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失去理智？

鬱凝跟鬱珏接觸也不算多，與魏伊人的關係，說恨吧倒也算不上恨，要說好卻也算不得好。

而今瞧著鬱珏的模樣，下意識摟在懷裡，大約是因為這就是血緣至親。

鬱滈站在一旁，看著鬱珏哭的肝腸寸斷的模樣，忍不住想要上前，卻被旁邊的劉縣主給拉了一下。

說什麼呢，說什麼能撫慰他的喪母之痛？

只是手卻輕輕的搭在鬱珏的肩上。

鬱滈思量著，也學著劉縣主的模樣，手放在了鬱珏的肩膀上。

不是為了安慰，而是想要告訴鬱珏，他的身後始終是有他們兩個人。

劉縣主還是記得，父親不在後，受過的委屈。周氏也常說，她是生了縣主不假，可是魏伊人卻給了劉縣主再生。

他們都是感恩圖報的人，此時此刻，劉縣主心中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更要好好的唸書。

她也要就考狀元，也要在朝為官，她不止是鬱珏的阿姐，也是他保駕護航的戰士，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鬱滈倒是想的沒有那麼複雜，他跟鬱珏那是從小長到大的情誼，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更何況，鬱滈是許氏一手帶大的，許氏跟魏伊人的關係又要好。

就這麼說吧，鬱方不在的時候，或許他都沒這麼傷心。

瞧見三個孩子團結在一起，鬱旭心中自是感動，總是有些遺憾，他們兄弟未曾那邊團結。

二哥，三哥，每逢清明的時候他還是會在黃沙飛卷的邊關，為他們燒上紙錢。

許氏默默的往紙盆裡扔紙錢，從知道魏伊人出事到現在，她始終沉默不語。

意外這種事，誰也無法預料，她心中悲痛，卻也想著要往長遠看。

三個孩子經常在一起玩，許氏特意給周氏送訊息，讓劉縣主在東宮小住些日子，讓孩子們陪著鬱珏走出來。

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告慰魏伊人的亡靈，往後餘生她都會將鬱珏當成親生的疼愛。

外頭尖細的聲音傳來，聖上過來了。

這一路奔波，再加上剛公佈了女子亦可參加科考的事，朝中的事多的很，這會兒個才得空過來瞧一眼。

聽見聲音，所有人都起身行禮。

只有鬱珏站在中間，哭的淚眼朦朧，“姑祖母，我沒有母親了。”

聖上含淚將鬱珏抱在懷中，“姑祖母知道。”

“姑祖母也丟了左膀右臂。”聖上站於靈前，左右用力的抓著自己心口的位置，“老天爺，你為何要做這般的虐？”

你讓良臣，丟下效忠的君王，你讓母親，丟下年幼的孩子。

世間之苦，何有甚之？

聖上聲聲質問，讓聞著落淚。

“姑母節哀。”連鬱旭都站出來勸聖上。

大人尚且受不住這話，更何況是鬱珏，小孩子更是扯著嗓子哭。

魏伊人的靈前，哭聲一片。

右手摟著鬱珏，左手將自己心口的位置越抓越緊，“上天不仁，朕要這上天有何用？”

聖上一步步的走向魏伊人的靈位，“傳朕旨意，往後取了簷下天地靈位，若有暗中拜祭者，當斬！”

“聖上三思！”這下，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便是連鬱旭這個脾氣的大的也給嚇了一跳。

這般舉動，若是惹怒了天神，降禍人間該當如何？

鬱旭抽空攔著門，不讓公公去外頭傳旨，“若是嫂嫂還在，定也不想牽連無辜。”

她素來愛民，若知有無辜之人為她喪命，她在九泉之下也難得以安寧！

大人們鬧的這麼大的陣仗，鬱珏都嚇的不哭了。

聖上被大家好說歹說的勸住了，可是始終攬著鬱珏，直到夜幕降臨，鬱珏瞧著有些困了，聖上親自哄著人，帶他回寢殿。

屋子裡的人在這一直跪著，這會兒個總算是能歇歇腿腳了。

就是鬱旭這個武將是，也是順勢跌坐在地上，屋子裡似是在瞬間變的安靜。他沒忍住抬頭在看見魏伊人的靈牌目光不過在瞬間變的呆愣。恍然間覺得，好似她就坐在那裡，正含笑的看著自己。

剛才只顧著勸皇帝莫要衝動，這會兒個反應過來，心尖上密密麻麻疼的厲害。

剛剛置於腦後的哀傷，不過瞬間便將他所有的心思給填滿。

“我去瞧瞧兄長。”鬱旭抹了一下眼淚，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聖上走的時候，還特意問了太醫，太醫說人還沒有醒。

鬱旭卻也管不了那麼多，知道魏伊人不在的時間越長，越是清晰的感覺到難受和疼痛。

尤其是，當週圍越是安靜的情況下，越是容易讓這份傷痛，蔓延開來。

所以他本能想要逃離，逃離在這片讓人窒息的地方。

而心中頭一個所想到的，便是鬱方。

鬱旭過去的時候，下頭的人連忙上前，剛告訴鬱旭鬱方沒醒來，鬱旭嗯了一聲，推開人就直接走了進去。

“侯爺。”下頭的連忙追了上去。

只是鬱旭的步子大，他還沒攔住呢，人已經站在了鬱方的床榻前。

鬱方靠在床榻上坐著，聽見動靜慢慢的抬頭，瞧見是鬱旭，只抬手示意下頭的人退下去。

看對方沒什麼驚訝，顯然鬱方醒來已經有一會兒了。

“兄長！”鬱旭遇見事本能的就想找鬱方，可真到跟前，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才反應過來，鬱方現在比自己還難受。

有些後悔，他的性子確實是急了些。

鬱方揉了揉眉心，“珏哥兒呢？”開口的時候，聽著聲音明顯是啞的。

“姑母領著回寢殿休息去了。”鬱旭慢慢的挪到鬱方的跟前，拉了凳子坐下，“兄長。”原該想著措辭，該勸勸鬱方。

卻沒想到，鬱方猛的瞪大眼睛，“來人。”突然揚聲喊了句。

“去將孩子帶回來！”鬱方的聲音冷冽。

鬱旭聽著鬱方的語氣不大對，懵了一下，連忙拉住了鬱方的手，“兄長這是怎麼了？”

“姑母現在瞧著身子不好，怕也是病著，兄長這麼急匆匆的將孩子帶走，恐怕姑母會多想。”鬱方醒來後，卻不讓人去稟報，尚且可以用傷心來勉強糊弄過去。你再將孩子給帶回來，明顯是對聖上有意見。

一開始，鬱旭也生氣，怪姑母沒有照顧好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