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該死!”鬱旭氣的揣了一下床榻,若非他們挑唆,葉家英豪的下場又如何會是現在的模樣?

他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夠賠的。

只是,到底是兄弟,看見他這個模樣,心裡還是難受的厲害。

鬱謹突然輕笑一聲,“是啊,你從小就討厭我,我若是死了,你心裡必然痛快的緊。”

鬱旭嗯了一聲,“你從小就該死!”

從小,他就滿腹的小心思。

他是個小人,真真是小人。

可是鬱旭從來都沒想過讓鬱謹去死,若不然當初他被太子表兄扔到水裡,他就不會放縱下頭的人去搬救兵。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鬱謹的去處。

他知道這些都是鬱謹該受的,可是當他知道鬱謹而今的下場,還是想要過來看一眼。

明明,是他害了自己最崇拜的葉家人,明明自己該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

“成王敗寇,你們想如何折磨我便折磨我!”鬱謹緩緩的閉上眼睛,大不了就是一死。

不要表現的多麼心疼自己的模樣,自己覺得噁心!

只有過的好的人,才能表現出所謂的君子。

若他像自己一樣一無所有,又會是如何的模樣。

“好,那你就好起來,等著讓我折磨你!”鬱旭抹了一把眼角,有些看不下去,轉身跑了出去。

在碰上魏伊人的時候,鬱旭突然掉了眼淚,“嫂嫂,我這個人是不是太虛偽?”

開口閉口都是葉家如何如何,可是面對這樣的罪人,他竟然覺得可憐。

不該如此,他不該覺得鬱謹可憐的。

魏伊人嘆了口氣,“你總會長大的。”

或許吧,所有犯錯的人都有自己犯錯的自認為的理由,他們是苦難的,可是他的苦難卻不該讓無辜之人承受。

他的苦難不是葉鐸造成的,可是葉鐸的遭遇卻與鬱謹脫不了關係。

只是,“恕嫂嫂直言,你離上戰場還差的遠些。”這話原不該這般直白。

可是,大約覺得這孩子品性純良,或者說慢慢長大,魏伊人忍不住提點了一句。

戰場之上,遍地都是可憐之人,可是你若同情了敵人,就是在傷害自己人。

鬱謹可憐,魏伊人也覺得,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可是卻不能這般影響自己。

看鬱旭痛苦的模樣,怕是成了心底的夢魘。

鬱旭長舒了一口氣,“多謝嫂嫂,讓嫂嫂大晚上的陪著我跑這一趟。”

看著這句話說的,有氣無力的模樣。

魏伊人上前拍了一下鬱旭的胳膊,“放寬心,回去想想。”

這孩子不為鬱潤求情,卻在這可憐鬱謹,真是,難得單純的孩子。

本來魏伊人想讓鬱旭先走的,可這孩子,非要送魏伊人,覺得他將魏伊人帶來的,就應該將魏伊人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魏伊人擰不過他,只能隨了他的意思。

這孩子是告假出來的,將魏伊人送到門口後,趁著還未關宮門,趕緊騎馬走了。

魏伊人看他走遠,這才側頭看廣泰,“去打聽打聽,鬱謹是如何回來的?”

總覺得,還是太快了些。

本來魏伊人想著晚點走親自問的,就因為有鬱旭才耽擱了。

正好,白芍聽聞魏伊人回來了,帶人出來迎接。

魏伊人隨口就說了句,讓給廣泰帶些水。

他跟著自己忙活了一天。

香附隨即點了旁人。

白芍在一旁也沒回避,大方的領著人去辦差,手腳麻利的將東西遞給廣泰,眼神清澈。

回到屋裡的時候,香附還跟白芍抱怨,二公子今個著實嘴欠的厲害。

“今個國舅爺發了好大的脾氣。”白芍也在一旁說上兩句。

聽聞二少爺回來後,國舅在家裡將書房都給砸了。

好多人都聽見了,國舅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的就是國公兩口子。

兒子兒媳婦都罵了。

除了砸書房,聽聞將老太太都給氣著。

魏伊人擔心老太太,只是卻香附拉著了,“知道夫人心善,只是那邊正鬧的厲害,萬一傷到您可怎麼辦?還是等國公回來,就算要過去也有國公陪著您。”

畢竟,國舅是去宮裡了,可是楊氏還在府裡。

一個母親,會如何護孩子,誰也說不準。

這才提起楊氏,下頭人便稟報,說是楊氏過來了。

估摸是她讓人盯著,看見魏伊人回來她再出來。

“就說我睡下了。”魏伊人擺了擺手,楊氏過來,要麼就是罵人,要麼就是求人,還是不見的好。

香附應了一聲,本來她要去的,白芍惦念著香附忙了一天了,她跑這一趟便是。

看白芍離開,魏伊人撐著下吧,“小丫頭,揹著我做什麼了?”

笑意盈盈的看著香附。

今個白芍看著有些改變,不像之前畏手畏腳的小媳婦模樣。

香附害羞的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奴婢的秘密。”

主僕倆笑了起來。

只是過了沒一會兒,白芍腳步匆匆的過來。

說是楊氏說了,今個就必須要見到魏伊人,而且直接拉了椅子就坐在大門外,魏伊人不見她,她便不走了。

“這是要做什麼?欺負人?”聽聽這話說的,霸道的很。

楊氏而今是沒有理智了,香附自然不願意讓她見著魏伊人。

再來,你若是好聲好氣的求也就算了,如今在外頭強迫起魏伊人來了?

明著要欺負人了?

“奴婢去瞧瞧去。”香附倒是要去會會楊氏。

她女兒過來的時候,還知道避著點人,楊氏直接在大門外,怎地,是讓來往的人都看看國公府的笑話?

得了魏伊人點頭,香附直接帶著人出去了。

香附一出去,果不其然,楊氏穿戴整齊,坐在太師椅上,目光正盯著大門,那模樣像是要吃人一般。

“見過夫人。”香附也不懼她,直接邁了臺階下來。

“我家夫人已經歇下了,不知道夫人是有什麼見了白還是掛了紅的急事要見我們夫人?”香附這嘴巴毒了。

說難聽點,怎麼,你們死人了?大晚上的非要鬧上門來?

“放肆!”楊氏旁邊的嬤嬤反應過來,立馬揚聲斥責香附。

香附卻絲毫不懼怕,抬頭定定的看著嬤嬤,“既都不是,那奴婢恭送夫人。”

魏伊人忙乎一天了,既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何必非要見魏伊人,還鬧這麼大陣仗?

幹什麼?上門打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