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鶴兒都考進書院了,特地來感謝你。”
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尹犁開口道。
“何須客氣,這不是咱們早就說好的嗎?”
祝知鳶沒在意。
“是嗎?那我們想邀你一同去微雨樓慶祝一下,畢竟,我們進了書院以後就是一月一休沐了,不知祝小姐可否賞臉?”
凌雲書院管理極其嚴格,每個學子只允許帶一個書童,吃住全在學院,不到休沐不允許離院。
“抱歉,我這邊有些事情離不開,不如改日.....”
祝知鳶拒絕道。
“是因為他嗎?”
尹犁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你完全不用擔心,沒有任何人能懷疑到錦陵城。”
尹犁篤定。
“阿姐,我好幾天沒好好跟你說說話了。”
鶴兒適時眼巴巴的望著祝知鳶。
“那好吧。”
祝知鳶答應道。
三人坐在微雨樓臨窗的雅座,窗外藍天碧水。
祝知鳶放下緊繃的神經,看著鶴兒忐忑的神情。
突然意識到最近太忽略這個孩子了。
“鶴兒,阿姐最近在忙著想辦法治好恩人的腿,他對於我來說也很重要,所以這幾天沒有時間陪你,你不要生阿姐的氣。”
祝知鳶對鶴兒實話實說道。
“阿姐,我只有羨慕,沒有生氣。我也想阿姐天天關注我。”鶴兒笑道。
短短几日時間,阿姐的愁容他怎麼可能看不見。
他當然不會怪阿姐了。他只希望阿姐能開心。
來這微雨樓也是想讓阿姐散散心,能開心一點。
“安姨說,搜捕的人都已經被引去西南方向,錦陵城很安全。”
“我知道了。什麼?安姨?你......”
祝知鳶抬頭看向尹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眼前的少年好像有了些許不同。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另一件事。”
“以後金闕樓的所有人手交由我了,你有何需求,傳話給我便是。”
尹犁淡淡道。
安姨在得知他考進凌雲書院後,告訴了他一件事情。
雖然平日裡他已經開始有所懷疑,可是當安姨將真相直接告訴他的時候,他還是很震驚。
同時,他也知道,他平靜的生活要結束了。
至於謝家。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祝知鳶這麼上心,但是他也盡全力相助。
三人在微雨樓愜意的吃完飯。
臨走的時候,尹犁頓了頓。
“為了讓你安心吃完這頓飯,有個訊息我還沒有說。”
尹犁看向祝知鳶。
“什麼訊息?”
祝知鳶心提了起來。
“有謝芷的訊息了,還活著。”
“不過安姨讓你稍安勿躁,只是得到了隻言片語,具體的訊息,還要過兩天送到。”
祝知鳶牽著鶴兒的手緊了又緊,努力不讓自已失態。
太好了。
活著,對於她來說,太好了。
回到謝翎的院子裡。
還沒來得及想好要怎麼告訴謝翎這個好訊息。
就看見謝翎一臉冷漠坐在桌邊。
“你到底有何企圖?”
謝翎手裡甩著一把尖刀。
刀尖直衝著祝知鳶。
“你最好說實話,我腿廢了,手可還好好的。”
他就知道這個女子不簡單。
居然真的是知道他是誰。
祝知鳶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不知道該誇還是該罵。
尹犁說的那句,不會有人懷疑到錦陵城,就讓謝翎猜到自已是知曉他真實身份的。
那他難道就沒想到劉大夫天天把脈,她能不知道他還是少年嗎?
恐怕也是猜到了,就想看看自已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可是時刻防備著自已呢。
她已經不是顏知鳶了。
他也不再是不可一世的謝府小公子了。
“我對你沒有企圖,就是報救命之恩而已。你愛信不信。”
祝知鳶攤牌道。
“我可不記得我救過你。無功不受祿,放我走。”
謝翎依舊不信。
“謝翎,你可以走,但是你的腿還治不治了?
祝知鳶在說出名字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謝翎眼裡的殺意。
“你想想,再壞能有多壞。那些追殺你的,那些追捕你的,那些出賣你的。哪個不比我厲害?”
“我對你有什麼威脅?有什麼危險?”
她除了對自已過於關切外,的確沒有做什麼逾越的舉動。
而且明顯是在保護自已,隱藏自已的蹤跡。
謝翎心裡清楚,沒有她的相救,他這次凶多吉少。
“我的腿,是不是沒救了。”
謝翎收起了小刀問道。
“誰說的?方大夫肯定能找到好辦法的,他醫術高明,沒什麼治不好的。”
祝知鳶嗓子緊了緊說道。
“呵呵,有什麼所謂。一條腿又如何,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誰了,自然也知道小爺我啊,隨時命都要沒了。誰還會在乎區區一條腿。”
“你不在乎,有人在乎。”
“再說了,有謝芷的訊息。”
“你不想知道?”
謝翎猛地抬頭。
他怎麼可能不想知道?
他自身難保,別說打探訊息了,就連謝芷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怎麼樣?”
謝翎緊盯著祝知鳶。
“活著。”
祝知鳶簡短說道。
“她在哪兒?”
謝翎追問。
“想早日見到謝芷就好好養傷,別儘想些有的沒的。腿治不好,你哪兒也去不了。”
祝知鳶道。
“好,我信你一次”
謝翎握緊了拳頭。
他必須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