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也沒法子的事,你在翰林院當差,就要扛起屬於自己的責任。

眼瞅著就已經是正三品的學士了,若是連科舉這種事都不能參與,自是說明她難當大任。

只能默默的心疼。

“等著科考完,我去接你。”鬱方想著,他如何能早點與魏伊人見面。

魏伊人撲哧笑了出來,看著鬱方這小媳婦的模樣,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臉,“紅顏禍水。”看著他的眼神,總是有一點心疼的。

還是要靠定力,在這頂上,不然會衝動的什麼都不管了,只陪著鬱方。

鬱方嘖嘖兩聲,“我若是禍水,那魏大人願意為我沉淪麼?”

這話逗的魏伊人笑的眉眼彎彎,“這可不行。”明明眼神裡都是眷戀的深情,可是拒絕的話卻是想都不想的說了出來,手放在肚子上,“本大人還得養孩子,若是沉淪,一家人喝西北風去?”

天氣越來越暖,西北風都喝不著。

鬱方嘖嘖兩聲,這人真是現實的讓人無言以對。

不都說女子啊,是喜歡甜言蜜語的,怎麼到魏伊人這,冷靜的不像話。

每每如此,鬱方都覺得他是那個無所事事的浪蕩人。

“主子,國舅爺請國公和夫人過去。”外頭傳來了廣廷的聲音。

這是明天要科舉了,國舅有話要囑咐魏伊人?

正好家裡頭有香附坐鎮,魏伊人這會兒也沒什麼事,便配合的過去一趟也無妨。

只是進了主院這邊,魏伊人總覺得不對,怎麼瞧著這院子裡冷清的很,平日裡往來行走的下人似都不見了,明明是春日卻見的蕭條。

終於到了正廳,看著國舅坐在主位上,楊氏在一旁伺候著,屋子裡頭只有兩個婢女守著。

“父親。”魏伊人跟鬱方同時上前見禮。

楊氏聽見聲音木然的抬頭,而後衝著魏伊人跟鬱方福了福。

些許日子不見國舅,瞧著國舅瘦了不少,面上憔悴的厲害。

國舅抬手示意魏伊人他們坐下,抬頭想著衝鬱方他們笑笑,結果一笑因為突然瘦了,臉上的褶子明顯的很。

“這些日子家裡事多,我今個才知道,伊人是個爭氣的。”馬上,就要到正三品的位置了。

年紀輕輕的升的這麼快,已然是罕見。而且聽聞,坐到現在的位置,那是太后娘娘的點的。

至少能證明,太后娘娘很是看重魏伊人。

楊氏聽了這話,控制不住的掉眼淚。

同樣是在翰林院待著的,自己的兒子一事無成,落的這般悽慘的下場,而魏伊人卻扶搖直上平步青雲,讓人如何不難受?

“也是太后娘娘,蘇大人抬愛。”面對國舅,魏伊人就沒將他當是自己人,回話的時候自是滴水不漏。

國舅顯然也並沒有糾結這事,“明日科考是大事,你可準備妥當了?”

“有下頭婢子們忙活,估摸也快了。”

本來還以為國舅有什麼話要叮囑,國舅卻只是點了點頭,便將視線放在鬱方身上。很明顯能看出來,跟魏伊人說話就是走個面子過場罷了,在看向鬱方的那一瞬間,情緒變化明顯,嘴角輕輕的抽動,眼睛裡也在同意時間蓄滿淚水。

“方哥兒,你二弟他,殘了。”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國舅哽咽的卻是連解釋都說不清楚。

還是楊氏在旁邊將話說清楚。

這些日子,因為鬱潤的雙手廢了,活動總是不方便,多在床榻上養著。因為他情緒暴躁,大家也沒發現他逐漸僵硬的身體。

直到今日,婆子進去伺候的時候,發現鬱潤雙腿動不了了。

以後,算是四肢都廢了,真真的廢人一個。

國舅也讓太醫來看了,本意是想讓太醫來守上些許日子給調養調養,可那邊也沒管。說是臨來的時候太后娘娘有令,說只要性命無虞便可。

其他的,不必多插手。

“你說,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楊氏低著個頭抽抽嗒嗒的不停。

本來,現在內宅都是許氏在管,可許氏跟鬱潤的關係跟有仇差不多。養病這些日子,許氏別說來看鬱潤了,便是不管不問,愛如何如何。

若非楊氏天天過去守著,估摸鬱潤被下人蹉跎,許氏都不知道。

可就算楊氏在那守著,鬱潤也變成這樣了。楊氏有氣沒地發,只能跟國舅說下頭的人伺候的不盡心。

國舅想要罰下頭的人,一直裝死的許氏活過來了,將除了老太太院子的婢子都聚集到鬱潤院子裡。將楊氏跟國舅直接架在那了。

國舅惱怒之下,打了不少人。

可是饒是如此,於鬱潤的身子也沒有任何的益處。

楊氏解釋完,國舅情緒穩定了些,“方哥兒,現下只能指望你了。”

他們兩口子都得太后娘娘心意,只要他們跟太后娘娘求情,太后娘娘一定會安排人過來守著的,更何況魏伊人跟神醫還有交情。

“我還有事,去弟妹那坐坐。”不等國舅往下說,魏伊人直接側頭對鬱方提了句。

魏伊人已經給神醫送訊息了,等他什麼時候回京城告訴魏伊人一聲,魏伊人好帶著香附過去一趟。可這個訊息,魏伊人不想讓鬱家的人知道。

直接就走了,也不聽國舅說話。

只要魏伊人不在這,國舅說關於神醫的事,鬱方直接都可以不搭理。

“好,早去早回。”鬱方點頭,很自然在魏伊人要起身的時候還扶了一下。

楊氏自然是不想放魏伊人走,只是鬱方掃了她一眼,她只能選擇將嘴閉上。

“父親,姑母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難不成父親的是想要我忤逆姑母?”魏伊人一走,鬱方的聲音有些冷硬。

也不知道為何,他怎麼會以為國舅是要有話囑咐魏伊人。

自己這個兒子他都沒有關心過,魏伊人的大事,國舅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即便是面子,他似乎都沒心思做。

或許,能讓國舅牽腸掛肚的,只有鬱潤。

“方哥兒,我知道我平日裡對你的關心不夠。潤哥兒在這方面確實比你得到的要多,現在他如此悽慘。為父也沒別的指望了,只希望他能活的稍微體面一些。”沒有官位就沒有官位吧,甚至雙手廢了也就廢了。至少大小解,讓人扶著也還能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