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現,這就是說……從早上到現在的幾個小時裡,她……一直在地上!房間的冷氣,開的很足!安成似乎是感受到車裡的寒氣越發的重,終於還是開口:“我已經通知安琥將蘇小姐送去醫院了.”

冷司寒不語,車子像獵豹一般疾馳在路上。

醫院。

“怎麼樣.”

冷司寒沒有去看病床上的人,直接開口。

“大哥,這才多長時間又發生啥了?”

墨岸不解地問到。

“她怎麼樣!”

冷司寒莫名的煩躁,並未回答墨岸的話。

墨岸撇撇嘴:“頭部磕到了,不算嚴重,不過加上前兩天剛放血身體虛弱,又……進行過激烈運動……現在又在地上躺了幾小時,反正死不了.”

“我知道了,出去吧.”

墨岸也察覺自家大哥現在的心情很不爽,也沒了打趣他的心思,帶上門退了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冷司寒一人,不知為何他現在不敢去看蘇然的臉,早上甩開她的力道有多大他心裡清楚,再加上因為生氣他在記者招待會上說出的那些話對她而言只是雪上加霜,此時此刻,他無端的有些愧疚。

這在他冷司寒的人生裡絕無僅有,沒有人質疑過他的對錯,就連他自己也從來沒懷疑過自己。

半小時後,冷司寒走了出去。

墨岸辦公室。

“那個叫蘇景的孩子是什麼情況?”

冷司寒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

說起蘇景,墨岸的眉頭皺起來,冷司寒挑了挑眉:“怎麼不說話?”

墨岸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到:“我發現這孩子大腦曾經受過重創,所以導致失憶,而且腦部有淤血,如果動手術的話,稍微一不小心,就會導致眼睛失明,這就造成了手術的風險.”

墨岸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坐在桌子上又開口:“有件事更奇怪,我發現那個孩子的失憶這麼眼中,是曾經被人催眠過的.”

“人為?”

冷司寒開口。

“對,應該是治療過程中被人有意打斷,這才造成了催眠的反侵蝕,從而造成對大腦的再次傷害.”

末了,墨岸總結:“總而言之,要治好,難啊!一不小心一條命就沒了.”

冷司寒又有些理解為什麼蘇然那麼關心蘇景的安危了,可是從自己得到的資料來看,這個蘇景,和蘇然根本沒有血緣上的關係,那麼為什麼她會這麼在意這個孩子?“大哥,你受傷了?”

墨岸這才注意到冷司寒右手的傷。

冷司寒看了一眼右手,召開記者招待會之前他就將蘇然包紮的布條取下,記者招待會上他保持著玩弄戒指的動作,也是為了掩蓋傷口,現在墨岸一問,他淡淡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

“我給你包紮.”

墨岸也不多問,跳下桌子就要取工具。

冷司寒卻是想起了蘇然半跪在地上給他包紮的情景,不自覺有些心煩意亂,起身說了一句:“不用了.”

便走了出去,留下墨岸一人在辦公室莫名其妙。

嚴重的傷口大哥身上並不少見過,可是為什麼大哥剛剛的表情,卻有些……高興?回味?冷司寒走到蘇然的病房門口卻是停下來,遲疑了半晌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正是早上蘇然給他包紮傷口用的衣服布條,看著那還帶著血跡的布條,冷司寒腦海裡閃過她當時輕輕柔柔的一句:“疼麼?”

他向來不知道什麼叫疼,如今腦海裡一遍一遍回放著那一聲疼麼,疼麼,疼麼,抬起胳膊看著右手手背,冷司寒似乎覺得,真的有些疼了。

足足一個小時,冷司寒和蘇然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站在一旁的安成覺得自己的腿都快麻了,這種氣氛太詭異了,他跟著老闆那麼久都沒有過這種詭異的感覺,他一口大氣都不敢出?偏偏老闆不發話他也不好走,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盯著鞋尖兒心裡祈禱有人救自己一命。

無論怎樣,出了這個門就好啊!蘇然靜靜地靠在枕頭上,視線落及到冷司寒的右手,那一拳是真的很重,他的手看起來慘不忍睹,讓她的心臟無端的一緊。

細想起來,這個人在她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救了她,收留她,即便拿著小景威脅她佔有她。

可歸根到底,捫心自問,他並未強迫自己,他甚至是給了自己後悔的機會,他告訴自己會幫自己正名,讓她在新聞的輿論中得到安寧。

是她拒絕了他,拒絕了他的好意。

冷司寒是誰,有著“暗夜修羅,地獄魔煞”之稱的存在,多少人趨之若鶩的想要和他攀上關係?他是多驕傲的人啊,是自己不識好歹吧。

嘆了口氣,她撐著胳膊往起來坐了坐,身子往前探了探,一言不發,拿起他的手。

冷司寒一驚,條件反射像早晨一樣想要甩開她的手,可她也和早上一樣,無聲地用了勁不讓他抽出去。

他心裡一軟。

她的手很小,甚至要兩隻手在一起才有他一隻手大,那麼軟,讓他有些貪戀,就像她身上的味道一樣,這個女人身上的每一處,好像都吸引著他,讓他不忍拒絕。

蘇然沉默不語,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拿過床頭的消炎水和棉籤給他消毒,又拿過白藥給他上藥,最後才發現,這裡沒有紗布。

冷司寒同樣沉默著,一張臉冷若冰霜好像誰欠了他錢似得,若是墨岸能看到自己大哥現在的臉色,肯定要笑掉大牙並且拍照留念在兄弟團裡大肆宣揚,因為冷司寒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像賭氣了!突然,蘇然視線裡,出現了一隻手,細看,他手上是她早上給冷司寒包紮傷口的衣服布條。

蘇然怔了一怔,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終於說了兩個字:“髒了.”

冷司寒身子一頓,手上的布條被隨意扔在了地上,繼續沉默著自己的沉默。

這個女人又拒絕了他!蘇然不理會他,想了想,伸手去解自己頭上的紗布,冷司寒心裡一驚,想要制止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終究是冷著一張臉無動於衷。

一旁的安成倒是想要做些什麼,可是自家老闆一個眼神自己就跟定住了一樣,現在就是讓他去取個紗布也是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