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梁寅的文學造詣遠不如玄清,但在他看到趙宣德的論策和詩時,都不禁點頭:“好,寫的太好了!”
“無論是斷題,還是立意,亦或是文字沒有一處不好!”
“尤其是這首詩,別說是放在今日文試了,就是放在我大梁的科舉殿試也綽綽有餘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五皇子雖然沒有直說趙宣德的名字,但在他心中,這篇好的文章一定是趙宣德寫的。
剩下的論策和詩,都不用看了,勝負已定了。
沒有任何懸念。
唯一的懸念就是趙宣德怎麼能寫出這樣的文章?
真是太出色了!
東吳這種小國竟有如此出色的年輕人?
至於宋大智,那種廢物的文章,不看也罷。
而另一邊太師玄清,抽到的是宋大智的文章。
他直接驚呆了,他開始是想拍案叫絕的,但手還沒拍下去他就停住了,因為這樣太輕浮了。
有的文章讓人讚不絕口,有的文章卻能讓人自愧不如。
眼前這篇文章顯然就是後者。
玄清看完這篇文章後就知道,自己這輩子也寫不出這麼好的文章。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篇論策中沒有任何
華麗的辭藻,也沒有戰戰兢兢的討好,而是一筆定乾坤,立意深刻,讓人深思!
看完這篇論策後,玄清迫不及待的看了詩。
看著看著,他汗毛都炸起了,不禁念出了聲音。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詩啊,振聾發聵啊!
光是這短短几句,就道盡了人世間的心酸,還有人們對太平盛世的嚮往。
這已經不是寫的好了,這是寫的讓人震撼,讓人膜拜!
趙宣德竟然有如此之才?
不像啊!
太師玄清本能的覺得,這肯定是趙宣德的答卷,畢竟宋大智就是個廢物。
但趙宣德殿試的文章,玄清是看過的。
不是這種風格。
趙宣德的詩華而不實,懂放不懂收,是頂尖的文章,卻不能問鼎宗師。
但眼下這首詩,卻能直擊痛點,讓自己都自愧不如。
難道趙宣德短短几個月就有如此進境嗎?
就在玄清感嘆這文章之好時,那邊五皇子梁寅也不禁對玄清道:“太師,你快看看我手中這文章,寫的真是太好了,讓人驚豔啊!”
隨後,兩人交換了試卷。
玄清開啟趙宣德的文章,看了一眼,就皺緊眉頭。
要是放在平時,這文章還能讓他驚豔一下,可是看過了宋大智的文章再看這個,就如同嚼蠟了。
故作驚人之語,實則通篇諂媚之言,奴顏膝骨,猶如往他嘴裡喂屎。
不過如果玄清之前沒看到那麼好的文章,那這篇也算不錯。
尤其是用詞華麗,讓人心情舒暢,但是看過了晏殊和蘇軾這種大神的詩詞後,這篇文章就變的難以下嚥起來。
該怎麼比喻呢?
就相當於你剛吃了一場國宴,鮑參翅肚,撐腸拄腹,突然又給你上一盆蒸白肉。
蒸白肉香嗎?
當然香了,平時他看見早就撲上去吃了,可是他現在吃完國宴的人,整個人都得到了滿足,換而言之是進入了賢者時間,現在讓他看著油膩膩的蒸白肉,他哪兒還想動筷?
所以玄清幾乎是皺緊眉頭硬吃下這一大盆蒸白肉,啊不,看下了趙宣德的文章。
而另一邊的五皇子梁寅,正在看宋大智的考卷。
他剛接受了一大盆蒸白肉。
啊不,是剛接受了趙宣德那華麗文章的洗禮。
此時再看宋大智的文章,讀了晏殊和蘇軾大神的論策和詩詞。
他直接傻眼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我剛才竟然吃了一大盆蒸白肉,而且還覺得這肉是國宴級別?
現在真正的國宴菜放在我的面前,他突然覺得好打臉啊!
自己的品味何時降到這種程度了?
兩份論策相差十萬八千里啊,這兩份詩詞,差距更大!
這就有些尷尬了,而蒸白肉一直都是趙宣德的風格。
那麼——
難道這絕頂好詩其實是宋大智寫的?
五皇子梁寅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皺眉道:“宋大智不是廢柴嗎?怎麼能寫出這麼好的詩和論策?”
“回五皇子的話,這詩和論策恐怕不是宋大智寫的,而是蕭元乾寫的。”太師玄清內心也是一陣激盪。
他讀過蕭元乾的戲本,已經足夠驚豔,所以蕭元乾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也不出奇。
五皇子詫異道:“太師的意思是,蕭元乾提前押中了題?”
玄清點了點頭。
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難怪宋大智見到題目後,埋頭就寫,一點構思的時間都沒有,他這分明是怕狂喜之下,忘掉背誦的內容啊。
但這算作弊嗎?
不算的。
因為他們並沒有竊題,而是提前押中了,這算什麼作弊啊。
莫說是這種文試,就算是科考出現這種情況,朝廷也只能錄取。
“冤枉慶王了,他真的猜出了蕭元乾押到了題,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太師玄清嘆了口氣。
五皇子梁寅皺緊眉頭:“現在怎麼辦?”
玄清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是啊,現在該怎麼辦?
宣佈宋大智在文試中贏了趙宣德?只怕會震驚整個天下吧。
關鍵是這樣一來,嶽川就被大夏贏去了。
這和梁皇的意志背道而馳啊。
可是硬著頭皮讓趙宣德贏,也不行。
因為這兩份答卷是要公佈給天下人的。
天下聰明的人多了,他的心可能是黑的,但是他們的眼睛卻是亮的。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這兩篇文章差的實在太多,根本不是昧著良心就能補平的。
或者說,這局作廢,再重考一局?
這更不現實了。
因為備用題已經用完了,總不能讓他們兩個重新出題吧?
這樣一來,不光他們二人會被天下人恥笑,梁皇也會成為全天下的笑話。
梁皇好戰,這些年眾國本就微詞頗多,再鬧下去,天下老百姓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梁寅不敢違背父皇的意思,也不想自己名譽受損,當即把自己摘出去道:“太師大人,一切由您做主!”
玄清深吸口氣道:“陛下在臨行前,特意要求要公平公正,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怕得罪人了,拆封吧!”
下面考官立刻拆卷,兩人的名字躍然於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