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非鬱方自負,確實是因為廣廷的學識跟鬱方的比差遠了。

他肯定不能跟鬱方一樣,用解燈謎來拿到自己心儀的花燈。

看上什麼,都要自己買。

經鬱方這麼一點,廣廷立馬摸了一下子自己的袖子,“還是主子想的周全。”

他想著今個進宮,換了衣裳後就沒帶荷包,幸虧發現的早,不然等著付銀子的時候,不得讓人攤主覺得廣廷人模狗樣的,想要白拿。

廣廷立馬叫了廣泰一聲,他先跟廣泰借點銀子。

說不上為何,香附總覺得廣泰的臉黑沉的厲害。

廣廷顯然也看見了,“讓主子當個見證,這銀子等我回去,我雙倍奉還。”

又不是不給了,至於臉色這麼難看?

廣廷的性子鬱方也知道,沒事他也愛咋呼兩句。再則說了,鬱方自問還是比較大方的人,尤其是對他倆,肯定不會缺銀子的。

而且,他們平日裡忙的很,花銀子的地方也沒有那麼多,算下來花大銀子的地方就是娶親的時候。

只是真到那個時候,他們都是跟鬱方很久的人,鬱方肯定不會虧待他們。

所以鬱方也沒當真,都不是多缺銀子的人,廣廷這麼說話估摸就是單純的開個玩笑罷了。

對於這個花燈,魏伊人明顯是喜歡的,馬車上的時候,她就拎起來小心的撥弄,仔細的看著上面的紋路。

說來也是好笑,當初嫁入鄭家就出事了。

開始是因為在孝期,不能去熱鬧的地方也就算了,後來倒是能出門了,只是怕人家看見,不要說解謎了,買都不敢買這麼華麗的花燈。

在魏伊人的印象中,也就是父母還在的時候,她盼望著過節,因為熱鬧。

只是廣陽郡跟京城肯定沒得法比的,花燈也比不得京城的華麗。

下了馬車後,鬱方用力的抖了一下花燈,本來看上去只是一個蓮花花燈,只是這麼一抖,突然掉來了一片荷葉,荷葉下是一對鴛鴦。

剛才在馬車上因為地方小沒空展出來,現在地方大了,鬱自是可以讓魏伊人看個明白。

魏伊人沒忍住驚呼一聲,匠人的手藝,讓人驚歎,對著,拎著花燈,更加的愛不釋手。

另一邊,國舅帶著鬱旭去轉了一圈後才離開皇宮。

只是因為天色晚了,馬車繞過鬧市,疾馳而去。

鬱旭到底年輕,在宮裡睡了一覺後,只覺得渾身都是力氣。

直接從馬車上下來,騎馬饒過去。

鬱凝也想去湊熱鬧,便跟著鬱旭也走了。

本來想著繞一下路,清淨清淨,現在最熱鬧的倆孩子走了,一下子不僅是清淨,反而冷清了。

國舅年歲也大了,再加上夜夜笙歌,這種情形更適合閉著眼睡覺。

楊氏規整的坐著,可是心裡頭思緒萬千。

越是安靜,就越容易想的多。

從她跟國舅身上,想到孩子們的身上。

終於到了地方,國舅率先下去,也沒回頭看楊氏。

鬱潤站在一旁,喚了一聲父親,國舅當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往前走。

鬱潤這腿剛好了,今個走的路程多,家裡頭已經準備好了輪車,安頓著他先坐下。

許氏在一旁掃了一眼,也僅僅是掃一眼,並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啪!

大晚上的最是容易感傷,楊氏有些情緒上頭,看著許氏似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直接上去給了許氏一巴掌。

“你到底要做什麼?”在太后面前胡言亂語壞自己兒子的前程不說,現在又擺著一張臉,非要克的自己的兒子,一無所有她才高興。

“夫人。”左右的婢女嚇了一跳,平日裡如何也就算了,這畢竟還沒進家門,若是讓外人瞧見了,如此揣測鬱家?

大概是捱打挨習慣了,許氏淡漠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屑的笑了一聲,“我的目的很簡單,母親只管管著他,離我遠些。”

僅此而已。

反正大家都看出來了,許氏打不走,這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如此,許氏就要反擊的。

今日也是給鬱潤個教訓,你夫妻不睦,朝堂上也好不到哪去。許氏不會和離,難不成鬱潤就能休妻了?

若非鬱潤心虛,他為何不敢找大夫來看身子?

你要是將許氏休了,許氏轉頭就得將鬱潤的事給說出去。

左右現在,鬱家是鬱方當的,兄長當家跟父親當家還是有些區別的。

許氏跟鬱潤鬧起來,若是國舅當家,許家肯定是冒著跟鬱家鬧翻的險,可是兄長不就一樣了,若是許家下定決心傾許家所有的力量支援鬱方,鬱方未必就一定要弄垮許家的。

當然,這一步棋是最後才走的,沒有退路的棋,誰也不想走。

反正,鬱潤自己心裡有數便可以了。

至於楊氏,許氏慢慢的將手放下去,“逼急了兒媳,兒媳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來。”

不讓妾氏有孕,善妒的罪名,那是鐵定的。

“反了你了。”楊氏氣的胸脯上下起伏,她就看許氏是個不老實的,而今便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無論楊氏說什麼,許氏都不為所動,等她說完了,許氏直接屈膝做福,離開。

許氏不想捱打,所以她的屋子,鬱潤還是少去為妙。

通房丫頭那麼多,他愛去哪去哪。

楊氏手指著許氏的背影,身子都跟著顫抖,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就不能讓個女人有孕,給自己長長臉?

可是看鬱潤陰沉著臉的模樣,楊氏將話給嚥了回去。

鬱潤沒說話,只交代左右的人推著他進門。

“潤哥兒。”楊氏不放心喊了一句,“咱不稀罕去找她。”

跟許氏糾纏,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們。

內宅反正已經這樣,朝堂上可不能受影響了。

鬱潤還沒回話,安頓好魏伊人的鬱方,直接讓廣泰過來叫人。

他既已經是鬱家家主了,該敲打的人還是要敲打。

“這麼晚了。”楊氏想要攔一下。

廣泰本就不是個話多的,平日裡就愛板著臉,此刻皺起眉頭,似是頗有幾分不耐煩的模樣,“莫要讓國公久等。”

話既說到這份上了,楊氏自不能阻攔。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鬱方只在前廳等著,想著說完話趕緊回屋子,大過節的,誰不想陪著夫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