還有另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漢軍屢屢換帥，軍心不穩，再加上長途行軍，黃巾軍以逸待勞，現在如果打不贏，那麼以後也打不贏。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趁著敵軍最虛弱的時候打一個翻身仗。

要知道，如今的黃巾軍已經開始走向覆滅，隨著兗州、青州、徐州以及潁川等地相繼被平定，如今的黃巾只有宛城以及冀州還在堅持。

時間拖得越久，漢軍的援軍也就越多。

...

官軍大營，營寨連綿數十近百里。

剛剛抵達阜城，士兵們正在砍伐樹木，就近取材，建設營寨。

而除了一些低中級軍官在督促士兵建造軍營、防備敵軍襲營外，軍中偏將以上的將軍全都趕往了中軍大帳。

皇甫嵩環視眾將，沉聲說道：“諸位，我軍初至，立足未穩。為儲存將士體力，我刻意放緩行軍速度，卻也難保叛軍不會趁夜襲營。”

他的目光掃過袁紹、劉彥和徐榮，面露沉凝之色，繼續說道：“本初、劉彥將軍、徐將軍，我命你們今晚率本部人馬值守，不得有誤。若發現叛軍，立即敲響金鐘，警示全軍。”

袁紹、劉彥、徐榮三人同時抱拳應道：“末將得令！”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偶有蟲鳴鳥叫之聲在黑夜之中迴響。

劉彥帶領著本部人馬，在大營南側巡邏。

眾人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異常，月亮高懸在天空，灑下清冷的光輝，照亮了他們的身影。

“大哥，皇甫嵩會不會過於擔心了？”

“最近這幾月，黃巾賊就跟王八一樣，根本不敢與我軍交戰。”

張飛看了眼寂靜無人的四周，有些抱怨道。

“翼德兄，我軍立足未穩，敵軍極有可能趁著這個時機來襲營，重創我軍士氣，皇甫將軍統兵有方，此番顧慮不無道理，切不可大意。”

張郃苦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

“嘿，你小子倒是謹慎。”

張飛一巴掌拍在張郃的肩膀上，咧嘴笑道。

“有幾個人跟你一樣糙？”

劉彥沒好氣地笑了笑，腹誹道。

“哈哈哈！”

關羽、顏良等人朗聲一笑。

時過子時，乃是人困馬乏之際，劉彥發現自己麾下計程車兵們都有些開始打起了瞌睡。

“都精神精神，困了的人狠狠的掐自己的肉。”

劉彥看向身後計程車兵，大聲提醒道。

“諾！”

士兵們甩了甩頭，趕忙伸出手在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主公，此時應該已經是丑時，這個時辰人最是睏倦之時，敵軍如果真的有襲營打算，恐怕會挑選在這個時間。”

張郃緊張的看向四周，低聲說道。

“嗯，我知道。”

劉彥微微頷首。

雖然冉閔的統帥能力在五胡亂華那個大背景下不算頂尖，但也是一個偏上游的統帥，當然，最強的還是有著不亞於霸王的戰爭表現力。

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完全發揮出自身的全部實力，或許那次在被黃巾軍圍攻的時候，激發出了一些，但並不是完全體。

如果他能有一支具裝騎兵，他的實力才能夠完全體現出來。

就在此時，大營東部傳來金鐘的銳鳴聲，大營東門同時爆發出喊殺之聲。

“東門，快！”

劉彥雙刃矛一招，對著身後的將士們大喊道。

“弟兄們，動作快點，殺敵立功的時候到了！”

關羽、張飛、張郃、顏良四將各自帶著四千人大喝一聲，緊緊跟上劉彥。

東門

徐榮神色冷厲，並沒有因為敵人的來襲而有所慌亂，反而指揮的有條不紊，程普、韓當二人領著士兵擋在最前方。

“殺！”

“弟兄們，反賊膽敢來犯，便讓他們一千個來一千個死！”

程普手挺鐵脊蛇矛，不斷地斬殺著洶湧而來的敵軍。

而他的身邊，韓當手持大刀，與其並肩而戰，一口大刀手起刀落，凡是近身之人皆被砍翻在地。

“可惡，官軍看來早有防備，風緊扯呼！”

一名魁梧的敵將見到此番襲營連對方大營都沒進去，就被他們所發現，便已知今日之事不可為，立即引軍撤退。

“追！”

徐榮大喝一聲，手挺長矛帶領士兵追擊。

“弟兄們，跟我殺！”

而這時，劉彥也是率兵趕到，二人一同向東南方向追出十餘里，斬首敵軍千餘人才停下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