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何錯之有

很快,丞相胡景玄就大步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大內侍衛,抬著屍體走進金鑾殿。

看到這幾具屍體,眾臣當即倒吸口涼氣。

“雲大人吳大人?還有劉大人!”

“這……這都是朝中重臣啊,誰幹的?”

難道,真是太子?!

這幫老傢伙雖然猜到十有八

九是蕭元乾乾的,但猜到和直接看見屍體還是有區別的。

這種震撼讓他們肝膽俱裂,幾乎失聲。

蕭皇見到這三具屍體,也是猛地起身。

倒是蕭元乾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他挑眉一笑道:“丞相大人要參本宮?不知所為何事啊?”

胡景玄那張古井無波的面容微沉:“太子殿下何必明知故問呢?”

“老臣斗膽請問太子殿下,雲江,劉遠山,吳群三位重臣究竟犯了什麼罪,您要直接把他們斬首?難道就因為您要籌集那一百萬兩賑災銀,便要抄他們的家,害他們的命嗎!”

蕭皇看著這三具屍體,也是心中一震。

他知道自己嫡子出去這趟肯定會見血,但沒想到蕭元乾直接殺了這三個朝中重臣!

妄殺朝中重臣,這可是死罪!

其他大臣見狀,也當即就瘋了:“太子殿下,這就是您口中朝廷流落在外的銀子?您可是當朝太子,竟然靠這種手段搶奪銀兩,這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是啊,需要銀子,就去洗劫朝中官員,還殺人抄家,您這行徑簡直和強盜無異!雲大人,劉大人和吳大人何其無辜啊!”

“您不過出宮兩個時辰,就有三條人命在手上,日後朝中眾臣如何不人心惶惶,天下百姓如何不膽戰心驚?陛下,臣請您嚴懲太子殿下,以平朝中眾人之心!

“臣說您為何言之鑿鑿說在一日之內,能籌齊一百萬兩賑災銀,原來您是靠殺人抄家!”

“吾等為國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太子卻動輒打殺,吾等心寒啊!”

丞相胡景玄袖袍一甩,躬身下跪對皇上道:“太子如此昏庸殘暴,臣求陛下嚴懲,以安朝臣之心!”

“臣等求陛下嚴懲太子,求陛下嚴懲太子!”

大皇子下令,他這一次務必要一擊即中!

……

這些大臣們同時跪下,異口同聲。

自從他們看到雲江三人的屍首,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廢黜蕭元乾,不然日後他登上皇位,他們這些朝臣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場衝突,幾乎沒有前戲和醞釀過程,直接就爆發!

蕭皇也是臉色一白,虎目死死盯著下面這三具屍體,剛才籌到銀兩的喜悅瞬間消失。

怎麼會這樣?

他兒子真的殺了朝中重臣?!

一邊是朝臣,一邊是自己的親子,他該怎麼辦?

難道真要以命抵命嗎?

金鑾殿內的氣氛,瞬間壓抑起來。

整個大殿都靜悄悄的,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等待著上面皇上的決定。

或者說,他們是在逼著皇上做決定。

這也是蕭元乾自穿越以來,第一次遇上全朝圍攻的情形。

這一刻的他,深切體會到政治博弈中殺人不見血的恐怖。

他知道這些人是在逼迫皇上,殺了自己,廢了自己。

但蕭元乾豈能任由他們魚肉?

砰!

一掌拍案聲響起,打破了金鑾殿上的沉默。

蕭元乾指著胡景玄,怒斥道:“放肆!”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來威逼父皇?我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大夏朝輪到你們當家了!”

“你說本宮殘暴昏庸,那好,本宮問你。”

“第一個戶部尚書雲江,他先於御前衝撞本宮,又貪汙賑災款十萬餘兩,人證物證俱在,你說,他該不該殺?”

胡景玄眉頭微皺,但只能道:“該殺。”

“第二個,禮部侍郎劉遠山,無視本宮的邀請,還欺瞞本宮說他不京城,更當街賄賂內閣大學士吳群四十萬兩銀,這人還偏生說,他是你胡丞相的人,本宮動不得他,那麼本宮正好藉此機會問一問胡丞相,那死去的劉遠山的話,可否屬實?”

胡景玄的眉頭越皺越深,他心中暗罵,面上卻依舊平靜道:“絕無此事,劉遠山乃是禮部之人,和臣並不是上下級,又談何是臣的人?”

不管是什麼時候,結黨營私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胡景玄這個老狐狸當然不會粘上這種事。

蕭元乾逼問道:“那這麼看來,劉遠山本宮殺的也不冤了?”

胡景玄的臉色逐漸失衡,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道:“不冤。”

“好!”

蕭元乾意氣風發道:“再說那內閣大學士吳群,本宮當街在他身上搜出了數十萬兩受賄銀票,如此巨大的金額,本宮將受賄者和行賄者一起斬殺,百姓拍手稱快,本宮何錯之有?”

“他們三人身為朝中重臣,不為朝廷著想,只想著怎麼填滿自己的口袋,區區三人家中就抄出一百餘萬兩的銀子,如此貪官,本宮殺了他們,難道還冤了他們嗎!”

“還是說,丞相大人覺得他們貪的不夠,不足以本宮下太子令啊!”

他一句句反問,一句句厲喝,猶如驚雷一般,就是丞相胡景玄都忍不住色變!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本是來上門逼宮的,結果被太子殿下反擊到這個地步!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胡景玄根本無法辯駁,他想逼太子退位,但也得是有理有據的逼。

現在太子殿下言之鑿鑿,自己若是再逼宮,就和造反無異了。

蕭元乾冷道:“本宮就料到你們不服氣,本宮也早有準備,芸角,把本宮所殺之人,所抄之家,全部所得詳細報上來!”

芸角一身熱血沸騰,當即從懷中取出一個賬本,朗聲道:“罪臣雲江,抄府中財產共計三十八萬兩,還有地契八百畝,商鋪十二處,田地六處!”

“罪臣劉遠山,抄沒府中銀兩共計八十萬兩,其中還有宮中古玩,玉器不計其數,經查明均是其利用職務之便從宮中偷盜出去的,另外還有地契五百畝,商鋪四處!”

“罪臣吳群,抄沒家中財產共計五十三萬兩,地契一千三百餘畝,商鋪二十處!”

“三者合計抄沒財產一百七十一萬兩銀子,還有地契兩千六百餘畝,商鋪三十六處,田地六處!”

彙報完後,芸角恭恭敬敬將賬呈給蕭元乾道:“一應銀錢和地契田契,都在這裡,往來一切也皆有賬可查,有實可依!”

蕭元乾的目光掃過表情晦暗不明的眾臣,冷道:

“僅僅是這幾人,抄沒家產的現銀就將近二百萬兩,大夏國庫一年才能留下多少錢?如此國之蛀蟲,本宮殺了,何錯之有?”

“非但無錯,本宮還覺得殺晚了,殺少了!”

“有了這些銀兩,完全可以平西南之災,更不用說是那些地契,田契,本宮便問你們,本宮何錯之有?說啊!!”