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的。”魏伊人點了點頭,她是氣極不是真的想要弄死葉鐸。

那一瞬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罷了。

魏伊人靠在鬱方的身上,眼睛不由自主的閉著,這麼多日了心一直提著,總算是到了能歇息的地方了,“其實我知道葉娘娘看兵書。”

她早就發現了,而且當時還覺得挺好的,至少葉晨的心有個寄託的地方,若是知道會在今日埋下這麼大的禍事,是不是應該早做安排?

鬱方用下巴輕輕的摩挲著魏伊人的額頭,“莫要這麼說,若真有早知道,我還該對皇帝的暗衛動手。”

都不管事了,且他還是個糊塗的,就不該留著暗衛,免得出禍害。

或者再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妥協讓葉晨留在京城。更或者,在皇帝出生的時候掐死他,或許就更省心了。

可是哪有那麼多找知道?

他們都是人,是人就會有自己情緒有自己的牽掛。

皇帝再不好,那也是鬱方的表弟,是太后的兒子。皇帝都把江山都給讓出去了,如何忍心將暗衛都處置了,讓他連最後的自保的手段都沒有?

就算鬱方能狠的心這個心,太后能狠的下嗎?

或者,他們是否能狠的下心讓太后痛苦?

無論什麼時候,莫要自責,接受自己是個人。

一定記住,他們是人不是神仙。

看著魏伊人一臉的疲憊,鬱方心疼的厲害,其實香附的死訊他糾結了有段時間,他想過魏伊人會受不住,可是你若是不告訴她,等著她回來一進門發現香附死了,更讓她如何面對?

至於沒將香附的屍身留著給魏伊人見最後一面,鬱方最大的考量,便是香附死的太難看了。

香附其實在魏伊人走的第二日,病情就變了,整個人都腫了,腫的面目全非!到後來臉都發了青紫了。鬱方安排太醫一直在這守著伺候,就像當初魏伊人生孩子一樣,家裡不斷人的守著。

病容太難看了,怕魏伊人看了更受不了,鬱方便做主安置了。

鬱方,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至於葉鐸,他風塵僕僕的趕來,鬱方當時正在皇宮,聯絡上鬱方的時候,他就直接安排進宮了。

妹妹跟香附都出事了,可是他進宮更順路,先去看了葉晨,其實也無可厚非,人之常情。

有些事,除了天意你能怎麼說?

盡人事,聽天命!

魏伊人靠在鬱方的懷裡,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著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睜開的眼的時候,看著鬱方抱著鬱珏守在魏伊人的身側。

因為哄孩子太專心,鬱方沒注意到魏伊人醒來。魏伊人盯著鬱方的側顏,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鬱方真的很喜歡長子,父親的慈愛滿的溢了出來。

鬱珏跟鬱方父子連心,看著鬱珏應該也挺高興的,小手揮動的很快,嘴裡頭咿咿呀呀的唸叨的什麼,然後就在魏伊人的注視下,水靈靈的給了鬱方一巴掌,這也就算了,在鬱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另一隻手已經撓了鬱方一下。

“快些將孩子放下吧。”魏伊人連忙坐了起來。

鬱方抬頭,嘴角是濃的化不開的幸福,“你醒來了?”

燭光下,他被撓的地方泛著血珠子,魏伊人忍不住皺眉,“你說你就不會躲躲?”那麼大個人了,讓個小孩子照著臉打?明個還怎麼見人?

當然這孩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手腳就是無意識的亂動,有時候也會揪著魏伊人的頭髮,都被魏伊人給解開了。

哪有鬱方這麼慣孩子的,捱了一巴掌不說,還等著讓他打第二下?

“莫要嚇到孩子。”鬱方笑呵呵的沒放在心上,他也不是慣著孩子,就是孩子也小尚且不懂得是非的時候,你要是快速的挪開孩子,除了平白的嚇到他,沒有任何意義。

魏伊人無奈的搖頭,不過卻也明白,這就叫血脈相連。

以前,她還能理直氣壯的跟太后娘娘進言,讓她大局為重,可現在自己有了孩子,反而能理解太后,若非失望到極點,怎麼可能放棄自己的孩子?

聽魏伊人這麼說,鬱方好笑的問她,“那你現在不打算上書了?”

“並不是。”魏伊人連忙搖頭,糾結是糾結,可理智是有的。太后跟皇帝不是尋常的母子,你要不早下決斷,後患無窮。

而且,太后娘娘看著已經下定了決心,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鬱方單手抱著孩子,走過來也將魏伊人攬在懷中,“行,行行,咱們魏大人最是剛正不阿了!”

是百姓好官。

聽聞在贛州城,魏伊人用官位求正道,魏閻羅的魄力,又被眾人提起。

“你快莫要羞我了。”魏伊人笑著推開鬱方,之前說魄力魏伊人還敢認,這一次單純是因為她相信他們的明君罷了。

這一次,是太后娘娘給她的底氣。

“姑母已經令護城軍在外紮營了。”本來,送太后回來他們就該回自己的地方,可現在太后娘娘卻不讓他們先走。

不止如此,在鬱方來著魏伊人之前,太后娘娘已經下令,將皇帝的暗衛全數斬殺!

那些堵在御書房讓嚴懲葉晨的人,被太后也狠狠的訓斥了。

盛世需要美人來點綴,亂上卻讓美人來頂罪!

真是讓她大開眼界,皇帝自己要是個好的,別說葉晨了,什麼張晨王晨李晨都帶不壞皇帝。

一眾官員被太后罵的不敢吭聲。

不是說鬱方不會罵人,主要是鬱方的處境比不得太后,太后一氣之下直接就是誰胡言亂語把誰打入大牢,現場就往外拖拽。

但這種事,鬱方做不得,君臣之別。

說完這個,鬱方湊了過來,“神醫之事,有了眉目。”

事情做了,必然是要有痕跡的,他們已經在追了,不出意外三日內便會有結果。

對方做的再隱蔽有如何,可以說朝廷聚集的是最會辦案的一群人,無論你掩藏的多深,一樣能將你揪出來。

魏伊人的眼睛一亮,“如此,真是驚喜。”

還以為是遙遙無期了,沒想到驚喜來的這麼快。

鬱方面上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子驕傲的神色,“你要相信,朝廷的人不是草包。”

“是是是,我對朝廷要信心。”魏伊人連連的應和,偏在這個時候,聽著鬱珏這孩子,又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