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老舊的樓梯有些腐朽，走上去吱呀吱呀的。

不過小布丁倒是沒有這個困擾，畢竟它只是個不到成人巴掌大的小倉鼠。

因為顧嵐正在忙，作為一隻還沒抹布大的小倉鼠，它正扭著肥屁股在滿是灰塵的閣樓裡亂鑽。

顧嵐正在收拾二樓的臥室，這些活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她腳一蹬就能摸到天花板，手一伸就能彷彿蜘蛛一般掛在窗戶外。

隨著一盆水被她衝著窗戶潑下，看著經過自己的努力窗戶變得一塵不染後。

她頓時有了些成就感。

但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小布丁的聲音。

【臥槽！臥槽！臥槽！】

腦海中炸響的聲音下了顧嵐一跳，隨後她就嚴肅的訓斥起來。

【小布丁，作為一個有素質講文明的系統，說髒話可不太好。

】

小布丁尖叫：【神他媽素質！見鬼的文明！有蛇啊!好大一條大蛇啊!速來救駕，再不救駕我的鼠命沒了，可就沒鼠能討飯養你了！】

蛇？

顧嵐一驚，隨後趕緊衝到了二樓走廊，就見走廊的盡頭，奶黃色的倉鼠一邊吱吱慘叫一邊連滾帶爬的跑，它的身後一條手腕粗的大蛇正緊追不捨。

冰冷的蛇瞳滿是對這隻長相有些奇怪的‘肥老鼠’的垂涎。

“吱吱吱！”

【救命！顧嵐救命啊！】

小布丁衝到顧嵐的腳邊，順著她的衣服一直爬到她的頭頂，這才總算放下心了不少。

靠山來了，小布丁頓時覺得天晴了，雨停了，自己又行了。

它站在顧嵐的頭頂，居高臨下的對著動作遲疑下來的大蛇就是一連串“吱吱吱”的挑釁，附帶一個倉鼠版·左右勾拳。

【別以為我怕你，剛才是我沒發揮好，有本事你來啊，我直接把你當鐵餅，給你悠到西伯利亞去！】

它又不是真的倉鼠，堂堂一介系統，被一隻腦仁還沒鼻屎大的大蛇給嚇到了。

這可真是太丟臉了。

它必須得找回點場子。

小布丁的挑釁顯然相當成功，大蛇當即就朝著顧嵐遊了過去。

它倒是沒有拿顧嵐當獵物的意思，只是想游到顧嵐的頭頂，享用那隻看著就肥的流油的‘胖老鼠’。

這可是野外少有的好貨色。

見到這一幕，小布丁頓時往顧嵐的頭髮裡藏了藏，嚇得連連讓顧嵐趕緊把這恐怖的傢伙給扔出去。

顧嵐被它這又慫又兇的模樣給逗笑了，就這慫樣還吹牛要把蛇扔去西伯利亞呢，正是吹牛不用交稅所以可勁吹。

不過笑歸笑，顧嵐還是手一動，迅速捏住了大蛇的七寸，大蛇立刻渾身扭動起來，長長的蛇尾捲住顧嵐的手臂。

觸感滑溜溜的，不過顧嵐覺得還可以忍受，她倒是不怕蛇。

就怕那種朝著人臉飛的大蟑螂，以及在樹上懸絲晃盪，忽然掉到你後脖領的毛毛蟲。

嘶~不能想，一想就頭皮發麻。

顧嵐把大蛇從走廊的窗戶扔出去，抬頭一看，只見日落西山，天馬上就要黑了。

活幹的差不多了，她中午吃的那點饅頭也差不多消化光了。

覺得肚子餓了的顧嵐朝樓下走去，剛下樓梯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氣。

牧西城摘下不知從哪找到的舊棉布圍裙。

對她解釋道：“我去看了眼地窖，裡面的東西基本不能吃了，但鹽和糖密封的好還能用，菜園子裡雖然有很多雜草，但也有些菜蔬，爺爺的廚房正好是土灶，不過沒有油，也沒其他調料，只能隨意做做，將就著吃點吧.”

顧嵐走過去一看，頓時驚呆了，只見她才擦乾淨不久的實木桌子上，竟是擺放著四菜一湯，烤土豆，拍黃瓜、炒青菜、番茄炒蛋、竹筍蘑菇湯。

而邊上已經擺好了兩個空碗筷。

“我的天.”

“吱！”

【哇！】

顧嵐和小布丁齊聲發出讚歎。

隨後顧嵐快步找了個位置坐下，夾起一筷子炒蛋滿是震驚。

“黃瓜青菜也就算了，剛才我也看見了，可這雞蛋是從哪來的？！”

“不是雞蛋，是蛇蛋，我在菜園子裡發現的，只可惜母蛇不在家.”

牧西城很有徒弟風範的幫顧嵐打了一碗湯。

“咳咳咳！”

正喝湯的顧嵐差點被湯嗆死。

可惜母蛇不在家？你這個傢伙想對母蛇做什麼？等等說到不在家的母蛇……該不會就是她剛剛扔掉的那條大蛇吧？

顧嵐默默的把看起來很誘人的番茄炒蛋推到牧西城面前。

“你傷還沒好，炒蛋有營養就都給你吃吧.”

隨後她夾了一口筍嚐了嚐，雖然沒有油和其他調料，但筍和蘑菇本身的鮮香卻被鹽激發了出來，這湯喝著意外的鮮美。

“這筍是我們之前路過的那邊竹林挖的吧？這蘑菇也是你去林子裡採的？你還會分辨蘑菇？”

牧西城點點頭。

“嗯，叔叔覺得城市太過浮躁，所以我小學的時候，他每逢寒暑假都會送我和幾位堂兄、堂妹去農莊靜修練武。

堂兄他們覺得山野農莊沒什麼意思，再大一點就不願意去了，我倒是覺得在那練武很是清淨，所以每年都去，這些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

“做菜可不是簡單的事，能看會說明你在這上面還挺有天賦的，不像我，我的廚藝水平僅限於煮泡麵.”

顧嵐心中暗道【果然人與人真的是不同的，她在城市裡那麼努力也只能混上白饅頭，而牧西城在這荒郊野嶺都能整出有葷有素、四菜一湯來，果然不愧是書裡最後反殺男主的反派。

】

小布丁懵逼：這裡面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但緊接著，顧嵐就話鋒一轉：“不過你應該還沒嘗過這湯吧？”

牧西城搖搖頭。

“這湯的味道怎麼了？很難喝？”

牧西城這樣的人自然是很少下廚的，也沒有出鍋前嘗味的習慣，不過聽到顧嵐這麼說，他伸手正想嚐嚐這湯怎麼了。

結果就聽顧嵐慢悠悠喝了口湯繼續道：“那倒不是，味道特別好，鮮美可口，不過你最好不要喝，因為這湯有毒.”

咣噹！

牧西城拿起的湯勺掉落，砸回湯盆發出清脆的聲音，作為古武界底蘊深厚的第一世家，牧家的繼承人，哪怕是負傷狀態下他的用餐禮儀依然比顧嵐的優雅多了，這種情況本不該出現。

小布丁驚叫：【有毒？！那你還喝？！】

“有毒？”

牧西城立刻面色難看的奪過顧嵐的湯碗，隨後又端起湯盆嗅了嗅，接著是其他的菜，在顧嵐的提醒下，他果然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很淡，很容易就被飯菜的氣味蓋過去。

如果不是顧嵐提醒，他很可能根本不會察覺到。

顧嵐在一邊淡定道對一人一鼠解釋：“放心好了，我是百毒不侵。

這點毒對我來說和佐料差不多.”

“只有這盤菜有，其他的菜都沒有……是水的問題？！”

牧西城立刻分析出了原因。

“菜園子附近就有小溪，挖出來的土豆都是泥，我就直接把菜都用溪水洗了，唯有這一盆湯我用的是廚房的水.”

廚房的水來自山上的山泉水，有人在山泉水中下毒？或者是在連通山泉水的水管上做了手腳？

不管哪一種，牧西城都有預感，這肯定是衝他來的！

他快速走到客廳窗邊，髒兮兮的厚重窗簾已經被顧嵐拆下扔掉了，透過乾淨的窗戶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面皎潔的月亮，以及枝繁葉茂月光都透不進去的陰暗林子。

白天還顯得翠綠可愛的林子此刻顯得幽深恐怖，本來熱鬧的蛙鳴鳥叫聲不知何時低下來，風吹過林間，樹葉簌簌，讓人疑心裡面藏著什麼可怖的野獸。

但實際上，因為山腳就是城市，所以這裡當然不會有狼群、虎豹這類猛獸生存。

一隻大野豬帶著幾隻渾身花紋的小野豬在山溝溝裡拱食就已經頂天了。

牧西城就這麼盯著窗外看著，忽然，一把長刀在月色下閃過寒光，直飛向牧西城的面門。

咔嚓！玻璃碎裂，顧嵐一把抓住牧西城後退。

而玻璃碎裂彷彿成了號角聲，立刻就有七、八個戴著面罩的黑袍人手持大刀從暗處跳出。

或是踹開房門，或是撞破玻璃衝進去，手中的大刀毫不客氣的朝著顧嵐和牧西城的脖子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