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明升暗降1

高戈接到了齊行長親自打來的電話，讓他抓緊時間去市行人事科。

他沒想到自己的辭退流程這麼快就走完了。現在通知他過去，無非是籤提前解除勞動合同的協議。至於是否有賠償，他還不敢確定。畢竟是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

市行在中央大街的中段，距離這裡還有五公里左右。不過，這座城市本來就不大，這五公里的距離，如果騎腳踏車穿街走巷的過去，應該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反正就是解除合同嘛，至於這麼著急？還儘快趕過去。”

高戈的心裡吐槽著，依舊騎著腳踏車不緊不慢地去了市行。

市行的一樓是直屬營業部。據說在這裡工作的，基本都有相當級別的背景。也不知道是不是級別越高後代的基因越好，反正高戈覺得這裡的櫃員真的比下面支行的都漂亮。

人事部位於大樓的五層。他上一次過來，還是送自己的畢業生檔案。沒想到兩年後再過來，卻是因為被辭退了。

高戈認識門衛，卻依然按照規定做了登記。然後去電梯那邊等著。

這座辦公樓層高不過十層，但是電梯卻有五部。其中有一部是專用電梯，供各位大領導使用。還有一部是消防專用電梯，一般情況下也不啟用。

高戈等在那裡，有兩個穿警用制服的人從門外進來，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

他覺得這樣的站列有些彆扭，好像自己犯了什麼事，兩個警察叔叔在背後控制著自己似的。

“叮……”

高戈剛想往旁邊挪一下，電梯卻恰好到了一樓，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電梯門開啟以後，一下子走出來好幾個人。本來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忽然看見電梯門口這種情景，彷彿被人按了靜音鍵一樣，瞬間就鴉雀無聲。

高戈看見電梯裡面的人都穿著夏季短袖制服，想必是今天的會議結束了，於是身體往旁邊讓了一下，讓裡面的人出電梯。

裡面的人魚貫而出，有的人好奇的看看高戈，還有的人走過去了還回頭看。但是，沒有人說話，空曠的電梯廳只有女人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

“高戈？”

最裡面走出來的沒想到正是林靜。她喊了一聲以後，發現高戈身後站著兩個警察，面色一變顯得有些緊張。

“唔，我去人事部。”

高戈沒心情跟她講話。現在恐怕林靜也急著去赴阮松的約會吧。

他說完之後徑直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之後，高戈伸手去按了按鍵，卻發現一個警察叔叔已經按亮了七樓。

“他們去七樓，那應該是去行長辦公室。”

高戈的心裡琢磨著。因為七樓只有四個正副行長辦公室和一個小會議室。

“你就是高戈？”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警察叔叔突然回身問他。

“啊……我是啊。怎麼了？”

高戈回答著，心裡有些打鼓。

特喵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罵人還驚動了警方？

他的心裡胡思亂想著。

當天亂哄哄的，確實有人報警了。但是，被他們單位的領導給制止了呀。而且，這都過去兩天了，也沒聽說那個被自己罵的女人有啥事發生啊。難道是想不開自殺了？

“我艹，小姐姐你至於這樣脆弱嗎？我也沒罵太過分的話吧……”

高戈的心裡發苦，怪不得齊行長親自給自己打電話。這特麼是出事了呀！

“小夥子真壯實，感謝你給我們提供了破案線索。”

警察叔叔說著，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啥，啥所？”

高戈腦子還混亂著，根本沒聽清楚。

“我們雷支隊誇你有膽色，因為你的勇敢，才給我們間接提供了一個破案線索。”

旁邊的年輕警察接著解釋了一句。

“哦，哦，應該的。別客氣。”

高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這倆警察叔叔不是來抓自己的。

管他為啥謝自己呢，沒事就好。

到了五樓高戈趕緊跟警察叔叔告辭。這身制服真的很讓人緊張。看來自己沒有作奸犯科的心理承受能力，今後一定要做個守法的公民。

他走到人事部的辦公室門口，辦公室敞著門，裡面的幾個人都坐在電腦前安靜的辦公。

他敲了敲門，坐在靠門最近的位置上的董娜娜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站起身來。其他幾個人則看了他一眼之後又各自低頭去忙。

董娜娜的年齡跟高戈一樣大，不過人家三年前就已經為人母了。黑色的披肩長髮，身材有些豐腴。臉蛋兒白皙圓潤，靠左側鼻翼的位置有幾個不很明顯的淺色雀斑。

“你過來啦”

董娜娜是認識高戈的。

銀行每年都會組隊參加市裡面的機關籃球比賽，高戈都是主力隊員。而董娜娜也是每年的後勤保障組成員。另外還兼任啦啦隊隊長。

“嗯，找誰辦手續？”

高戈明白事已至此，別人對自己的同情其實都是一種憐憫。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憐自己。所以表現得很從容淡定。

“欣欣，高戈是找你辦手續吧。”

董娜娜朝高戈莞爾一笑，扭頭看著靠窗戶的位置。

“啊，稍等一下啊，我還沒來得及列印出來。”

董娜娜喊的欣欣是人事部專門負責勞資關係的，名叫李欣。她也是個少婦。只不過和董娜娜比起來，身材有些纖瘦。

李欣跟董娜娜的關係很好，高戈碰到過好幾次，這兩個人週末一起在逛街。

“你先坐一下吧。欣欣在給新入職員工做合同。”

董娜娜說完之後，也許是覺得自己說的話會刺激高戈，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銀行工作其實現在已經光環不在了。從前的銀行是金飯碗，但是如今各種考核指標重壓之下，普通員工的流失率也比較高。所以，有人離開有人入職，這些都很正常。

“沒關係，我靠一下就好。”

人事部辦公室沒有招待客人的辦公沙發，董娜娜想讓他坐自己的椅子。

高戈趕忙出聲阻止她。

人家一個女同志，也許只是出於彼此相識而客套一下。如果自己真的一屁股坐過去，那才叫不懂事呢。

“鈴鈴……”

人事部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現在各單位幾乎都有自己系統的虛擬網。員工透過手機號碼可以互相撥打虛擬號。而且這種內部之間的通話費用由單位負擔。所以，辦公電話也基本上是閒置的時候比較多。

“行長，我是夏瑩。”

最裡面靠角落的位置，人事部經理夏瑩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