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瞧見魏伊人她們過來了,國舅趕緊招手,“快來勸勸凝姐兒。”

話是這麼說的,白芍卻是眼中有些嫌棄的將魏伊人護在身後,免得讓已經瘋魔的鬱凝傷到魏伊人。

還是縣主呢,自甘下賤。

你自己都輕賤你自己,你還指望旁人能當你是個寶?

這便是連丫頭都知道的道理。有很多下人家中沒有長輩做主,即便是自己嫁自己,也沒這麼倒貼的。

“凝姐兒,母親說的極是。”許氏到底先開口,同為女人不想讓她陷的太深,別人不說她的父兄是個什麼德行她該是知道的。

你瞧瞧這男子,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是存了攀龍附鳳的心思,要不是銀子砸的多,你看他多看你一眼嗎?

一個縣主,被個戲子能喚閨名,作踐自己。

“你們懂什麼?”鬱凝突然情緒激動起來,“這麼多年我只心動了這麼一次,我就非他不可。”

楊氏被鬱凝的話氣的直拍胸口,眼前一陣黑,頭暈了一下險些直接暈倒。

“好,好,兄長了解你的心思,兄長支援你。”鬱潤在一旁伸手,想要試探的先奪走鬱凝的簪子。被鬱凝發現意圖,直接避開後,鬱潤趕緊將手抬起來。

“好好好,兄長不動。”鬱潤撇了一眼一側的戲子,“人已經帶回來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看著他面色不好,想來也是乏累了,天色不早了,你們早先安頓這用膳。”

“鬱潤!”國舅氣的怒斥一聲,聽這意思,怎麼還要直接給她們安排這拜堂成親不成?

鬱潤也沒回頭,還是安撫鬱凝,“你相信兄長,兄長不會騙你的。”

反正,你都準備要死了,要是發現家人沒有善待這小白臉,你再鬧著去死,旁人也還是害怕。

聽鬱潤說的有些道理,鬱凝才慢慢的放下簪子。

楊氏上前一把樓住鬱凝,“你怎麼這般傻?”

為了個男人,為了個上不了檯面的男人!

鬱凝眼睛始終是看著那小白臉的,“我下定了主意,就非他不可!”

“好好好,我們都知曉了。”鬱潤連忙在一旁應和,而後退到國舅身邊,“先安撫了小妹才是最要緊的。”

其他的,等著鬱凝冷靜下來再說。

國舅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著讓自己露上個笑臉,“你兄長說的是,一切好商量,先將傷口包紮好了再說。”

說完趕緊招呼府醫,趕緊上前去。

一看有外人來了,鬱凝快速的拉住那小白臉的手,“我要跟他一起。”

國舅的嘴角顫動,可還是強撐著露出個笑臉來,“好好好,一起一起。”

得了國舅的許諾,倆人十指緊扣,握的光明正大,看的國舅眼睛都要噴火了。

可是卻不敢刺激鬱凝,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離開。

國舅想,不僅鬱凝需要緩緩,自己也需要。

剛才氣血上湧,他差點直接上去踹人了。

尚且有理智告訴他,這是他的小丫頭閨女,寶貝的很。不是兒子們,皮糙肉厚的不怕打罵。

許氏看著安定了,這才吩咐下頭的人,今個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不然就要誰的命。

許氏到底是擅長管家的,很快就有條不紊的安排妥當了,只上下幾個主子坐在正廳裡。

國舅煩躁的搓了搓臉,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鬱潤在一旁遞上茶水,“父親,小妹就是一時糊塗,會想明白的。”

“等著想明白了,一切都晚了!”國舅慣著鬱凝,想著姻緣上一定隨了鬱凝的心思,不看門第高低,只要對鬱凝好就行。

可是沒想到,鬱凝找了個下賤的戲子。

若是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狠下心來,將人直接送進宮。下一個太后,也得出在鬱家!

楊氏將鬱凝安頓好了,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回來。

國舅看見楊氏哭,心裡頭冒著一股子無名的火,“我就看著那楊溸不是個老實的!”

當初跑去京兆府鬧,說明這孩子輕佻。若非是她,鬱凝也不會直接將人帶來。

楊氏知道國舅這是遷怒,楊溸是不好,可是去給戲子捧場這種事,肯定不是楊溸領著鬱凝去的,她還想著這是鬧出來,兄長那邊肯定也會找的自己的麻煩。

“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勸凝姐兒才要緊。”楊氏說是從袖子裡取出來從鬱凝屋子裡發現的東西,一疊銀票,以及出關文書。

看這樣子,這是準備出遠門了?

當時楊氏心中就閃過一個念頭,私奔!

鬱凝想是都想好了,若是家裡面不同意,她直接要跟著那小白臉給跑了。

“她敢!她若是做出這種事來,我打斷她的雙腿!”國舅氣的破口大罵,可是罵完又沒有脾氣。

剛才鬱凝已經當著他的面跟個男人拉拉扯扯的了。

國舅額頭的青經一跳一跳的。

“凝姐兒今個吃了酒,許是一時上頭。”楊氏還想著給鬱凝開脫,可是這話說的她都不信,若是今日是臨時起意,那銀票呢?

顧及早就想給那小白臉名分了,只不過今個正好就趕上了。

國舅狠狠的瞪了一眼鬱潤,“你常跟你妹妹在一起,就沒發現她的異常?”

“這戲班子是小妹私養的,我們平日裡就是聽聽曲。”也沒見鬱凝跟那男子,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只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魏伊人在一側坐著,自從來了就沒說話,在她看來,鬱凝這樣就是寵壞了。

真要去管,魏伊人不信管不住。

死這個事說的輕巧,可是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就不信了,鬱凝還真能死了?

只要狠下心來!

國舅在一旁揉著眉心,片刻之後搓了一把臉抬起頭來看向魏伊人,“若是,我說若是你妹妹不妥協。”

意思是,實在不行就讓那小白臉伺候鬱凝。

就這麼一個女兒,總不能真的將人逼的遠走高飛吧。

“二弟既然也是熟悉的,可知道她們戲班子的人,可是良籍?”魏伊人沒看國舅,而是看向鬱潤。

“這,既然是戲子。”鬱潤表達的明白,好人家的人,誰登臺供人享樂

魏伊人聽了這話笑了,想要配縣主,肯定要從良的。

現在朝堂很多人都在等著抓鬱方的錯處呢,你就算靠姻緣從良,底子肯定是改不了的。你讓人家怎麼笑話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