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風颳來的寶貝(修)
八十年代漁獵日常無錯 週記的九命病貓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李長樂跟陳永威,把陳會計說的一百塊交到村裡回家,張得金和李大哥、李二哥已經把房頂的瓦片用磚頭壓好,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
李大嫂拿了魚乾、蝦乾,李二嫂拿了海蜇皮,周若楠拿了些海馬乾、青佔、馬鮫鮳頭,還有蠣肉乾給她裝了一大包。
李母拿了一大包梅乾菜、一簍鹹鴨蛋、一大捆豆麵往三輪車上裝。
李長喜哭笑不得的指著豆麵,“阿孃,我家裡才做了不少豆麵,這次還給你們送了不少來,你還給我裝。”
“你的是你的,我做的是我做的。”李母不由分說的放到三輪車上,“阿樂,把你姐和姐夫送到馬路上。”
“好嘞!”
李長樂把兩個外甥女和小外甥抱上車,跨上三輪蹬著往村外走,李母跟在後面高興的把女兒一家送到村口,才依依不捨的回家。
雖說沙頭村和裡岙走路也就兩三個鐘頭,但李長喜除了逢年過節,很少來外家,李母更是一年到頭也沒去女兒家一趟。
李長樂把姐姐一家送到大馬路,等小巴車到了,把他們送上車,才騎著三輪往回走,只見前方一片烏雲飛過,雨像大浪一樣席捲而過。
海邊的天氣就這麼奇怪,不過相隔十幾米遠,前面的人被大雨澆了個透心涼,後面的一滴雨都沒淋到。
等他蹬著三輪到家,父母在家織網,幾個小的噘著嘴在家幫著曬蠣肉乾和魚乾,其他人都去南山挖樹樁、黏土去了。
風這麼大,也不曉得潮水有沒有退下去一點?有退下的話,這樣的天氣正是撿海貨的好時候。
李長樂蹬著三輪到弄巷了,想了想,又停下車往回走。
李父停下手裡的梭子,“你回來做啥?”
“我喝口水!”
李長樂隨口敷衍了一句,回屋拿了些麻繩、幾個網兜迭好揣褲兜裡,將抄網卷好藏在身後,趁李父低頭飛快出了院子,蹬著三輪去了南山。
到了南山路口,伸著脖子看了看山凹裡忙碌的幾人,停下三輪下車鎖好,提著抄網朝海邊走去,風吹得呼呼作響,捲毛頓時成了雞窩。
走過一片奇形怪狀的低矮礁石時,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海蟑螂爬在上面,看得人一陣頭皮發麻。
這東西噁心歸噁心,據說還是一味中藥,漁村有得疔瘡、跌打扭傷的,就會抓一些回去搗爛後敷在上面,幾次就好。
穿過礁石堆,朝海邊走,遠遠就看到潮水就退下去一點點,海浪一層一層的捲進。
李長樂忽然發覺海面上有些不對,忙朝前跑了幾步,只見海面上成群結隊的漂浮著,一個個色彩斑斕的圓球狀的半透明物體。
“臥槽~難不成是海蜇潮?”
他驚呼一聲飛奔上前,只見大大小小的海蜇,像一個個降落傘一樣漂浮在渾黃的海面上,還有的擱淺在沙灘上。
“我勒個去,果真是海蜇!”李長樂想到前世差點把發電站攻陷的海蜇潮,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看到一次。
只見成群結隊,成千上千萬只海蜇飄在海面上,壯觀極了。
他可惜自己沒有手機,不然拍一張下來,等兒子回來給他們看看,開開眼。
李長樂看了一會兒,將抄網鋪在沙灘上,把一個擱淺的臉盆大小的海蜇抓起來裝進抄網,提起的時候才發現看著沒多大,重量卻不小,估摸有二三十斤。
“碼嘚,肉沒二兩,渾身都是水分!”
李長樂提著海蜇跑了幾步,停下看著網兜裡水汪汪qq彈的海蜇,覺得帶著就是累贅,乾脆扔下抄網轉身拔腿朝地基那邊跑。
跑到宅基地那兒,累得將雙手撐在膝蓋上,弓著身子呼呼喘氣。
李二哥見他跑得氣喘吁吁的,笑著打趣,“跑這麼快做什麼,有狗子在後面追你啊?”
周若楠見他褲子都溼透,“阿樂,你又跑海邊去啦?”
“嗯!”李長樂喘勻一口氣,衝陳永威揮手,“海上好多海蜇,阿威趕緊騎車回去拿膠手套和抄網、籮筐、竹刀。”
“哦哦!”陳永威二話不說,扔下鋤頭,跨上腳踏車就回家拿傢什去了。
“阿樂,水母跟海蜇長得差不多,你不會是把水母當成海蜇了吧?”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親手撈起一個,嫌礙事,連抄網扔在海邊呢!”李長樂說罷轉身就跑。
海蜇也是水母屬,但水母卻不是海蜇。
海蜇只是水母家族中的一個小分支,這年頭作為漁業資源,大量捕撈用來食用的有面蟄、沙蟄等。
面蟄口感較好,個頭也不大,一般就在十幾斤到二三十斤,沙海蜇體型就大多了,幾百斤重的都有。
“阿樂,等等我!”周若楠拔腿就追,
李二哥反應最快,“管他是不是,去海邊看看不就曉得了!”說罷也追了上去。“阿芳、阿珍趕緊把畚箕、籮筐帶上,萬一真的是,也有東西打撈。”
“哦哦!”李大嫂和李二嫂快速將傢什謄空,提著就追。
那邊李二哥跑到路口,見他把三輪停在路邊,忙上前看了一眼,見鎖頭鎖著的,這才繼續追。
幾人追到海邊,看到李長樂已經提著抄網開幹,周若楠沒工具,只能在那激動的幹看著。
因為海蜇的刺細胞分佈在海蜇口腕錶面,且對觸碰十分敏感。
一旦被觸碰到就會彈出含有毒液的刺絲,扎入對方體內,被蜇傷後,輕者面板紅腫,痛癢,重者休克,甚至死亡。
但水母就不同了,著名的有箱水母、僧帽水母、獅鬃水母、北極霞水母等,這些被稱為遊動的殺手,一旦被它們盯上,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的個乖乖!”李二哥看著海面驚歎出聲,“還真的到處都是海蜇!”
“哥,幹看著做啥,趕緊拿竹筐來撈啊!”李長樂吃力的提著滿滿一網兜海蜇,渾身溼漉漉的朝岸上走。
“哦哦!”李二哥接過李二嫂遞來的竹筐,提著就朝海水裡走,抓住竹筐沿口,一下就撈起來幾隻。
李大哥也激動的提著竹筐下海打撈起來,岸上的妯娌幾個不敢下水,就拿著畚箕把擱淺的水母撮起來,端去倒在離海邊稍遠的沙灘上。
李大嫂翻開一個海蜇,從旁邊的大海螺裡爬出來一隻八爪魚,蠕動著觸鬚快速朝海邊逃竄。
“娘吔!”她驚喜的喊了一聲,抓起八爪魚,不停扒它往自己手上纏繞的觸鬚。
周若楠撮起一個海蜇,扭頭就看到一隻白蟹從李二嫂身後爬過,“二嫂快點,你後面有一隻螃蟹!”
“在哪兒?”
李二嫂抬頭往後一看,只見一隻白蟹橫著在沙灘上跑的飛快,快跑幾步一腳踩在它背殼上面,伸手抓住蟹殼兩側大喊,“阿樂,帶麻繩了沒?”
“帶了的!”李長樂將網兜裡的海蜇倒在沙灘上,從兜裡掏了一把麻繩遞給她,還帶出來幾個網兜。
“嘻嘻!”李大嫂看著沙灘上的網兜笑了,“阿樂褲兜就跟百寶袋一樣,啥都有!”
李長樂忙撿起來揣兜裡,得意的說道:“我這就叫有備無患,你們就不懂了吧!”
“阿樂現在做事比我們還穩妥。”
李大哥提著竹筐興奮的大喊,“臥槽~這麼重,壓得我差點沒抓住竹筐。”
李二哥提著竹筐渾身溼透的走了上來,“阿樂,這麼多海蜇,我們咋整?”
他們撈起來的這些海蜇,小的十幾斤,大的三四十斤的都有。
“還咋整?”李大哥樂呵呵的說,“把撈得到的都撈起來,送漁業合作社賣,撈他個幾百個,少說也能賣二三十塊。”
李長樂聽後皺了皺眉頭,“這麼少?”
“你以為按斤數稱的啊!”
李大哥笑著指著自己竹筐裡,那隻起碼有三四十斤重的海蜇,“三十斤以上的漁業合作社收三角一個,二十斤以上的兩角、十斤以上的一角一個。”
“太便宜了,賣鮮貨划不來!”李長樂果斷搖頭,“全都做成海蜇皮,送到鹿城給我丈母孃賣!”
他記得海蜇裡子、腦子都是比較值錢的,雖說出的比較少,一般幾百斤鮮貨也出不了一斤,但一斤也能賣一兩塊了吧?
把海蜇都殺了,收集起來送海鮮樓賣,應該還不止這個價錢。
“海蜇腦子”就是海蜇的生殖腺,成果凍狀,味道極其鮮美,“海蜇裡子”是從鮮海蜇肉裡面的一層薄皮、色白、微黃,口感滑脆細膩。
海蜇血是海蜇的傘部位置內側,撕下來的一層薄薄的褐色血絲膜狀物,一大隻海蜇只有一丁點兒血。
而且還不是每隻海蜇都有,只有生長期較長的海蜇,表皮自然脫落且呈紅褐色的那層膜才可稱為“海蜇血”。
所以在海蜇裡面也是最為值錢的一部分。
這幾樣東西不能像海蜇頭和海蜇皮那樣,可以醃製起來長時間儲存,得簡單的水煮後用冰塊冷凍起來儲存。
周若楠點頭道:“我覺得可以醃了送鹿城賣,我上次見我阿孃買的海蜇頭一塊一斤,海蜇皮也能賣八九角。”
她說著用畚箕戳了一下一個海蜇,只見那隻傘下有一層薄薄的褐色血絲,“還有這種的,一斤能賣到十多塊呢!”
李長樂接過去說道:“八九斤鮮貨就能出一斤乾貨,大的有三四十斤,一個海蜇不算海蜇腦和海蜇裡子,就能賣一塊多。”
“大的一個至少能掙一塊,小的也能掙幾角,颱風天不能出海,我們自己做,不過就是費點功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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