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站的很直,她微微挑眉,臉上的自信配這紫色剛剛好,“不只大朝會,尋常早朝的時候,我也要去。”

大朝會的時候,鬱方在殿內議事,魏伊人得在殿外候著,可以說太后娘娘跟諸位大臣說的什麼她都不知道,所以要往屋裡站。

靠鬱方近一點,在近一點。

本來是夫妻間玩笑的趣事,可觸及到魏伊人堅定的眼神,鬱方忍不住別過臉去,若是自己有旁的心思,感覺是都是玷汙了魏伊人的情感一般。

鬱方是直接將魏伊人送到貢院的,這會兒個書生們還沒進來,巡考的人員已經就位。一路上隨處可以見京兆府的人在巡邏,今日護城軍也駐紮在城外,任何人都不能驚擾的了科考大事。

今日,便是宮裡的御林軍也來了,魏伊人進去的時候瞧見鬱旭也在,愣了一下,而後對著鬱旭給了個大拇指。

家裡頭因為鬱潤的事鬧的是雞飛狗跳的,國舅自然沒空管鬱旭,能被派過來的,那肯定是靠自己。

鬱方不知道里頭是什麼情形,只能遠遠的看著。

今日,除了早就擬定參與科考的官員,旁人,即便是尊貴如鬱方,也不能隨便進去。

貢院大門大開,書生們開始有序的進去。

而後,再關上。

鬱方在門口站了好一陣,良久只能才往回走。

“主子,夫人沒幾日就出來了,您且放心。”兩個大丫頭都是心細的,再不濟還有廣泰在裡面,定然能將魏伊人伺候周全。

鬱方看著廣廷大大咧咧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句,“莫不是你就不想廣泰?”

一句話,讓廣廷成功閉嘴了。

他當然想了,可想有什麼用?倆人都將該做的都做了,甚至鬧的主子都知道了,可是他還是彆彆扭扭的,每次想要都得打一仗才老實。

反正在不在跟前,他都不能順利得逞,似也沒什麼區別了。

可心裡這麼想,本來沒什麼事的,被鬱方這麼一問,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

“主子,現在將人扯出來,晚不晚?”廣廷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夫君做的窩囊。

鬱方斜了廣廷一眼,“你說呢?”

擅闖貢院,這是不想活了嗎?

這般罪名,便是連鬱方都給他兜不住的。

不過,看見不止自己難受,心裡就好受一些。

科考分三場,中間一日能休息,鬱方也就是過去看一眼,主要是讓大夫給魏伊人請平安脈。

這幾日下來,可以說考生們一個個都消瘦一圈了。

當主考官糊捲入封,將考卷送出去,這算是靠一段落。

而後由禮部公示,此次科考共查出冒籍者三人,試圖行賄者兩人,夾帶者十二人,均交由大理寺處理。

鬱方站在公示前看,夾帶著最為常見,可今年的人數查出來的卻是最多的,也不知道這裡頭有多少人是魏伊人查出來的。

等著書生們離開貢院,官員們這才陸續的往外走。

一個個伸胳膊伸腿的,可見也是累著了,都念叨著,回家一定好好的沐浴,而後睡上一大覺。

鬱方伸著胳膊往裡看,終於瞧見了那一抹淡紫色的官服。

鬱方遠遠的伸著胳膊,衝著魏伊人搖晃,魏伊人明顯是看見了,腳下的步子似乎加快了。

“慢點!”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鬱方忍不住喊了一聲。

可是魏伊人的步子不減,等到魏伊人走近,鬱方控制不住的展開雙臂,在一瞬間,他甚至都忘了這是在大街上,只想著將自己的心心念唸的姑娘,抱在懷中。

而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勾起。

只是相對於鬱方的熱情,魏伊人看上去冷淡的很,終於走到鬱方跟前,只是面上沒有一絲笑意,“我要馬上進宮。”

鬱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配合的點頭,讓廣廷趕緊備馬車,他同魏伊人一塊過去。

上馬車的時候,忍不住拉住了魏伊人的手,即將要到初夏了,魏伊人的手卻冰涼。

“無論有什麼事,都有我。”鬱方將人攬在懷裡,滿眼的心疼。

瞧著魏伊人這幾日沒休息好,眼下明顯的烏青,可她急著要進宮,定然是有大事的。

魏伊人緩緩的閉上眼睛,這幾日她確實是累了,只是心中卻無比的清明,“我扛的住。”

因為有老太太尋的法子,這幾日其實算是順利,即便是夾帶者手法高明,也都被揪了出來。

而且,從主考到巡考各個都剛正不阿,有人意圖行賄,立馬就給拎出來了,從上到下大家做的都很好。

可是,魏伊人不敢去猜想,這個很好的背後,到底有什麼。

此刻,魏伊人只想閉著眼休息一陣,等會兒去了太后娘娘那,一塊解釋。

終於到了太后宮殿,太后坐在主位上,身著冕服,一看就是還沒來得及換。

為國選仕,這幾日太后娘娘也緊張的很,不知道能選出來什麼人。

魏伊人前腳剛進來行禮,後腳下頭的人就送來了貢院的卷子兩份。這是在收卷子的時候發現的,這卷子上有標記,收卷官就將卷子直接送到了太后娘娘跟前。

閱卷官員,是看不到的。

閱卷的時候,官員是無法看到考生的名字,就是為了防止舞弊,所以有考生就想到這個法子,在隱蔽的地方做上標誌。

因為這種行為太惡劣了,至少說明閱卷官中有人想為他保駕護航。

此事,都是直接到太后這,由著太后點人,徹查此事。

對於舞弊上,朝廷的態度已經很明確,那就是零容忍。

在科考的事上,朝廷想了很多法子,可是作弊的事還是屢禁不止,著實讓人頭疼。

從下頭人稟報來看,魏伊人在巡考的時候相當的突出,可以說有一半人都是魏伊人抓出來的。

作為姑母,魏伊人這麼能幹值得誇獎。作為太后,看見如此大膽的書生,只覺得頭疼。

“可是,還有比這個事要大的事?”太后敲了敲桌案上面的書卷。

魏伊人鄭重的點頭,“微臣懷疑,有人洩題。”

這話一出來,太后跟鬱方身子都不自覺地直了些。

這可是頂了天的大事。

“你可有證據?”太后身子微微往前,定定的看著魏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