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猛的抬頭,“我,我以為你生氣了。”

看剛才那樣子,鬱方好像不悅的很,她以為鬱方是在質問。

鬱方點了一下魏伊人的鼻尖,“你我成親的時間尚短,日後自能瞭解。”

無論是人品,還是處事風格,或者是能力。

“不過,你這丫頭,疑心病很重。”懷疑自己是皇帝的表兄,所以不全信任自己。

這,當然都是好的。

成大事者,就要這般,不只拘泥於小情小愛的。

魏伊人多麼聰明啊,她都不在老太太跟前說皇帝一個不字,明明極擅保全自身的人,卻將自己置於人前,做最危險的事情。

鬱方故意逗魏伊人,怕心疼太沉重。

魏伊人雙手展開,反擁著鬱方,頭靠在他懷裡,倒是能得片刻安寧。

今年的天,著實是太冷了。

魏伊人用了早膳就沒有出門,到了下午的時候,宮裡頭便又傳來了訊息。說是皇帝累暈過去,等著醒來發現葉娘娘沒在跟前,只穿著裡衣便從殿內衝了出去。

還以為這是朝臣還是太后娘娘故意要拆散他們,皇帝直接閉著眼就從臺階上往下滾,若非侍衛們眼疾手快,皇帝肯定龍體受損。

他已經表明了,葉晨在他在,葉晨不在他也去死。

鬱方聽的直皺眉,強求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都演上一遍?

他是皇帝啊,可他怎麼配做皇帝。

鬱方揮手懶得管了,昨夜已經守著出不了事,剩下的時間愛怎麼鬧怎麼鬧。

明明是在休沐的時間,他都沒怎麼有空陪有孕的妻子,現在總得陪陪魏伊人。

等著破五過完,就要議論政事了。

雖說十五之前沒有大朝會,可是初六開始各處就要活動起來,各處都會安排人輪流去處理事。

眼瞅著,時間過的真快。

臘月初九,邊關急報,葉家軍已經整裝待發,要清君側。

縱觀之前所有的時間,但凡是清君側的,哪個不是有反的心思

邊關要是起義,自是要出亂子。今年天寒,賑災的東西下去國庫可以說已經沒有多少東西了。

而且,高立公主進宮後,一直不得寵愛,高立那邊怕有異心。而且,高立那邊素來無恥沒有下限,仗要是打起來並不容易,屆時只怕是內憂外患。

而今,葉老將軍屍骨未寒,朝中同僚又有誰能真正的下的去死手,打仗的時間線拉長,就越會出事。

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希望,能談和。

邊關有魏伊人的人,這個時候魏伊人就又被提起來了。

太后娘娘聰慧,隨即想到了這怕是魏伊人的手筆。

召魏伊人進宮的時候,魏伊人正在地盧這邊,他這幾個孩子正是鬧騰的時候,魏伊人過來給他們喂肉,一個個就知道咬魏伊人的衣襬。

這個時候,倒是顯出地盧這個做父親的威嚴。

他低頭呲牙警告孩子們不許胡鬧,結果孩子們也是皮的,直接打滾翻出肚皮來,地盧想也沒想的就給孩子們舔毛。

直到聽見魏伊人的笑聲,地盧這才反應過來魏伊人這是故意逗他,氣的小東西故意甩了尾巴打魏伊人的腿。

本來就沒用力氣,再加上魏伊人穿的厚根本就沒有反應,這般一來魏伊人笑的聲音就更大了。

看地盧哼哼,魏伊人伸手順了順它頭上的毛,“要不,你開口陪我聊會兒吧。”

“地盧若真要說話,不得嚇壞您了?”香附在一旁好笑的搖頭,自己的夫人難得有孩子心性。

魏伊人思量著那個畫面,似乎確實有些違和。

主僕倆笑的正歡的時候,宮裡來了訊息,魏伊人早就知道太后娘娘會宣她入宮,官服已經跟放在了堂屋裡。

等著回去,重新穿戴好,淺緋色朝服及其的合身。

穿著官服,一下子挺拔起來。

或許這衣裳本就嚴肅,魏伊人整個人看起來,跟這幾日在家裡的狀態明顯是不同的。

甚至,與這內院都格格不入。

孕像,都一點沒顯。

穿上這官服出門,魏伊人腳下的步子都邁的大些。

香附趕緊在一旁提醒,步子小些。

恍然間魏伊人想起剛進門的時候,香附好像也這麼提醒過自己,不過那時候是因為怕儀態不端讓人笑話,現在卻是小心腹中的孩子。

魏伊人嗯了一聲,只不過腳下生風卻是控制不住的。

大夫每日都給請平安脈,再加上魏伊人的身子之前是神醫親自調養的,現下無礙。

如今馬上三個月了,胎像是愈發的穩固。

此刻的魏伊人,就好像是即將要上戰場一樣,威風凜凜。

鬱方這會兒已經在宮裡了,魏伊人自個過去。

出門的時候,又開始飄起雪來了。

今年的雪,下的也比往年的多。

因為飄雪,馬車走的便慢了下來,魏伊人到的時候,太后娘娘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殿內,鬱方一看見魏伊人,想都不想的就迎了上去。

太后娘娘就端坐在桌案後,鬢角似乎又添了許多白髮。只是太后娘娘今日妝容畫的厚重些,這些白髮倒像是她為朝臣超心的功勳。

“微臣參見娘娘。”魏伊人知道太后叫她來的目的,如此那就是公事公辦,什麼姑母的就別叫了。

“難得魏卿還能知道禮數。”太后聲音低沉,明顯是語氣不善,不過因著魏伊人有孕,太后還是給嬤嬤使眼色,讓她引魏伊人坐下。

“娘娘息怒。”魏伊人回話不急不緩,左右在做這事的時候已經料想到有今日了。

太后哼了一聲,“你做這事的時候,可想到讓哀家息怒了?”語氣裡,滿是質問。

邊關起亂,這事自就不能善了。

魏伊人低頭將手中的冊子雙手奉上,“臣,肺腑之言。”

嬤嬤從一旁接過,雙手奉在太后跟前。太后開啟冊子,只看了幾句,明顯能看出她的嘴角抽動起來,良久之後她猛的將冊子砸在地上,“在你口中,皇帝一無是處,你到底想如何,廢君嗎?”

對此,魏伊人不置一詞。

上位者,你要麼就跟鬱方一樣睿智,有能力處理朝堂上下的事。要麼你就跟當初的劉二公子一樣,自己知道自己能力不行,但是聽勸,一樣人家也能有所作為。

可你呢,自己本身就愚蠢,還總想玩弄權術讓別人聽他的,闖了禍沒有本事擦屁股,光知道撒潑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