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就需要像鬱旭這般的性子,不被任何框架所約束。

所以啊,魏伊人覺得她可以做鬱方的先鋒官,而鬱旭,也許真的可以當將軍。

鬱方被魏伊人逗笑了,乾脆起身直接將魏伊人抱在懷裡,“何其有幸,遇見你。”

魏伊人抬頭望著鬱方,“我也是。”

情到深處,情不自禁。

魏伊人知道,若非遇見鬱方,她未必有今日的身份。

於她而言,鬱方亦有知遇之恩,男女之情。

只是說完才反應過來說的什麼,連忙避開鬱方的視線,垂頭靠在鬱方的肩膀,“今日晚間你想吃什麼?”

妄圖用語言,遮掩她的不自在。

“想吃地盧。”

鬱方脫口而出的話,讓魏伊人愣了一下。

鬱方卻特意的挑眉,終於魏伊人被自己逗的重新抬了頭,鬱方這才補充了句,“我想要吃掉地盧兒孫滿堂的運氣。”

明明鬱方說的每一個字,都如此的坦蕩。

可偏偏,魏伊人從他並不清白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而後捶打了一下鬱方的肩膀,嬌嗔一句,“討厭。”

只是說出來的聲音,軟的讓她自己的都心驚。

鬱方低低的笑著,便是連肩膀都是一抽一抽的,如此,魏伊人更抬不起頭來。

夜色正暖,溫情正盛。

好在,鬱潤三日後便被放出來了。

衙門已經調查清楚,鬱潤跟這個案子沒什麼關係。叫他是因為,蘇大人在請那邊用膳的時候,鬱潤曾出現在同一家酒樓。

人家自然好生的檢查盤問,確保一個有關係的人都不放過。

這幾日鬱家上下都小心翼翼的,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至於鬱潤出現在那個酒樓,也是因為他只能好在街上看見蘇大人進去了,本想來個偶遇,卻沒想到人沒遇見,倒黴的事倒是沒少他的。

這個案子,到底還是下了定論。

一眾受牽扯的官員,全部被處置。蘇家人,也全部被流放。

魏伊人親自送軍營的人離京的時候,對方還打趣說,下次見魏伊人,怕是得喊一聲,掌院大人了。

魏伊人笑著搖頭。

現在翰林院都是唯魏伊人馬首是瞻,似乎大家都預設了,魏伊人就是下一任掌院。

白芍連擦桌案的時候,都哼著小調,二品大員啊,那是真正的輔政大臣,魏伊人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

她如何能不為魏伊人高興?

魏伊人忍不住嘆氣,大家都這麼猜測,可是她的心裡沉甸甸的,總是高興不起來。

海大人過來報告公差的時候,看魏伊人愁眉不展,有些疑惑的問,“可是朝廷又出了什麼棘手的事?”

要不然,好事將近,魏伊人如何是這個表情?

魏伊人嘆了口氣,並未多言,看了海大人做的差事,該怎麼說,這麼多年的歷練還是有效果的,海大人所寫的每一個字,都是穩。

海大人成長的很快,僅在公差上。

不過,在人情往來上還是不夠圓滑,可正因為如此,他做事才能有原則,更公道一些。

“魏大人可是有心事?大人且放心,大人才能下官們都看得到,大家都服魏大人的。”海大人以為魏伊人這是有些緊張,收拾了差事後,連忙在一旁寬慰。

“莫要說旁人了,就連薛大人也是如此。”這些日子,不僅避著魏伊人,現在連海大人他都避著了,根本就沒跟魏伊人爭的心思。

魏伊人勉強的笑了出來,“調令尚未下來,一切都未可知。”

大家猜測的有些早了。

這正說著,下頭人稟報,說是鬱方過來了。

“國公他老人家親自過來了?”海大人本來想著要尊重國公的,只是因為緊張,嘴瓢了,那一句老人家脫口而出。

不過倒是這句話,逗的魏伊人終是真心的露了笑容。

海大人整理著衣裳,“下官,下官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

“本官知曉。”魏伊人笑著應和。

正說的時候,鬱方已經到了。

海大人低著頭見禮,看著那站的規矩的模樣,可不像他說探花不及國公風姿似的模樣。

“免禮。”鬱方點了點頭,沉聲答應了句。

海大人連忙拱手退了出去。

魏伊人抬手示意白芍奉茶,“今怎麼過來了?”

鬱方坐在魏伊人的對面,“你猜一下?”

魏伊人眼睛一抬,“我猜啊,你是來下調令了。”

翰林院也該出現,新的掌院了。

不等鬱方說話,魏伊人接著又問道,“是哪位大人?”

鬱方端起茶杯,手一頓,“何出此言?”

魏伊人微微垂眼,“若是我,你不必親自跑一趟。”魏伊人抬到這個位置,已經足夠顯眼了,鬱方不會高調,讓旁人看不慣魏伊人。

不過說出來,魏伊人覺得心裡舒坦了許多。

只覺得,壓在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若論私信,魏伊人要說她無意問鼎掌院之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平心而論,這個位置正常都不能落在魏伊人的身上。

她今年已經連跳三級了,若是再抬,那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作為掌院,跟下頭的什麼侍郎什麼的不一樣,真正的掌管一片天地,跟各部尚書平起平坐。

她,憑什麼服眾?

掌院這個位置,除了在翰林院出挑,還要讓整個朝堂的人臣服。

尤其很多時候,翰林掌院都會壓其他尚書一頭,你若沒這個實力,人家誰人服你?

而且,衙門裡就算查出鬱潤跟這個案子沒關係,旁人會不會揣測是鬱家動用關係的結果?

魏伊人是鬱家的媳婦,那是不爭的事實,讓一個有爭議的掌院上來,對於朝廷而言並非好事。

魏伊人跟鬱方不一樣,鬱方從出生,人家就是自帶爵位。

就算沒有老國公,在大家眼裡,鬱方作為鬱家的嫡長子,理應繼承鬱家的一切。

他的身份本來就高,抬到哪都沒錯。

看鬱方垂眼,不發一言,魏伊人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此,我倒覺得是好事。”

魏伊人自問,好學習的地方很多,你就算再有些小聰明,閱歷還是不足。

已經到了這麼高的位置了,魏伊人覺得心滿意足的。

再則說了,魏伊人手放在肚子上,再有兩個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