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站在你這邊

孟氏臉色頓時變了，生氣地拽著杜雨的頭髮，“你這賤丫頭……敢偷錢！我的銀子呢？”

杜雨面色一慌，“我沒有……杜沫你……”

“我們家養不起雞鴨豬狗，也沒人去採那紅心豬籠草，我們家也不會有人手上沾染這味道……”杜沫見她還要垂死掙扎，不由得寒了面容，“你可以不承認，辯解的話，留著到公堂上去說吧！”

杜沫毫不猶豫地揪出了杜雨，作勢要將人送進衙門。

村民們也都議論紛紛，無非是說杜雨的壞話，弄得餘氏都不敢開口了。

孟氏冷著臉站在一邊不說話，顯然還在生氣，抱著銀子不撒手，一邊還道，“你把錢趕緊交出來！”

杜雨臉色憋得通紅，本來不想承認，現在見孟氏也不站在她這一邊，杜沫還咄咄逼人地拉她去見官，左鄰右舍也不向著她。

她頓時就慌了，“娘……我不要去官府……”

杜沫卻是被她惹惱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杜雨這一次是犯了她的忌諱，主動送上門挑釁的麻煩，她可不喜歡給自己留下後患！

“有什麼話，到了衙門，你慢慢說吧！”杜沫撥開人群，直接拽著杜雨要往外拖。

這會兒深更半夜的，進了城，衙門也無人應答。

有人勸道，“小沫，自家裡的事兒，別鬧到官府那邊去了吧？”

杜沫冷笑一聲，“我家裡被砸地稀巴爛，總該有人給個說法吧！”

她這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讓餘氏也沒了辦法，拖著杜雨不讓她被拉走，一邊懇求道，“小沫，杜雨也是一時糊塗，你就放過她吧！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見杜沫臉色陰沉，不好說話，餘氏又去求孟氏，“娘，杜雨這丫頭心地不壞，有了這次的教訓，她以後一定不敢再犯了！”

孟氏心心念念地就是她的錢，抓住杜雨不斷質問，“錢呢？你把錢藏哪兒了？”

杜雨被她憤怒兇悍的樣子嚇到了，到底是年紀不大，紅著眼眶就求饒道，“在後院……後院井蓋窩裡藏著呢！我沒動……奶奶，我不要去官府。”

孟氏不管屋裡哭亂成了一團，直接衝到後院把錢找了回來，這才放了心。

轉而又見杜沫已經把人拖了出來，後面跟著哭哭啼啼的餘氏。

“杜沫！”孟氏覺得十分丟臉，心裡不喜杜沫，偏向著杜雨，頓時連忙前去攔著，“怎麼說杜雨也是你堂妹，這錢找到了就算了，你還真要把人送到官府不成？”

杜長溪是個老實巴交的，這會兒得了訊息趕過來，身後還跟著臉色蒼白的杜長江。

杜長溪勸了一句，“大哥，這小沫是誰勸都不聽……杜雨年紀小，自家的事兒何苦往官府裡鬧？”

杜沫一看他將杜長江放了出來，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成不了。

她鬆手放了杜雨，在杜長江開口之前，先道，“放了杜雨也可以，我們家裡被砸地亂七八糟的，這損失，總該有人賠吧？”

孟氏聞言，捂緊了自己的腰包，指著餘氏道，“你教的好女兒，這損失，合該是你賠給老大一家的。”

餘氏愣了愣，面色不由得冷了幾分，“娘，老大家裡可是你砸的，現今兒論起了錢，您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還敢頂嘴？”

孟氏上前來，掐了她一把，掐地餘氏臉皮一抖，不由得拉著杜雨後退一步，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都是你教的好女兒，幹什麼不好，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還偷到自己家裡來了！丟人現眼的東西！”

杜雨本想辯解什麼，被餘氏一把拉下，看著潑辣的孟氏，不由得寒了心，“娘，您就守著您的銀子過吧，這錢，我們賠就是了！”

杜長江看著這哭哭啼啼、吵吵鬧鬧的一家子，不由得心軟，出聲道，“這錢還是算……”

杜沫氣悶：“不賠錢，那就交人！”

“交什麼人？都是一家人！”杜長江氣急：“小沫，你怎的如此得理不饒人？”

杜沫微抬下巴：“若是今兒情況倒過來，爹，你以為我們家還能有活路？您忘了我差點死在火刑場上了？”

杜長江頓時沒話說了。

餘氏冷哼一聲，“我賠錢！”

一場鬧劇就此落下了帷幕，孟氏揹著杜沫，還是對著杜長江罵罵咧咧地，又哭又鬧地折騰了半夜。

……

杜沫在自家的茅草房裡坐著，桌上只燃著一盞燭火，幽黃的燭光明滅不定，在暗夜裡，散發著點點滴滴的溫度，卻暖不了冰冷的人心。

洛梓瑜看著枯坐了半晌的杜沫，“別生氣了！”

因著被杜長江說教了一頓，焦氏得知了她要送杜雨見官的事情，也訓斥她太過咄咄逼人。

杜沫心裡極不舒坦。

她很少主動護著什麼人，因著佔用了原主的身子，她本意是想要替原主盡孝道，可是父母的愚孝讓她有些不能接受。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如此不明是非黑白，一味地偏向那種潑辣無理的婆娘！”杜沫氣急了，竟然連粗俗的髒話也罵出口，小臉兒憋得通紅。

“若是換了以前……”她抿唇，眸光閃爍不定：若是換了以前，她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洛梓瑜想到那個噩夢，眸色微深：“血脈至親，總是斬不斷的聯絡。”

人生來在世，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可以透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也可以決定自己想要和什麼人交往。

只有父母血親，是不能選擇的！

洛梓瑜靠過來，將自己的肩膀借給她，堅定道，“至少，我站在你這邊。”

杜沫看了看他寬厚的肩膀，忽然覺得燭光的溫度灼熱了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質問，“就算真的是我做錯了，你也支援我嗎？”

最近鮮少見她這般柔弱模樣，洛梓瑜心裡一軟，揉了揉她頭頂，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當然，你是我娘子啊！”

娘子……

杜沫垂了眸，一手抱著他的胳膊，緩緩靠在他肩膀上，“如果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

她沒再說下去，聲音漸漸低了。

洛梓瑜聽不到了，她也不想說出口。

萬一……

他本來有娘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